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留白
第三十四章 路人甲（旧版）

不敢再奢望爱情，幸而有了一位“红颜知己”。公然与章晓慧出双入对，逛街、吃饭、喝咖啡，打网游、仿佛每一段恋情的序曲……

叶落槐跟着章晓慧缓缓走出喧闹的步行街，来到路边的一间咖啡厅。梧桐枯黄，落叶铺了一地，在午后清寒的阳光下画出一个完美的心型。

盘子里的丝绒蛋糕同样是心形的，梦幻的粉红色，点缀着一粒金箔。

与章晓慧聊起许多往事，话题围绕着陆莲娜——与他相伴七年的初恋女友。从分班的相识，到军训时的插曲，报考同一所到大学，直到两年前激烈的争执，日渐冷漠，终于分开了……

“常来这间咖啡厅么？”环视清新的ins风，是他喜欢的类型。

“偶尔。最近来的比较多。比较好的婚纱摄影都集中在二道巷，还有一些做旗袍的店铺，布艺店和几间比较上档次的珠宝行。”挖了一小勺蛋糕，殷勤地送到他的嘴边，笑靥如花，像极了恩爱情侣。

“哦。”恍惚想起老刘说的话，丰悦的店铺就在这附近。

“我在‘蒙娜丽莎’预定了婚纱，刚好有空，预约了下午试穿，看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等下陪我一起去吧？”

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当心被人误会。下次你男朋友来的时候再不小心说漏嘴了。”

“这样啊？”说得也对，难得对方细致入微。眼光乍然一亮，“不然，先去丰总的店里吧？去转转看看。回头你在那儿等我，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呃……”他能说不去么？

“就这么定了！”

二道巷是一条老上海风情的仿古街，已经经营了十几个年头，经过时间的细细打磨更增加了几分真实的年代感。店铺前花木茂盛，最多的是月季，也有紫藤和木香，粗壮的藤条盘曲而上，掩映着各具特色的门楣。

弄堂式的店铺门俏丽而纤窄，多半是玻璃推拉门。只有万宝楼古玩城的大门是敞亮的双开式，还有几家换成了古朴的雕花木门。

“丰枫珠宝”，直白的让人怀疑店主的品味。以丰悦附庸风雅的装x，起码是什么斋，什么堂来着。门脸儿不大，但入深具足，灯光养眼，洽谈区是高大绿植隔开的半俬密空间。

门迎第一时间送上温暖的红茶，也不多问，请他们随便看看。两名导购站在各自的柜台前，微笑颔首，亦不多言。

章晓慧的目光掠过一条纤细的珍珠项链，片刻的停留逃不过导购的利眼，即刻迎上前来介绍。嗓音低柔而清甜，像极了她们的女老板……

“680？有折扣么？”价位适中，章晓慧分明动了心。

“您看，这批珠子虽然小，但颗颗都是高光正圆。您也知道，珠子越小，打孔越困难。手上这条是意大利工艺，您眼光好，一看就是老买家了。”将珍珠搭在手背上，借着灯光全方位展示，“每一粒打孔都很正，完美，无暇。搭扣精致，国标k金。中秋做特价，超值的一款。”

叶落槐细算了一下卡里的余额，恳切的说道，“喜欢么？我送你。”再贵的他也买不起。付款后结余五十块，实在不行再跟“傻大兵”借点，以对方的个性，绝不会看着他活活饿死。

章晓慧将导购叫到一边，附在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对方恍然点了点头，招呼他们先坐，一路小跑直奔里间青瓦白墙的隔断。

“干嘛去了？”叶落槐一脸诧异，心里忽然惴惴的。

“要个大折扣啊，丰总肯定会给咱们优惠的。”

“丰总在店里？”话一出口，感觉问得有点傻气。老板当然在店里，难道跟无业游民一样整天在大街上闲逛？她又不是柴菁那类阔太，成天购物，“搬砖”，整容，美体。就算小有成就，终究还是职业妇女。

不一会儿导购就兴高采烈地折了回来，说丰总嘱咐按七五折，接近成本价。

叶落槐有些恍惚，忍不住朝隔断前的雾化盆景看了一眼，白衣菩萨坐在一段长着苔藓的枯木上面，自在垂眸，翩然欲飞。掏出手机刷码付款，忽听背后传来热情的寒暄，“刚忙了一会儿。小章——坐。”侧目与叶落槐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有些意外，他怎么来了？

“呵呵，出来试婚纱。刚看上那项链，落槐说送我。”叶落槐早就澄清了他跟丰总的关系。心思坦荡，没什么好避讳的。

“你们……”结婚？该恭喜他们么？

“哎呀，您别误会。是我要结婚，落槐陪着我出来闲逛。”

“哦，”如释重负，余光扫过将票据装进手提袋里的某槐，言不由衷地说笑道，“害我白高兴了一场！”恍然想起章晓慧的男朋友是个海归，神经过敏，冒冒失失的。

“我在‘蒙娜丽莎’定了件婚纱，下午预约试穿。落槐说他不方便，我想暂时把他寄存在这儿。”

“行，我叫人招呼他，你放心吧。”

“谢谢丰总，那我先去了。”起身对着傻站在一边的叶落槐嘱咐道，“我先过去，你坐会儿。我的礼物你可帮我拿好了，整天迷迷糊糊的。”

“嗯。”勉强扯开一抹尬笑，囧得要死。

目送章晓慧出了店门，丰悦起身告辞，“坐，我不招呼你了。你随便看，我还要忙点别的事。”认定他与章晓慧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五百多块对于某些人不算什么，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月的住宿费。他手里没钱，不会随随便便给人买礼物。

亦或是别有居心？讨好下一位“恩主”……

想起不久前收到的一条录音：“她喜欢我，又不是我死缠着她。我向你保证，我对她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充其量是在手头紧的时候弄几个钱花……”

叶落槐眼周泛红，暗暗吞了口吐沫。默默点了点头，似乎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只当从来没有遇见过，连招呼都不必打了。别再自作多情了，认栽吧！他不过是她转身就忘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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