赛博朋克2083：永生之谜
第八章 天巡者候补（旧版）

睁开双眼，又是无声无息、无光无味的世界，沉默的等待了三秒，某种高频的震动声响起，杨硕回到了色彩缤纷的2083年。

每次醒来都像是进入一个熟悉的新世界，这种事已经持续半年了，他人的声音像是隔着层水面，杨硕明白有人在叫他。

努力平息着身体的不适，反胃与头疼的感觉大概还会持续十分钟，左手勉力撑起了身体，杨硕看见杰明华正站在他身前。

“真不怕死？”杰明华递了一杯水过来。

杨硕接了过去，一口饮尽。

这是李仕玉做的最好的地方，使得他还能品尝到正宗的水的味道。

“没有办法的事，意外又不是我能掌控的。”

“可你总是能遇到意外。”杰明华坐在床边握起杨硕的左手，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虽然也不期望你能有所收敛，但还是希望你能惜命一点。”

杨硕摆了摆手，起身活动着身体，掀开衣服，左半边胸腹光洁圆润丝毫看不出这里之前是个巨大的空洞，正仔细检查时。

杰明华递过来一个小巧的芯片，杨硕顺手接了过去：“这是什么？”

“和你一起被救回来的警官让我转交给你的，这是她的联系方式，说感谢你救了她一命，希望能够联系到你，向你当面道谢。”

是熙珍的联系方式吗？杨硕将其插入手臂的读取设备，果不其然，其中有熙珍的联系方式还有留言，大意是希望可以一起去吊唁阳平，然后想要向杨硕当面道谢之类的话。

“我是已经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你是个不听人劝的混蛋，但没办法，你现在是我们整个先验院的祖宗，也只能惯着你，但李仕玉好像是气的不轻。”

“他说啥了？”

“什么也没说，我是和他没什么话题，他也没让给你带话。”

杨硕扶着额头，看来是给李仕玉气得不轻，本来说了回去和朋友们再聚，也被自己搅黄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鼓起的相见勇气又一泻千里。

杨硕内心烦闷，在屋里走来走去却得不到丝毫缓解，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冲动破坏的欲望让他握紧了拳头，却迟迟无法挥起。

“发泄不出来吗？虽然你看起来需要安慰，但是有些话也还是不得不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你像个16、17岁的男孩一样慢慢成长了，如果你还是以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好市民杨硕，那么你的善良、正义感、热心肠是非常美好的品质，你会受到很多人的尊敬和喜爱。

在你过去的25年人生中，也许你还不能意识到这一点：世界是残酷的。看看现在的你，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你已经亲身感受过这个世界的残酷法则。

杀你的人有考虑过你是一个好人而放过你吗？有考虑过小乐天只是一个婴儿而放过他吗？猿臂屠杀的人群中难道没有好人吗？

那么多无辜死亡的好人，为什么你能活过来？为什么其他人都埋在土里，你还收获了一副全球唯一的四型改造身体？

这个世界是荒诞的，无理的。看看绝对力量差面前的那个警官队长艾丽卡，为了最大的胜利，不惜将整个大楼夷为平地，如果不是你动手，猿臂真的能活着将东西带走吗？而这样的真正英雄，却引发了民众的愤怒，人们亲手将守护自己的英雄送上绞架，还不够滑稽可笑吗？”

杨硕心中一震：“艾丽卡死了？”

杰明华冷漠的眼神，没有一丝情感波澜。

“是的，就在昨天，因为枉顾人民的生命，以渎职和谋杀判处死刑。”

杨硕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猿臂和他的同伴把东西带走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杰明华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叹息道：“神之血，它是一段完美的基因序列，尽管并不是活着的生命，却有着一定的生物习性，当它向外表达自身的完美序列时，附近人类的基因会被诱发着向其靠拢。猿臂失去理智，肌肉膨胀并且浑身长出黑色的毛发，是因为他受到了神之血的引诱，而导致基因片段的改变。”

“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是无法承担的损失。没人知道神之血实际应用起来会发生什么，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人类的灭绝。”

