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83：永生之谜
第一章 新的访客（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洁白的空间，没有天空与地面，仅有透明镜面托举的平台，一个穿着藏青色短裤裸露上身的男人站在其中。
环绕着这个男人的是四面交互移动的深蓝色透明屏幕，每一面都记载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形，他正前方则是一个不停变换的不规则人形物体。
蓝色屏幕每一次大范围的调整数据，人形即迅速的改变外形、材质以及其他肉眼不能分辨的特质，而这个男人则千百次的挥拳、劈砍，每一记攻击都会让屏幕上析出新的数据。
在这个纯白空间中像是没有时间、没有终止，万余次的实验、数十万次的进攻，终于一声“咔哒”的声响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杨硕，恢复的怎么样？”
紧接着，整个白色空间发生了几次波折与抖动，耀眼的白光充斥整个世界，而后杨硕面前出现了熟悉的房间，以及这个每天都会过来的男人。
“马马虎虎吧，当然比之前要适应的多，也不会出现晕眩的感觉了，但是还要更多的实验才能掌握现在的身体。”
“但是，怎么说呢，小杰，我现在的感觉很特别。刚苏醒时还感受不到，但是对这具身体越是熟悉，这种特别的感受就越会时不时的出现。”
杨硕仰起脖子，看向天花板，双眼闪烁着蓝绿色的微光。
“就好像脚下踩着云朵或者棉花，我不知道自己哪一步会突然陷落下去，这具身体像是牵线的人偶，我小心翼翼的控制它走在独木悬空的深渊上。我还会做反复的梦，上升的气球越飞越高，而天空也没有边际，我就注视着这个气球孤独的升空，直到我意识到了这是梦，气球就会突然爆开。”
“小杰，抱歉每次你来找我，都要先听我抱怨一番。”
杰明华走着坐在床边，握住杨硕的手。
“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俩可是性命相连的可怜蛋，再说了，我可是你的大债主，我的全部身家都放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出什么问题，我能直接从这27楼跳下去。”
两人相视一笑，杨硕抽回双手，从床上撑起身来，一边换下身上的白色病服一边问道
“仕玉来了吧？”
“是的，你也该见见他，你现在还能活着靠的可不是我。况且，过去的日子是不会消失的，逃避是有时限的，你还有朋友还有青眉。”
杨硕把脱下的衣服使劲向后一扔，盖住了杰明华的脑袋，杰明华把衣服拽了下来，扶稳鼻梁上的镜框冷冷的看着杨。
两人沉默了良久，杰明华安静的坐着，杨硕心中的无名业火却越烧越旺。
“小杰，你应该明白我的。”杨硕打开双手又握紧，低下头喃喃自语
“因为现在这具身体，还是因为小乐天？”杰明华依然静静的坐着，把杨硕扔过来的衣服折叠好放到了床边。
杨硕无言以对，颓唐的靠在窗边。
“是的，我自己现在还是想不开”
杰明华走过来拍了拍杨硕的肩轻轻说道：“好了，先见一面吧。而且你现在可是先验院的宝贝，他工程院再厉害也不能把你拐走了”
杨硕摇了摇头：“仕玉是很耿直的人，估计会了解一下我现在的情况然后就会和青眉他们说。不过确实，不能一直逃避现实，至少我现在不是躺在天湖陵园的盒子，而且乐天，还在陌生的地方等着我。”
随着愤恨的语气，杨硕的双眼迸射出鲜艳的红光，洁净无尘的室内回荡起阵阵的热风。
“你有斗志是件好事情，记得保持住，今天随时还会有另一位客人到访。”
杨硕歪过头看着杰明华。
杰明华神色郑重地说道：“军方的人”
走出房间，杰明华的助手卡尔靠在墙上等着，看到杨硕走了出来，卡尔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围着杨硕边转边发出“啧啧”的声音
“大块头，今天打扮不错啊！卖相好，不知道力气怎么样，哎！！”
杨硕抬起胳膊，抱着胳膊的卡尔也被带到了半空中，卡尔一边发出“哇”的感叹，一边使劲的向下拽。
杰明华扶着眼镜，太阳穴高高皱起，一个机械臂从天花板伸出精准的抓住卡尔，将他拖到一边，卡尔双手合在嘴边喊着：“大块头，今天打架不能输啊，大块头！我会给你加油的，大块头！”
杰明华听到卡尔的话，青筋蹭蹭的浮现在脑门上。
“小杰，你的血压有点高啊。卡尔这孩子这么可爱，就不能对他温柔点”杨硕揶揄着碰了碰杰明华的后背。
杰明华冷冷的说：“上次你休眠的时候，卡尔帮你的营养液换成了sy-039，给实验室猩猩催情用的，然后记录了你的某种状态和数值。他的论文现在放我这了，等整体项目完结会作为附属材料一起发表。”
杰明华勾在杨硕的肩上，慢慢的说着：“这么可爱又细心的孩子，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他呢？”
先验院会客厅，杰明华热烈的欢迎着李仕玉的到来，杰明华热情洋溢，李仕玉则显的有点心不在焉，对于杰明华抛出的一个个问题都只是附和着回答，而杨硕则握着一团不规则的铁质物体反复揉捏，脑门上面青筋如蚯蚓般上下爬动。
