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漆黑的服务区没有光,肥翔来到中央的房车上站第三班岗。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用手电筒扫描一下马路上,服务区的进站口,还有内部的一些隐秘角落。
他们表面上都很乐观,笑嘻嘻的面对同伴,笑嘻嘻的面对对手,但唯有巡逻和值夜他们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汝南要站第一次岗时,平均每人叮嘱了他不下五遍,“要认真啊!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即便如此,那天,他们也没能睡安稳。
听,也是重要的一部分,手电筒总有没电池的一天,但耳朵,24小时不间断待命。肥翔关掉手电,开始认真的倾听,树林里传来了虫子的叫声,头顶的风吹的树叶沙沙响,有人有过,踩得树叶咯吱咯吱。
肥翔把手电开启并在弓身上,右手搭箭,随时准备射出。顺着强光望去,树林里有两个生物,包裹的很严实,看不出是人还是丧尸。
两人被发现后一惊,匆忙躲到了树后,隐蔽身形,与肥翔对峙着。
黑暗中,寂静无比,连风儿都停下了脚步,虫儿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双方下一步的行动。
肥翔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是手里的弓箭一直支撑着他,而对面似乎更加镇定,这让肥翔更加的紧张,一箭射出,扎到了一颗树上。
气氛焦灼了起来,肥翔再也无法忍受,使劲拉扯着一根线,与此同时旅店的内部的一个铃铛吵醒了众人。
……
大米架着滑轮弓沉声说道:“别动!你们被包围了。”
说话间,同时好几束灯光照射向过去,两人强光被刺的无法睁眼。
说时迟那时快,汝南和金坷垃冲过去将两人擒拿在地。
汝南手下的人突然一个转身,水蛇一般挣脱汝南,一记鞭腿重重的踢到了他的侧腰上。
“嘶!”汝南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的肾要炸开了,强烈的反射让他的身体如同火烧一般灼热。
肥翔和大米的抓住了那个人,汝南一咬牙,熊扑上去,使出了一招十字固,牢牢的锁住了她的脖子。
这时天空中突然亮起了一个星,如同圆月般,撒下点点光辉,照亮了众人。
“这是天狼星,怎么这么亮?”斯拉惊叹道。
“怎么会是你们?”汝南看着被金坷垃按着肩膀的女孩,眼神渐渐呆滞。
day50
我再次见到了她。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光芒,并非是源于光的反射,而是一种希望。
只是这眼神,却不曾注视着我。
我逃掉了,把自己关在了囚笼里,听着他说那些不要面皮的话。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那才是我,而我是躲在阴影里的只是一株草,树下缓缓飘落的一片叶,藏在潜意识里的一点妄想。
“这小王八蛋还挺痴情的!”倾清放下了手中的日记,呆呆地看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熟睡的阿琅,鼻子突然有些微酸,视线变得模糊,却又止住泪水,看向漆黑的窗外。
我什么时候可以哭啊?
“姐姐,你是要哭鼻子嘛?”前排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擦了擦鼻涕,眨着大眼睛探过头来。
“姐姐才不会哭鼻子哪!我只是,只是想起了家乡。”倾清偷偷抹掉鼻子上的一滴泪。
“我也想家了!呜呜!我想妈妈。”
“别哭,别哭,姐姐给你讲故事。”
“我要听姐姐和哥哥的故事。”
“小孩子不给听。”
“呜哇……”小女孩睁着大眼睛,眼看就要留出泪来。
“嘘!我和你讲,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个比你大一点的小女孩,从来没有人跟她玩耍。
坏小孩们看到她就一哄而散,大喊着,怪青蛙来了!怪青蛙来了!快跑啊!
她没有办法,只有一个人哭鼻子,只能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角落,她很孤独。
有一天,她的爸爸带来了一个好小的小男孩,就那样蜷缩在他的手心里,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看着女孩,让她想起了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狗狗。
她从来没看到爸爸那么开心过,大喊大叫着,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但其实最高兴的人是女孩才对,因为,她有了一个小跟屁虫,有了一个追着喊她姐姐的弟弟。”
“真为她感到开心!”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半年后,父亲的朋友后悔了,厚着脸皮来拖家带口的到女孩家十几趟,不顾一切要带走男孩,说就算是卖血,也要把他抚养长大,爸爸终归心软了,弟弟被带走了!小女孩又只剩下了自己,不过她不再畏惧孤独。”
“阿琅哥哥就这样走了吗?好可怜!”