看着面无表情的杰明华，杨硕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垂下手臂双目失神的看着镜子。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因为神之血到底只是一个假货。”

无视着杨硕的愤怒，杰明华自顾自的说道。

“神之血根本就不可能会存在，因为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完美的基因，那段神之血只是有着一些特殊功效的冒牌货，尽管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说着，杰明华的表情有些暗淡“我的老师胡勇，早就证实了神之血根本不可能存在，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另外一点，鉴于你与猿臂对战的表现，蓝星统合理事会已经正式承认你的天巡者候补身份，并且替你制造了新的身份，具体的权益和义务你一会自己查看。也因为这点，奥科重工对你的信心大大提升，你的专属作战骨骼与装甲正在紧急制作中，同时，奥科的boss对你很感兴趣，我们有空一起去拜访一下。”

杰明华靠到杨硕身边小声说：“争取奥科重工的选票对你非常重要，奥科重工是机械义肢与机器人的最大厂商，也是许多军用设备和高精仪器的研发基地，在理事会中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这段时间，你的战斗骨骼还没有出厂，而我也刚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趁着现在余裕，你回去和朋友们多见见面吧。”

杨硕还没反应过来，杰明华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杨硕孤身一人苦笑不已。

回过神来时，杨硕决定先看看天巡者候补的身份究竟有什么好处。

首先是与李仕玉一样的：a级保护人员认证，可以主动寻求政府机关进行保护，在a级事件以下的事情中，可以自由行动，事后报告原因。

a级政府职员津贴，足额的社会保险与高达5w新币的每月酬劳，让杨硕不停咋舌。

之前的杨硕是个苦逼的无业青年，2083年的社会，大量的体力劳动与简单脑力劳动被机器人取代，就业最充分的职业是文娱创造与知识科研，约占社会全体就业人数的30%；其他岗位占20%，高达40%以上的人口因为缺少专业的技术与知识，只能就业于劳动派遣公司从事各种临时工作，杨硕便是其中的一员。

遥想之前，辛苦工作连每月2000新币都达不到的水平，此前杰明华口中世界的残酷与荒诞，再一次浮现到耳边。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荒诞的现实摆在眼前，杨硕不得不认真思考，今日的自己要如何与世界相处。

除了a级保护人员认证、a级政府职员津贴之外，还有许多零散细碎的福利与权益，如公共设施的优先、武器佩戴许可等。

看着没有超越常理的特权，这也让杨硕稍稍安心，即使世界是复杂的，但基本的正义与道义应当为每个人所承认和遵守，这是他心中世界的底线。

紧接着，杨硕便看到了天巡者候补最为重要的一条规则：选举权重。

当两名天巡者候补相遇时，他们会自动接收到对方的基础信息，两人必须在某个领域开展竞争并决出胜负，获胜愈多者，在最终投票时获得选票将更具分量。

也就是说，权重为1的候补，每张选票计为1票；而权重为2的候补，每张选票记为2票。

这项残酷的竞争制度，将驱使着天巡者候补们疯狂猎杀实力弱小的对手，并疯狂逃离强大的对手。

杨硕看着这项规则深深的叹气，竞争天巡者原本并不是他的本意，听从杰明华的安排一方面是为了报答先验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天巡者对于寻找小乐天确实有着强大的好处，即使不能当上天巡者，和继任的天巡者搞好关系，万一能帮助寻找小乐天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杨硕答应了参加，但文旗稻的暗示，与猿臂的厮杀已经隐约让杨硕发现了，过去的自己生活在安逸又和平的世界之中，而现在的自己显然已经失去了在那个世界生活的机会。

世界的残酷和荒诞才刚刚露出獠牙，便已经感到恐惧和疲惫，杨硕又一次回到镜子前，看着其中面无表情的自己，挥拳将镜子砸的粉碎。

纷飞的玻璃碎片中，他看到了一双灰青色的眸子和飘舞的褐色长发。

“有能者当尽其所能，如果世界是那般的荒诞不羁，那我也只好竭尽全力的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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