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轮回
第六章 人情冷暖（旧版）

这几日族里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流传着一个消息，族长千金的本命灵兽是一只老鼠。

“哎！你听说了吗？”“是老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还能有假，武府里的人都看到了，族长下了封杀命，不许外传。”“这要是传出去还了得”“看他武家以后还怎么嚣张”“就是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说哥几个，族长前天可是把自己的那份祭品都分给我们了，你没拿？还是你没拿”“拿了又怎样，这些年他捞够多了，往年祭祀品最好最多的都是他家”“就是，给我们那也是应该，他对族里有个啥贡献”“我一早就看那丫头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果不然吧，灵兽是老鼠而已。”“你这么牛，下次族长我们选你呗”“我这人啊，习惯了自在族长的头衔还真看不上”……几个衣衫褴褛的中老年男子在嬉笑讨论着。“你个挨千刀的，整天游手好闲，屁活都不干，饭好了，你再不回来吃，就倒给狗了……”一个妇人嘴上骂骂咧咧地来叫自己的男人。“饭给了狗，晚上他可没得力气干活喽。”“那就让狗去干呗”“嫂子我比狗好用哦”一阵阵笑声中男们人搭着话。

“去把武炎给我叫来”武灮爆跳如雷一脚将身旁的椅子踢飞了，两个侍从，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不敢动作，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去请一下三长老”管家对着其中一下侍从说道。

片刻……

“兄长，出什么事了？”武炎，一进门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椅子。

“你说出什么事了？你还有脸叫我兄长？”武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堂弟，现在的他将其剥皮抽筋大卸八块的心都有。

“兄长这是何意？你匆匆忙忙把我叫来，不由分说这般怒火相向”

管家先是对着侍从摆了摆手示意退下，然后在一旁说道：“现在族中都在传，说大小姐召的灵兽是老鼠”

“不是你难道是我不成？这些年来我可曾亏待于你？你为什么要出卖我？”武灮怒火中烧对着武炎咆哮着。

“爹爹”一一推了半扇门，先是伸进了一个歪着的小脑。

“出去！”又一声狂吼。

“哇”大哭声随后而至，小脑袋也从门缝处移开了，一一把小嘴咧开来，泪珠汇聚成流，顺着原本漂亮可爱的脸蛋倾泻而下，落到地上，再摔成许多滴。未曾顾的小手中的剑也掉在了地上，现在对一一来说有什么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重要东西？也许现在的她还不明白，但多年后再回忆，这一刻就是她从万众瞩目的天才到万人唾弃的废物那个记忆原点。

“兄长，她还是个孩子。”武灮的话中带着埋怨与不解，转身去了门外“一一不哭，你爹爹不是有心的，那是在骂叔叔呢。”

其实武灮那一声吼，也并不是针对自己女儿特意而为，这几天发生的事着实让他难以接受，原本是打算着瞒着族人，无论如何也要想一切办法拖过2年后的族长大选。可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会出卖他，所以气急败坏之下，也没顾得上一一。也许这个解释足够合理吧，但试问自己换做以前，他是无论何时何事何地何种情况下都不会顾不得一一。从他的角度讲一一让他失望了，从一一的角度讲爹爹变了。那哭声还是撼动了他的心，一股强烈的不忍与愧疚冲散了怒火。

武炎抱着一一进来，表情严肃掷地有声“我武炎为人，想必兄长也是知道的，此事绝非我所为，我不曾与任何人提及过。”

武灮思索了片刻“一一，你可有听爹爹的话？你可有召唤过你的通灵兽？”

“我听爹爹的话，我没用过”一个小泪人，还在抽搐着。

“此事在族中已传几日了，你都未曾听说过？”武灮又转向武炎持怀疑的口吻质问道。

“祭典后我就去了应天诚，这前脚刚回也就一盏茶功夫，你就差人来了”

是的，这应天诚是他指派武炎去的，每天的祭祀都是要有留余交到城府的。“刚才是兄长失礼了，这几日实在是茶不能思，夜不能寐，还请兄弟勿怪”

武炎为人忠厚秉性耿直并未从这客气的言语看出武灮内心已经种下了不信任的种子，亲人之间的道歉其实只需一个笑容，甚至看似不合时宜地刻意找个茬，客气了也是疏远了。

“兄长不必介怀”