李仕玉终于找到机会打断了杰明华的问题，向杨硕问道：“杨硕，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我觉得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杰明华忍住笑意，起身告辞。
“李博士，您先和老朋友聊一聊，我先去处理一下本院的琐事。对于一些科研问题，还请一会儿做客我们实验室详谈。”
杨硕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小铁疙瘩丢进垃圾桶中。
李仕玉瞄了瞄这个东西，突然觉得和进先验院门口楼梯上的狮子头很像，尤其是一个个的小疙瘩隐隐还能看出模样。
沉默了一会，李仕玉开口说道：“解压用的？”
杨硕只能点点头“嗯”。
李仕玉仔细想了想。
“你的认知系统编程是有我参与的，各个系统的调节应该没有问题，不舒服的情况可能与你现在的身体兼容有误？你回头把具体的身体数据再发我一下，我帮你好好看看。或者你来工程院仔细检查一下，毕竟这边的设施要差上很多，到时候我给你找找问题。”
杨硕尴尬的点点头说：“我觉得应该还好，其实小杰已经帮各方面都调试好了”
李仕玉举起双手，“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什么叫你觉得还好？有什么科学道理在里面吗？你给我讲讲是什么新技术？靠我帮你建立起来的感觉系统仔细感受到的？还是先验院把你拆了重新装过了？哦，天哪，先验院的最新科技，快让我仔细看看审查组三年都不批经费的跨时代技术长什么样！我真是不明白了杨硕，凭什么你去相信这个虚无缥缈的感觉，不愿意相信我们这些家人朋友！！”
“别的我实在不想多说了。我给你发过无数的邮件，你也从来没有回复过，那些该说的话我已经在邮件里面说过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请你不要再做自以为是的决定了”
“给小乐天复仇也好，参与【天巡者计划】也好，你不要自己做决定，好不好？明明我们可以仔细商量，然后计划出最好的结果，你却偏要自己去做！我真的好奇，你是哪来的自信？你到底用什么作为依据，用你的直觉吗？用我编的系统吗？你能不能耐心一点，好好听听我们说话！为什么要躲着我们，我们会害你吗！？”
杨硕低着头，沉默不语，听着李仕玉狂风暴雨般的发泄着不满。
“靠！你tm能不能当个人，听懂人话这么难吗！”李仕玉一脚踢在杨硕身边的椅子上，把它踢得翻滚移动撞上了墙壁。
“仕玉，我知道你的意思”
杨硕说着抬起头，看着大口喘气的李仕玉，两人双目相对，而杨硕的眼中则充满了平静。
李仕玉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茶水，重新坐到杨硕对面的位置上，杨硕看着李仕玉，二人相视沉默。
“仕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是事事都能有个完美的计划的，有些事情的发生根本不受我们自己掌握。没人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而我们其实也根本没有选择，我嘴太笨了，讲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明白我的。”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做和你一样的蠢事，而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对你过于信任。我错在，我相信你应该是聪明的、理性的，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显然，你根本就蠢得无可救药！”
“仕玉，仕玉！”
杨硕抓住李仕玉的两条胳膊，制止了他再次发泄的冲动，把他深深的抱在怀里。
“杨硕，我一直在后悔啊你知道吗？”李仕玉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而出，巨大的悲伤情绪顺着肩膀流淌进杨硕的胸口。
“杨硕，你现在还算是活着吗？仅有一个大脑，意识是不是存在于无垠的黑暗呢？我现在抱着你的这幅身体，好像抱着你的墓碑。把你带到这里，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杨硕轻轻拍抚着李仕玉的肩背。
“仕玉，是你救了我。你不用怀疑自己，你是正确的，我们仅仅是需要时间，来找回曾经的快乐生活。”
杨硕抬起头，目光炯炯，一条简短的讯息在他脑海中逐字翻译而出。
“新的访客记录已登记，军武院总务文旗稻，欢迎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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