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83：永生之谜
第六章 有能者当尽其所能（旧版）

2083年6月10日下午3.20分，雩川市郊雩川农业大学综合实验基地，有别于十分钟前的喧嚣，寂静的空气里沾染着火药与血锈的气息。

“好消息是，猿臂在电磁脉冲的影响下也受到了削弱，且所有电子自动化武器全部失效。”

艾丽卡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携带这样的武器，所以几乎可以断言，除了近身战，他们无法对我们造成有效的攻击。”

四人轻踏着大理石地板摸到了5楼的会议室，艾丽卡打出手势，杨硕起步助跑，“咚”“咚”“咚”，三步跨越了10米的距离一头撞进了会议室中，紧接在杨硕身后的是两颗剧烈闪光和音爆的手雷，艾丽卡三人佩戴着隔绝面罩丝毫不受影响，阳平和熙珍迅速进场抬枪射击，点射掉驻守敌人中显著的机械改造人，艾丽卡则抽出了长达一米的钢铁警棍，每一击都携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5秒不到，整个5楼会议室已经被全面镇压，杨硕四人便保持着高效的默契迅速的向下推进。

前进到3楼时，又有两名警官加入了艾丽卡的队伍，61名人质也已成功解救，引导在8楼办公室避难。

新的抉择出现了，敌人的主力在地面一、二层，且没有向上进攻的准备，显然打的主意是保存力量死守卡车。

按照常理而言，只需保护人质然后监视敌人的动向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敌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坐以待毙的人。

怎么办？是继续向下探索，尝试与敌人交战，还是驻守三楼等待救援？

艾丽卡陷入思索，其余四名警官除阳平外，更倾向于保守的等待，激烈的讨论持续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夏日的高温也已经愈发体现出威力，因为电磁脉冲破坏了输电线路，整个农业基地早就失去了调控温度的能力，汗水从艾丽卡的发梢滴落，啪嗒打在了地板上。

“炸楼！”

杨硕和其余警官一齐回头看向艾丽卡，她灰青色的眼珠死死的看向窗外唯一的悬浮车。

“我们炸楼，敌人一定在等待什么。而且等待的结果，我们一定无法接受！”

阳平：“队长你疯了吗？楼下是人质最多最集中的地方，而且楼上的人质又怎么逃离这里？”

艾丽卡伸手制止了阳平和其他人的发言，讲到：“听我指挥，我是在场的最高长官，我有权也有义务接管指挥权，并采取我认为最好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事件。”

“况且，我不认为楼下还有多少人质存活。”

冷酷的字句从艾丽卡的牙缝中吹出，瞬间逼退了房内的燥热，让所有人的后背爬满了冷汗。

熙珍颤抖的问道：“队长，为什么这么认为。”

艾丽卡走到窗边，这里的玻璃早被砸碎粉裂，一根根尖牙似的玻璃碎片顽固的嵌在墙体的边缘，窗下一具背心插着尖刀的尸体早已停止了心跳。

她轻嗅了一下窗外的空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我们需要走下去亲眼确认一下，如果二楼已经不存在人质，那么就让车载主炮轰掉一楼的承重，让下面的人再也走不掉。”

阳平站在最前方，回头向众人示意，随后迅速的冲进二楼平台，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但是面前的场景却让人不寒而栗。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警官也几乎站不稳脚步，熙珍更是没来得及脱下面罩便吐了出来，阳平赶紧打开她的面罩防止窒息。

血液涂撒在墙壁，一个个不成形状的碎肉像是被拍死在墙上的蚊子一般，地面更是被血沫和尸骸装饰成恐怖的炼狱。

“快上楼！！”

艾丽卡喊着，拉过一个站不稳脚步的警官向后撤去，阳平也抱起熙珍便要逃离，但是一只粗大的金属手臂突然穿过二楼的地板死死握住了阳平的双腿，危急时刻，阳平把熙珍向杨硕身边猛甩。

杨硕接住熙珍，再想回头时，阳平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回到三楼的众人心有余悸，被艾丽卡拉上来的警官更是跌落在了地上，双脚不停的颤抖。

“没时间害怕了，楼下的人大概率被猿臂杀光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疯了。”

尽管艾丽卡依然保持冷静，但是她的胸膛不停起伏，说话的语速也变快了许多。

“现在，所有人返回8楼，给所有人质安排适宜躲避的位置，我去通知悬浮车炸楼。”

