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冷的鸢尾花
第一章 回顾往昔若梦（旧版）

第一章回顾往昔若梦

“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并非没有后悔过，只是觉得与其后悔，不如将错就错”寒江雪端座于桌前，手执酒杯微微晃动。她虽双目无神，面色苍白，却也不会任由自己失了礼仪。

“大祭司还是不打算——收手吗？”南旭剑早已出鞘，就差提剑抵在寒江雪脖颈上，正大光明的威胁。

寒江雪看了一眼南旭手中的剑，淡定的珉了口热酒，起身走至门口，看着漫天大雪，轻声细语道“那些人落在我手里，是不可能活着回去的”

“你自己死还要连累旁人，简直是……”南旭气的一时不知到底什么词才能形容寒江雪，南旭再也坐不住，起身用剑指着寒江雪。“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去地下给阿妤陪葬”

寒江雪听到云妤这个名字，精神瞬间有些恍惚，她扶着门槛又抿了一口酒“呵呵，我实力早已大不如前，你想杀我，尽管杀便是”寒江雪走至南旭面前，“趾高气昂”的指着自己的心脏处“往这里捅，只不过你别忘了，我服用了连心蛊，我死了……”寒江雪往前靠了靠“他们都要死！”

南旭双目满满的血丝，瞪着寒江雪却没有办法动她，只能强忍着怒气，扔出金印跟纸笔“皇帝陛下说过，放过那群人，条件随你开。”

她用精神力探了金印，确认没有问题，轻笑几声道“阳溪九州，台安城，云启城，从即日起归北离”南旭几乎将后槽牙咬掉，瞪着寒江雪“行”

“你把她放了”寒江雪轻敲桌面，沉思一下道。

“你……”南旭缓了好一会，才扶着桌沿坐下道“可以。”

南旭盖上南昌国君金印，寒江雪盖上北离大祭司印章，滴血为证，契约结成。南旭看着契约结成，没有任何犹豫，挥手告辞，没有多留半分，像是嫌祭司宫里的人或物。

“轻尼，把雪狐毛毯拿过来”寒江雪坐在廊下躺椅上，腿上盖着毛毯，看着雪花在空中飞舞。

雪花如鹅毛般落下，停在窗户上，很快就化了，外边阴沉沉的，伴随着雾气“雾大，什么都看不见，姑娘还是快休息吧”寒江雪一人低声细语的说着，四周空荡荡，寒江雪望着院门，希望那里可以出现一个可以提醒她天冷加衣的人。

酒壶添了一次又一次，寒江雪似是没有想停的意思，直至戌时，寒江雪才在丫鬟的规劝下，回屋安寝。

次日清晨，她起了个大早，今天是除夕，丫鬟婆子们回家了，寒江雪独自在亭子中喝酒，石桌上两个酒杯，她似乎在等着谁来。

“你倒是在这里乐得自在，宫宴不参加，祭祀也不去，你是想早点“告老还乡”吗？”一名白衣男子从墙外翻墙而来，拿起寒江雪的酒杯喝了一口，坐于石凳上，盯着寒江雪“江雪，你不冷吗？”

“你可以走门的，那场棋局都过去了。”寒江雪无奈道。

“哎呀，习惯了，下次一定注意，过完年咱俩去趟辰星谷，好多年没去看过了。”白衣男子自顾自的喝着酒，直到酒杯空了，寒江雪也没回他话。白衣男子又问了一遍，寒江雪才单手撑在石桌上，轻言道“我很冷。”

那名男子看一眼寒江雪苍白的面容，小声叫她“江雪？皇后？大祭司？”许久之后，侍卫全部赶过来，那名男子吩咐下去“大祭司心力交瘁而死，把祭司别苑……烧了吧。”

“是”侍卫们齐声道。

“按照大祭司……不，按照皇后规格下葬，不得有误”白衣男子又道。

“是”

寒江雪——北离国大祭司于除夕之日离世，消息不翼而走，本该喜庆的过年气氛，因皇上的死命令，变得低沉起来。民间又不知为何传出“大祭司死于蛊毒”之言，众人奔走相告，霎时间所有人目光投向了南昌。

在驿站中，南旭青筋爆起，攥着拳的滴下鲜血，眼前躺着一众尸体，死前像是受过莫大的痛苦，他们的死相都有一个同点，全都捂着心脏处。

“寒江雪你最好下十八层地狱”南旭无奈的摆摆手，启程回南昌，向南昌皇帝请罪。

没有时间流动空间里，寒江雪游荡在哪里，看着世人皆为她悲伤，寒江雪不禁有些想笑。“啧，这一生也算是没有白活，死了还有人为我哭”寒江雪闭眼想了想“只愿我死不复生，省的祸害旁人”意识开始消散，在她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看到一个白影向她走来，似乎还哭了，寒江雪看不清是谁，只觉得身体变得沉重起来，“是谁？”

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十年？百年？或者已经几千年了呢？没有刻钟，她没有时间概念，魂魄被禁锢在身体里，无法转世投生。“你还不能死”一道声音响起，寒江雪感到魂魄从身体里剥离，一阵天旋地转，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听到水花的声音，以及旁人的呼喊。

“我这一生，体验过在云端当凤凰，也感受过被人当做淤泥一样，踩在脚下。幸运的是，我无论什么时侯都会有人陪着我，陪着我哭，陪着我笑，但我更希望他们从未遇见我。我是一个罪人，我杀了很多人，做过很多错事，用人的尸体堆出了一阶阶楼梯，我踩着尸山登上权利顶端，权利的顶端是无人之峰，我哭哭笑笑旁人都看不见，我希望有人会爱我，理解我。但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得到别人的爱，也不可能有来世，好不容易死了，我能得到北离国民的爱戴，我很知足了，希望我下地狱的时候，别人看不到我的狼狈模样。”

——寒江雪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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