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几未许
第二章 棋盘微语（旧版）

清风不吹江湖怨，湘水唯渡有情人。妙手圣医隐于巷，老少提携皆相望。村中浪子金口言，棋盘微语老槐树。

叶羽玄刚刚走出妙壹家的漆红大门，明白自个算是给妙瘸子出了个大难题了。想着背回去的两人，恐怕他俩都互相觉得是个死人了。不过妙瘸子医道圣手吹得那么厉害，就让他试试吧。

叶羽玄想到这突然愣住了，别人不了解妙瘸子的臭脾气，他可是知根知底，十年前为了“丹道圣手”的称号，弄的瘸腿半辈子。

现在给妙壹医这两人，恐怕看到两人模样他就会撒手不管，不愿自砸招牌。

叶羽玄沉思低语：“不行，人既然是我遇到背回来的，不能让老滑头不管，得想个办法，让妙瘸子使出全力医救两人。”

阳光扯开晨雾，懒洋洋的洒在村子里，渐渐有街坊邻居起床走动，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皆去村里中间的井里打水，看到这番情景叶羽玄一拍双手道：“有了！”

运气提神，扯开嗓子喊到：“咱娄山沟村来了村外的客人，就在妙瘸子家！”

一嗓子瞬间引爆本该世世不变的娄山沟村，只见村里家家户户皆推窗探头，家中男人皆起身出门，行至叶羽玄旁，脸色严肃，七口八舌的询问。本该最善热闹的女人们，却匆匆返回各家。

叶羽玄见状大为吃惊，不知为何如此情景！难道村外人就那么可怕？

一位年近四十，衣着精炼的男子，面色沉重问道：“小叶子，你告诉爹，是不是真的有村外来人？几人？那种模样？”

叶羽玄看着男子道：“爹，确实是村外人，一男一女，皆重伤昏迷了，我背到妙瘸子这，让他医治。”

叶羽玄话音刚落，恰巧妙壹开门走出，村中男子们立刻扔下叶羽玄与周末海二人，怒气冲冲地冲向大门质问：“妙壹，说来者何人？把人交出来？”

妙壹本是愣住，听到质问不由火大，运转玄气，跨步出门，眼色深沉地缓缓道：“尔等，是想以下犯上，质问本尊？”

村中男子皆被震慑住。此时周末海开口道：“娄山沟村虽变，可依然是我娄山沟村，药尊虽强，可在这里并不是无敌，村中人想见来客，无非讨个心安，岂能说是以下犯上。”周末海气势随言，嘴落一字，身上的气势便甚一丈。

妙壹讥笑：“哦，周末海！你的意思是我要弱于你么？不妨比试比试，让我看看曾经的御剑将军，还有几分当年风采！”

言落则法成，妙壹千掌浮屠，由上而下，镇压向周末海。

“妙手千掌化浮屠，《掌下浮屠》不愧为世间掌法秘术第三！”周末海以双指化剑，剑化千般，一掌一剑相触，皆互相消弭于天地之间。

妙壹见此情景，更加恼怒。双手结印，身后一座浮屠玄邸清晰显露，其身前本还悬挂门栏的铜鼎悠悠旋转，镇压虚空——曦鼎！

周末海皱眉踏空，手掐剑诀道：“剑来。”

一抹清影极速划破天穹，刺破曦鼎镇压住的虚空，周末海以手持剑，飞剑轻鸣，好似高兴再一次与主人比肩作战。

两人皆立身村中，外显却尤如两尊神人，分割苍穹，各守一方天道似的。

这时，一位百岁老人拄着蛟头藤木拐杖出现在南巷中，开口责备道：“够了，闹成这样！你们二人不嫌丢人，都给我滚下来！”声音苍老而雄厚，如同惊雷炸世。

两人见到老者，恭敬道：“是，村长。”说着各自气息内敛，皆如同乡野百姓。

见二人收手，老人抬头看了眼天穹，又回头看了看村口的老槐树后，看着村中的男儿们摇头轻叹：“都回去吧。周末海，妙壹你二人随我来！”说着拄着拐杖巍巍颤颤的带着两位儿郎向娄山走去。

叶羽玄见人都走光了，想着刚刚周末海和妙壹出手时的气势，不由擦了擦额头本就没有的冷汗道：“老丈人这么厉害，看来我怕媳妇是有原因的；妙瘸子以后不能再欺负他了，得对他好一点。”

