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见,玉环为君舞一曲,那声音,如同天籁,清越婉转,圆润娇软。宋成呆住,喃喃念叨:“下次再见。”还有下次么,他不敢置信。
月亮没入云中,收敛了光芒,天,要亮了。
早上,大军正要开拔,王思礼带着些残兵败将来见玄宗,告知玄宗哥舒翰被俘投敌的事,玄宗仰天默默流泪,竟然不加责罚,只是任命王思礼为河西、陇右节度使,令其赴镇,收合散兵,准备东讨。
王思礼领命而去。
此时,神武军与神策军集结完毕。再看大臣们,只剩下了韦见素头上包着白布一人跟从,其余死的死,逃的逃,异常凄凉。想起曾经的满朝文武,玄宗只是流泪,就地任命韦见素的儿子韦谔为御史中丞,充当置顿使。
要行军,禁军将领七都对玄宗说:“杨国忠谋反,蜀中将吏都是他的部下,去了恐怕不安全。”他这么一说,许多人都害怕起来。于是议论纷纷。有的请去河西、陇右,跟随王思礼东征,元载等人跟着宋成请求往灵武,坐镇指挥大军,有的人请求去太原,也有的请回驾京师。七嘴八舌,各不一同,人不多,还争得面红耳赤。玄宗默默的看着他们争吵,不发一言,苍老的脸上满是疲倦,他想继续入蜀,又恐违众心,所以不言所向。
韦谔刚被升职,出来说道:“如果还京师,就要有足够的兵力抵御叛军。现在兵少,不应该向东。不如暂至扶风,然后再考虑去向。”
玄宗不表态,询问众人。众人有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有的知道玄宗需要时间缓解,所以一致通过了去扶风的意见。
稀稀散散的往前走,军已经不成军,一天下来,才走了十几里,在一个叫涧羽的小村庄落脚。
傍晚,埋锅造饭,惊飞几只乌鸦。
村民父老还有些留在村中的,都献上粗食,来招待玄宗,玄宗一一谢过,令左右取钱财给他们,看着孙子们争先恐后吃粗食,这些娇生惯养的孩子,实在是饿极了。
晚上,宋成到了广平王那里,让广平王私下招来了建宁王李倓,元载,李辅国。不一会几个都已聚集。
“子冀先生。”建宁王耿直,他道,“先生聚集我们有什么说法?”
宋成见大家都望着他,遂道:“殿下,你们可知,陛下意欲何往么?”
李倓道:“皇爷爷不是答应,到了扶风在商议么?等到了扶风,我们再请求北上。”建宁王敢作敢为的,他觉得宋成的建议是正确的,鼎力支持。
宋成缓缓摇头,众人震惊。
“陛下的意思,还是想去西蜀,我今天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妥,料定,明日陛下就会加快行程,行至扶风,然后转道入西蜀。”宋成道。
“这?”大家诧异的看着他,不过不觉得宋成在说谎,想想今天玄宗的表现,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如果陛下入蜀,太子也入蜀,这大唐休矣。”元载大惊道。
广平王等人也瞬间想到这个问题,都面色沉重。
“皇爷爷坚持入蜀,那么我去说服父王留下来。”李倓建议。
广平王摇头道:“父皇仁孝,也不会忤逆皇爷爷的意思的。”还有一层他没有说,他们的父王胆小,哪里敢留下来。
广平王问:“子冀,你既然召集大家,定有想法,不妨说来。”
宋成应声,然后道:“今晚,我不得不行些手段了。”
“殿下,今夜我们派些人去附近村庄召集父母百姓,可如此如此。”他小声的说出了他的想法,广平王沉吟了一会儿,同意了这个办法,让宋成派人去召集百姓去了。
又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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