艾丽卡刚要跳窗离开，杨硕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为什么知道猿臂疯了？卡车里面运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艾丽卡冷漠的看着面前的杨硕说道：“无可奉告。”随后强硬的挣脱了杨硕的手臂，跳到窗外抓住树枝向悬浮车移动。

守在8楼会议室，其余警官迅速安排楼上人质躲藏在狭小的空间处，减少坍塌后砸伤的危险，而杨硕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艾丽卡一定知道什么，炸楼的主意也许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从一开始，这个s级事件传达给我们的就是错误的信息。

猿臂是真的，卡车是真的，猿臂有同伙是真的，抓捕猿臂是真的，s级事件是真的，猿臂杀了自己的同伙？猿臂疯了？

等等，s级事件，塑造30名基因战士的药剂，没错，艾丽卡说的没有错

“物资劫持事件的危险程度，从来不是出在罪犯身上，而是物资问题。”

卡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猿臂应该是受到了卡车里的东西影响，才会疯掉，然后杀光了一、二楼的所有人，那一堆的尸体中肯定还有他的同伙，如果不是疯了，为什么会杀掉自己的同伙？

缺少太多信息，杨硕根本无法想出事情的始末，深蓝色的光束从杨硕眼前闪过，他看到窗外的悬浮车上，艾丽卡站在悬浮车外，拉着车边的握把冷冷的看向大楼底部。

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和震动，满屋子的人发出了恐惧的尖叫，但很快的，一道嚎叫声从楼下传来，仿佛恶鬼在油锅煎熬时的痛苦惨叫，压过了一切，让所有痛哭的人一齐失声，房间里弥漫起屎尿的臭味。

精准的爆破，让大楼整整下降了一层却没有引起坍塌，但是艾丽卡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悬浮车的主炮再一次的亮起。

杨硕也被这个疯女人的行动吓得头皮发麻，难道要这样一直轰下去，直到猿臂死亡？如果没打到猿臂，整栋楼塌掉了怎么办？这些人质怎么办？

转瞬间，杨硕就明白了，这个女人根本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如果运气好的话就活下去吧，死掉的人甚至不会等到她的一句抱歉。

怎么办？要不要逃离这里？等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猿臂一定是劫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势必不能让他带走，宁愿将整栋楼一齐毁灭。

稚嫩的哭泣声将杨硕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一个小女孩用力的摇晃着她的爸爸，天花板上吊顶使用的钢架在刚刚的爆炸中震落，压在了他的身上。

杨硕飞奔向小女孩的身旁，单手提起重达400斤的钢架，一步步向窗边走去。

虽然答应过李仕玉不能自以为是的行动，但是眼前的景象早已令杨硕怒不可遏，无论艾丽卡行动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这样的结果来换取胜利是杨硕绝对不能接收的。

深吸了一口气，比洒进楼里的阳光更炽热的气流从杨硕嘴边呼出，他的双眼从褐黑变成深蓝进而瞪大演化成如同岩浆的深红色，杨硕一脚踹开了窗边的墙面，迅速的攀跳至大楼顶部。

将手中的钢架放至胸前，上下胳膊夹紧拧压成一米粗的钢筋麻花，旋身掷出，炮弹一般的钢枪准确的击中了悬浮车的底部，蓄力过的主炮划过杨硕的头顶直射天空。

看着悬浮车如撞上玻璃的鸟儿一般直线下落，杨硕突然想到了什么。

“艹，李仕玉还在车里呢！！”

但是现在不是担心李仕玉的时候了，虽然自己并不想当英雄，也没有成为英雄的想法，但是艾丽卡之前的一句话确确实实的打动了杨硕的心扉。

“有能者当尽其所能”

虽然对不起杰明华的叮嘱，现在还不是张扬出现的时候；虽然对不起李仕玉的劝说，没有仔细谋划准备完全。但我好像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能耐却喜欢登场献丑的人。

杨硕环顾四周，雩川农业大学综合实验基地周围是清丽的山峰与明亮的河流，整齐的田野与茶园一望无际，阳光慵懒而热烈，这样的美丽景色，自己却格格不入，杨硕的嘴角泛起了苦笑。

“像我这样的人，多少沾点脑瘫。”

杨硕纵身跃下，仔细看着楼里的景象，8楼是哭泣拥抱的众人，还有戒备的警官，熙珍掏出手枪发现窗外坠下的是杨硕，双目圆睁伸手想要握住。

杨硕微笑着摆手敬礼，而后双眼再次闪烁出深红色的光芒，与楼下等待着的，舔舐伤口的凶猛野兽狰狞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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