“后来小女孩长大了,变成了大姐姐,有一天,关系疏远的父亲突然出现,还带着一个男孩,原来他过来送她的干儿子念大学的,只是顺道来看一看她。”
“是阿琅哥哥!”
“女孩很高兴,她跟他说了很多话,领着他熟悉了校园,带他吃了好多好吃的,完全是亲弟弟一样对待。
很快两个人就熟络了起来,尽管我们各自有了不同的变化,各自经历的不同的人生,但是我想,这一定上天的安排。
我许下美好的宏愿,要把他留在我身边,永远做我的弟弟。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熟络了起来,他总爱缠着我,我也喜欢干什么都带着他。
但是,这个小王八蛋竟然趁着我在自习室瞌睡的时候亲我,白眼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姐姐胡说,我爸爸就可好了。”
“切,你爸爸除外行了吧!
“后来,他磨了好久,姐姐才原谅了他,警告他以后再也不许这样!
谁承想,后来他竟然又得寸进尺,偷偷的溜到女生宿舍,躲到我的被子里,还说什么要我像小时候那样搂着他睡!我揪他的耳朵把他扔出了女生宿舍,说再也不要理他了。
那天他竟然在外面呆了一整夜,我去晨跑时,才看到了门口蜷缩着的那一只小狗。”
“哈哈哈!是阿琅哥哥吗?”
“是啊!真是个傻小孩,姐姐只是说气话而已,怎么会真的不理他。”
“后来哪!后来哪?哥哥怎么把姐姐搞到手的。”
“……小孩子说话怎么那么社会。明天再给你讲,你先乖乖睡觉喽!”倾清揉了揉女孩的头。
“哼!臭姐姐。”
“天都快亮了,乖,赶紧睡觉。”
天上的星光闪耀,只是倾清看不到,车顶挡住了星芒,但有余晖萦绕。
服务区的气氛有些诡异。
“兄弟们,自己人,这是贱内和她不成器的姊妹。”汝南右眼圈红红的,拍着澹台的肩膀,悄悄用手狠狠捏了下。
“我现在怀疑全城的妹子都跟你丫有关系。”肥翔摆着一张臭脸。
九翎躲在澹台身后,躲避着汝南的目光,澹台挨个看去,却感觉这几人有几分眼缘。
“看来是一场误会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个就告辞了。”澹台微微欠身,准备带着九翎离开。
“你搁这儿,装什么文人雅士,迁客骚人哪?”汝南走过去一人脑门上用力敲一下,疼得九翎哇哇直叫。
“兄弟们,家门不幸,你们别看了,天色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剩下的班我来值。”
“嘿,走了,南兄弟可要注意身体啊!”
“金兄放心,身咱身体倍棒。”汝南打发走了五人,转身看向澹台与九翎。
“大九、小九,我又救了你们一命,嘿!怎么还吧?”
“帮你杀个人好喽!这五个人你看谁不顺眼,要不就那个胖子?”澹台淡淡的说。
“那怎么行,他们可都是我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啊!不过,到晚上倒是有那么几十亿个人要你们来帮我杀。”
“那不得累死我,而且哪来那么多活人?”澹台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汝南。
汝南笑而不语。
九翎偷偷在澹台耳边说了句什么,澹台耳根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汝南就变得对称了,疼痛的腰子与通红眼睛都无比的对称。
“不开玩笑了,现在世道那么乱,你们别走了吧!而且小九你的妹妹也在这里?”
“我没有妹妹。”
“瞎说!她叫春木,现在就在对面,要不我现在去叫她。”汝南有些摸不清状况。
“不用了,我不认识她。”
“算了!那些事明天再说吧,这么晚了!你们在房车里休息!我在上面值夜。”
房车的空间很大,有好几张床位,但两人还是挤到了一起,九翎抱着澹台,把头埋在她的胸口里,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房车的窗户上突然出现一颗倒吊着的脑袋,是汝南,他贱兮兮的说:“你们睡觉怎么不脱衣服啊?穿衣服睡觉多难受。”
澹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早晨六点,天亮的差不多了,汝南的眼皮打着假,眼看就要决出胜负,他匆匆的溜进房车,甩掉鞋子,跳上床,挤到了两个妞中间,呼呼的睡着了。
“澹台,你好臭呀!”九翎说着梦话,吧唧啃了两口面前的脖子,只是她不知道,今天的早餐脖子,比以往粗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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