“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武灮的疲惫之态更甚。

“此事我定查个水落石出”这事好像没有什么其它可推敲之处，但事情的泄露必然不是自己，不是大哥，不是一一……百思不得其解。

“娘，妹妹的本命灵兽是一只大耗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多年来你爹视她为掌上明珠百般呵护，咱娘俩受尽了族人轻蔑，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灵兽，原来就是一只老鼠。”

“夫人，这下家族的传承就只能是小少爷了”一个老妇一脸阴险地笑着道。

“王姥姥，你可速速派人去告知我爹实情，让他老人家拿个主意”

武灮有三个夫人，大夫人难产一尸体两命，三夫人也就是一一的母亲，也在临盆不久撒手人寰。而现在说话的美妇，便是唯一伴在武灮身边的二夫人，此女一双单凤三角眼，柳叶弯眉向两边挑起，颦笑间连动着妩媚，她的娘家乃是相邻王氏族中的大户，父亲是族中长老，大哥是武院老师，背景可见一斑，从小生性骄横。

“炅儿，你可要好好修炼，不能再让你爹与族人小瞧了”

“娘，你就放心吧，一只耗子罢了，还能起什么风浪。”

“小少爷说得对，那死丫头以后就是族中笑柄，族长现在定会精心培养少爷。”

“二叔家的武灿天赋也不差啊，那小子前不久通灵契约的灵兽是一条幽狼”

“夫人不必担忧，武炎只是武氏旁支，而且他那孩子天赋也不及小少爷”

“娘，我的本命灵兽那可是云豹，岂是小小恶狼能比的。”武炅15岁，在族里同辈中是数一数二的。去年通灵后进入人道武院修人道，以他的年龄及本命灵兽，就是在武院也绝对是算得上出类拔萃。只是9年来她有一个天才妹妹，遮掩了原本属于他的每个光辉时刻。

“是，是，是，我的炅儿才是真正的天才，是未来的族长，有望修地道的强者”此时二夫人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是那般的和善。是的，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成长的期望，这天地间就不应该有比自己的儿子更完美的存在。九年前一一出生时天地异象，族中皆曰此女不凡，她的成长也确实如此更甚完美，族众所有的目光与期许附加一一一人，族长还有个长子，大家似乎并不在意，少有人提及。府中上下虽然对她娘俩毕恭毕敬，但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知道未来家主是武一一，族长也会是武一一，虽然她还很小，但那是打心底的崇拜归附，就连她本人，见到一一也是一副笑逐颜开的样子，时间久了她自己都分不清那是逢场作戏，还是面对天才面对未来强者的由感而发。如果就这样下去，也许，她也就认了，自己儿子至少也能成为长老，能在族长的庇护下衣食无忧平安一生就好。她压抑太久了，此时她回想那个假天才，恨得牙根痒，她抢走了自己儿子的大部分父爱，抢走了众人原本应该对自己儿子的尊崇，仿佛还抢走了前程与未来。

一一已经小半月没有出过府门了，爹爹最近很忙，每天还是会来看她，然后又总是哎声叹气地匆匆离去，不再指导督促她练剑修行了。这些日子形影不离陪着一一的就是润儿。

“润儿姐姐，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一一委屈巴巴地问。

“族长这些日子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才不能陪一一的”润儿看着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心里一阵酸痛一涌而上，一切事态的转变她自然看得清楚。

“那润儿姐姐陪我去道场练剑吧？”孩子嘛，心情的转变就是哪句话点通了疑惑，瞬间就可以放下那些不开心。

一一一蹦一跳地拉着润儿走在蜿蜒的武府长廊，交错间偶见忙里忙外的府中下人，一个个从身边经过时，都会不由地露出一丝笑容，无论如何这笑容在润儿看来那是非常不友善的。

“大小姐！”两个婢女向一一问候行礼擦身而过后，“嘻嘻”一个笑出了声，另一个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道“小点声”“是老鼠还不让人笑啊”这一拉她反而故意用刚好能听到的声音挑衅道。

“站住，大小姐也是你可以议论的”话刚落，“啪”润儿的一个记耳光扇在了那婢女脸上。

看那架势那婢女抬头原本是想抗争的，可看到了润儿那愤怒眼神后，头又低了回去。两人转身走了，几步后又传来一句言语“看你还能神气多久。”

这情景她这九年来都未经历过，别说一一了，就连她本人在别的下人面前都是高人一等的，那些人私下里见了，哪个不是润姐姐长润姐姐短的，突然间再见面大家好像都不认识她了。她倒不是说自己受了什么委屈，而是在替一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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