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了?”
简生看不见了,眼睛处的血随着情绪激动不停地向外冒出,眼睛皮下的经脉连着心脏,有被蚂蚁咬食的痛楚。
“来人!来人!”
她冷静地呼唤仆人,狼狈而又端正地跪在草垫上,可是整个府宅的回应却是一片死寂。
简生只能扶着柱子站起来,身上发出不合时宜的钗环的声音,因为来拜丧,她明明就没有戴任何首饰,简生忐忑地向头上一摸,冰凉的珠玉感从指尖慢慢渗入,她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直到摸到顶端的凤冠,才算真正的确定。
不用摸身上的衣服,她大概就已经知道身上方才穿上的并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霞帔,到底是谁在搞鬼?是姨母?还是……有其他人……
简生在怀疑,背部一片寒意,她知道更可怕的在等着她,却是因为失了明而不敢轻举妄动。
“阿妹,怎么做到一半停下了……”
根据这声音远近来判断,简生大抵地随着对方的前进向后退着。
来人戴着黑色的面具,每个手指上都缠着冰蚕丝,手臂上破碎的衣料将大片的淤紫暴露出来,还可以看出淤紫中有,身后跟着一个软骨无力的躯壳。
梁上,一个黑衣男子尽力隐藏着自己,目光中满是讶异和严肃,注视着这一切。
“你叫我阿妹,你是谁?”
简生警惕地回应。
在她的印像中,她只有一个兄长辈分的人,夏笑,也就是这个灵堂的主人。
“你没死?”
“那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姨母会给你办丧?”
简生虽然害怕着,但是语气丝毫不弱,她的表哥夏笑一直是个温顺柔弱的人,简生虽然是外女,但管家的事也一直由她协助处理,因为夏笑脾性过于温润,爱好文学,和乐东先生关系极好,不喜动,姨母安排的体教课都是简生替他上的。
“阿妹……”夏笑的唤声刺挠着简生,她竖着的每根寒毛都提醒她,他变了。“你不用知道这么多,尽管听阿哥的就是。”
“好。”简生应声,却丝毫没有松懈,夏笑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让她听他的话,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阿哥要简生做什么?”
简生联想到方才自己因为一些幻术或是迷药而差点误杀自己,并觉得夏笑的要求一定不简单,但眼下没有什么办法,所以还是决定顺着他的思路走,另寻出路。“不然……我们去寻乐东先生……”
简生提及乐东,夏笑的脸突然变了,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将要发怒,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肯定是乐东先生来了,阿哥,若是你无事,今日的课也是要上的。”
简生机灵的说,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夏府现在是一座空府,所有人要么被迷晕了,要么就是被杀了,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是她要自保。
梁上的人顺势对着夏笑一顿施法。
“乐东先生?乐东先生来了啊……”
夏笑突然的笑了,戾气全无,眼神充满希望地看着门的方向,一直端着的手也放松到两侧,快步前去开门。
听见夏笑跑远了,简生整理了一下自己,摸索着边上的东西,她看不见,刚才是幻术或是中了迷药,自己的眼睛肯定不能相信了,她要看现在的摸索感觉出周围的一切。
“嗖——”
梁上的黑衣人跳下!
“你怎么样?”来人关切地问。
见简生不回,又开口,“我是白线协。”
而简生……男生?离我这么近,我呼吸都要不畅通了!白线协?要带我走的朋友!他怎么来的?不是说好等我,难道是跟踪我?!这不是要连累了他?夏笑的现状明显有点疯癫,白线协若是来救我,保不齐自己要搭上!那我现在不是很狼狈?对了,我的眼睛,还留着血呢!嗯……好痛!想着想着又擦擦脸边上的血,但因为太多自己没有办法了,就后退着离他远一点。
白线协就一直安静地看着简生的眉毛蹙着又散开,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还不安分地摇头晃脑,这个五官的主人真有趣!
突然……因为看见血,和闻见简生身上的味道,白线协的眼珠子红了,他靠近简生……一步……又一步……简生只觉得自己的脸湿湿的,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滑动……
他!他!他!他在舔她!
“你……你在干什么!”
这也就是明知故问了吧!简生惊得向后退得腰磕到了桌边,一下碰到了好几个灵位牌子!“呃呃……”
她的声音将他拉回,白线协的眼睛又恢复了黑色的瞳丝,还没从刚才发生地事里回过神来,但大抵是知道自己因为看见血而犯禁了,该死!暗骂了自己几句后就扯下几块衣服上的布条,闭着眼帮简生擦拭血迹,再将一块长条系着遮住她的双眼。
做好一切后,才像个孩子一样睁大眼睛地说,“对不起啊,刚才。”
“没,没事。”简生虽然感觉到尴尬了,不过这也是与人相处的必经之路,还是和善地笑笑。
门口。
“先生,您来了。今日笑儿会了好些字,待去学堂还要请教先生问题。”
“先生,您何时多了这么个小伴童。”
因为白线协的法术引导,夏笑将前来救人的金玄含凉认作是乐东先生,而写霖这个小跟班自然就成了多出来的伴童。
金玄含凉与夏笑周旋之时,写霖溜出来给简生救治。
“这……恐怕……姑娘对自己下手真狠!”
“说人话!”
白线协眼神警告!
“心……头……血……”
写霖故意将话说得小声,惹得简生就一直暗自较劲,还以为自己耳朵有了问题。
啊?白线协二话没说,就用锋利的指甲剖心开始取心头血了。
果然……血城全民制作红沙的时候,自己就因为不想因为一件衣服就定了自己的姻缘而一直不肯剖心头血,可是……还是藏不住,救人要紧,几滴血反正对自己来说也就是食物而已。
虽然他心里这么豁达的想,其实……有人喝了吸血鬼的血,那么二人的命脉将此生相连,这也是为什么无论写镜安倌怎么魅惑,都不会真的有人去吸她的血的原因。
“姐姐怎么了?墨儿闻着血来的,好甜好甜。”
白线协还沉浸在剖心的磨难中,一抬眼正对上安墨看紧着对面安坐的简生,这么血腥的场面真不好让孩子看见……等等……他的血,怎么正向着红沙的领口下流去……
红沙?安墨拿着红沙?
完了……自己的血入了离心房最近的布料,那不就是红沙认主选新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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