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碎风飘絮。
兴平城郭结实,可以一守。但是人去楼空,天亮的时候,竟然没有一声鸡鸣。
乱八七遭互相枕着睡觉的人们,不知是谁翻身压到了谁,然后听到有人小声叫骂。大家揉着惺忪的睡眼,一个牵连一个,陆陆续续醒来。
玄宗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吵醒,仰望屋顶,发呆。随即高力士等人弄来水给他梳洗,弄了点吃的。至于杨贵妃和杨国忠的妻裴柔及夫人han国、秦国、虢国夫人一些女眷,没有了胭脂水粉,埋怨不已,半天才肯梳洗。杨国忠蛊惑玄宗去蜀川,别人他可不管死活,唯有他的几个夫人和儿子都带上了,令三军将士见之生气。
一大早,宋成就与杨国忠争执,互相不让。一个小小太中大夫,敢跟宰相叫板,杨国忠气得牙痒痒。其他几个大臣也骂宋成目无尊上。宋成只是笑笑,他身后有几百弟兄,他横了那些大臣一眼,都张口结舌了。他跟杨国忠争执的原因很简单,杨国忠为了自己的图谋,想把神策军安在后军,这样他好与自己的人马和龙武军起事。宋成自然也是为了起事做准备,他必须坐镇中军,已策万全。
他们的争执惊动了玄宗,玄宗出来问,杨国忠马上跪倒指着宋成道:“陛下,宋成目中无臣,他那几百军士,要在臣的军马之前行走,这是要造反啊,陛下。”
玄宗问了旁边的人,得知了原委,宋成跪倒道:“杨大人你含血喷人,我神策军区区几百人,在你们离开长安后,与叛军血战,只为了救出世子,臣一片忠心,只为了保护陛下安全。”
“杨大人,如果你觉得你的人马有本事保卫陛下,可敢与神策军一较高下么?”宋成对着杨国忠道。
“你?”杨国忠语塞,他的心腹杜乾运被哥舒翰杀了。本来就是新招募的散兵,一路走来,逃跑者大半,如今剩下不到一百人,他时常为此暴跳如雷。
“好了,神策军就跟在龙武军后,杨卿你的人殿后吧。”玄宗下命令。他也知道,杨国忠的人马靠不住,还是宋成的几百神策军安全一点。
“是,臣与神策军定誓死保护陛下。”宋成拜倒。
杨国忠也跪倒遵旨,但脸上阴霾沉沉,哼,不过几百人人而已,龙武军几千人,今晚就给你好看。
本来打算走了,有人来报,内侍监袁思艺带着人逃跑了。玄宗听闻十分愤怒,然而发呆了一会,挥挥手,不了了之。失落的气氛笼罩着众人。
乱糟糟的,基本连队伍的秩序都没有,懒懒散散,玄宗一行继续出发。
太阳已经高升,知了不停的喊热。将士们满头大汗,时不时就有人悄悄借着乘凉的机会溜走。
中午,太阳过热,玄宗只得命令休息,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又行走。已经是午后,但是将士们食不果腹,心中都有了怨气。
走走停停,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马嵬驿。
穆满曾为物外游,六龙经此暂淹留。返魂无验青烟灭,埋血空生碧草愁。
香辇却归长乐殿,晓钟还下景阳楼。甘泉不复重相见,谁道文成是故侯。
马嵬驿,曾经是杨贵妃葬身的地方。
这时的这里,一切安静,马嵬驿的人都跑光了,只留下一些庭院驿站房屋,还有一座佛堂,佛堂里边还有一棵梨树,梨树枝叶茂盛,只是没有一个梨子。
下午的风吹来,异常凉爽,玄宗进了佛堂,令军士驻扎在外。在这个小小的平谷中,陈玄礼率龙武将将佛堂团团保护,宋成在其后,只有杨国忠的那几十个人,远远的被挤在谷外。
三军疲劳,个个道路以目,可惜玄宗也还没察觉到任何异样,他在佛堂里,先拜了一下佛,祈求神明庇佑,然后让人生火做饭,炊烟袅袅。
女眷们累了,有的还互相取笑一下对方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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