叶羽玄傻傻一笑，这惊天一幕因我而起，得去找周湛好好说道说道咱村的藏龙卧虎。

村口老槐树下，周湛一脸无语的看着两个臭棋篓子十多分钟都不落一子，这不刚刚落下一子，是小白也不会落下的格局。

摇头叹息道：“臭棋篓子还是臭棋篓子，这都十多年了，天天下一盘同样的棋也不觉得无聊。”

眼不见心不烦，用双手枕着脑袋，呼呼睡去。模糊中听到两个老头在旁边轻笑“什么轻虹一剑天下知，曦鼎千掌丹中皇。千年一盘棋，百年一招子”后，经不住又嗤笑一声。

听到嗤笑两位老人皆回头看了眼熟睡之人。渐行渐远的云雾，长戈烙铁的沙漠，策马奔腾的战场，浸血黑紫的龙城……老槐树下的绿荫，睡觉还是那么舒服，周湛梦里长长战歌，偶尔听到棋盘微语：“将军立梦槐树下，魂断姻缘为征程。伏龙一朝为帝君，亘古落泪终孤独……”棋语时而轻快，时而沉重，时而飘渺，时而真实。

周湛梦里听到魂断姻缘为征程，随之轻轻落泪；听到伏龙一朝为帝君，嘴角微扬……

一梦千年，梦醒已近黄昏。叶羽玄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老槐树下酣睡的周湛。

“周湛哥，周湛哥……”

周湛猛然惊起，看着夕阳黄昏和一旁扶着自己的叶羽玄苦笑：“我怎么一觉睡到现在？”

“不是，我说：周湛哥，你怎么会在这呀！你不是最不喜欢呆这里吗？找你老半天了，娄山我都去找了几小时，没找着才想着来这试试看，没想到你还真在这！”叶羽玄见周湛醒来，不断抱怨着说。

周湛疼爱的伸手摸了摸这白皙的少年郎，虽然他已经同自己青梅竹马结为夫妻。

“没事，小叶子，哥在这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下一次一定跟你说我去哪，不让你这么找不着。”

叶羽玄听了点头又哈哈笑道：“周湛哥，你知不知道咱村里真的是卧虎藏龙，今天……”

周湛默默听着叶羽玄述说这今天发生的事，不由疑惑自己为何会到老槐树下？与小叶子说的一样，自从十年前的哪天晚上后，父亲的尸体被悬挂在老槐树上。老槐树就如同梦魇一样缠着，导致自己避之不及，怎么……

两位异姓兄弟，就这样一人滔滔不绝地述说今天村里发生事，一人一边听着嬉笑一边沉思不停。

月行人静，鸟儿归巢。见娄山沟村烛火依旧，唯有几声道别，增添了几许忧愁。

回到家中的叶羽玄看着收拾好包裹，即将远游的周末海，而一旁内人低头垂泪，急声道：“爹，这是怎么了？你要去哪？”

周末海想着一走便是千里万里，看着月老乱点鸳鸯谱后入赘自家的叶羽玄，再多几分满意道：“小叶子，答应爹。今后爹可能不在，你得好好照顾敏儿。”

问言，叶羽玄心中更是一颤，抱住周末海誓死不愿答应，只愿他收回离意留在家中，周敏哭声却显得更加忧伤。

无奈之下，周末海只能玄气外放，大声怒吼：“而今，你二人已经成为夫妻，我便不在有什么担忧，现在村中封禁解除，是时候去了解十年心愿了！”

说完，背负行囊，手持宝剑，转身就走。转身的瞬间，铮铮铁骨男儿，两眼汪汪，乘着月色朦胧，耳中保留着几声依依不舍的大喊“爹”，快速离村。

周湛听叶羽玄的讲述，送叶羽玄回去后，就打算去妙壹家去坐坐。

敲动妙壹禁闭的漆红陈木门前，看着已经不在悬挂的香炉曦鼎，心中暗道：“不妙。”

弓足起跳，越过门庭。周湛快速进到里屋，妙壹已经不在，床上只躺着一位断臂男子，壮年白发，却是气息悠长，像是在沉睡般模样。

这时传来两声大喊。周湛一听是敏儿、小叶子，急忙运气回身，御龙身法，如龙行天地般的赶往二人住处，床上道人依旧深深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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