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留白
第二十一章 少女感（旧版）

或许是酒精作祟，一踏进家门，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丰悦才挂起外套，就被一双长臂自背后裹进怀里。抗拒，半推半就，终于动情回应，紧闭着双眼宛如梦呓，“别闹……”不甚坚决的推拒，“真的，我身体不舒服……”

“怎么了？病了么？”沙哑耳语。气氛到位，看不出她要拒绝的样子。

“呃……”双手穿过他的腰间，轻轻摩挲，“每月几天，女人的专利。”

低头打量着娇羞的脸色，惟恐错过她本就不易捕捉的表情，“呵，不懂。才五岁，怎么可能明白这么高深的道理。”

“装疯卖傻。”心里认可他听懂了，闲撩而已。

“要不要喝点红糖水什么的？”牵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郁闷的责备道，“那刚刚还喝加冰的饮料？”

“忘了。”下颌微扬，一脸无辜的表情。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亲密耳语，“红糖在哪儿呢？我来照顾你。”

茫然摇了摇头，“什么糖都没有。除了调味用一点砂糖，我几乎不吃任何甜的东西。”

“那怎么办？”扯开一抹嘲讽的笑容，“多喝热水，包治百病？”下颌微微上扬，使她靠在肩头最舒服的位置，“来吧，我暖着你。”

双眼迷成一条缝，像只慵懒的猫儿嗅着他身上散发的独特气息，“我喜欢你身上的味儿，第一次遇见你就喜欢。”

“费洛蒙的气味。动物之间的感觉非常灵敏，其实人类也没有完全退化。有人做过实验，把一件女生穿过好多天的衣服给不同的测试者分别闻，有的人觉得非常恶心，有的人表示没什么特别的气味。这就是人与人最初的缘分吧，好不好看，起码不反感。”

“不是说一见钟脸么？”

“好感是综合作用的结果。有的人脸丑的像一桩冤案，做女朋友可能不太行。”昏昏欲睡，“骑车带着你的时候，特别想看你的脸，心里琢磨一定是个美女。结果是一‘大姐’，不过长得还行。”

托起棱角分明的下颌，正视他的脸，“这是有多嫌弃？歧视大龄女性？”

“不存在歧视。只是瞬间幻灭，知道没有可能。”

“这个时代对上了年纪的女人特别不友好。媒体整天都在鼓吹‘少女感’。真正的少女有的是，一把年纪强行少女有什么意义？如果对方把“少女”作为审美标准，我不可能比少女更像少女。这简直是自欺欺人。”

“那是你们女人的想法，其实男人比较不挑食。只要看着顺眼，不妨多做一些尝试。”

“我说的是‘爱情’，你说的是‘耍牛虻’。”嗓音极轻，用力捏了下他的耳朵，牙牙儿语，刻意强调最后三个字。

“只想对一个人‘耍牛氓’就是爱情了。”轻揽香肩，安抚她未形于色的暴躁情绪，“这里有个误会。大姐姐们觉得男的只接受少女，心里自卑。男孩子觉得大姐姐根本不会搭理小破孩，没有告白的勇气。你知道男人面对比自己大的女性是什么感觉么？就好像对着亲妈，会感到压抑和恐惧，好像忽然面对了现实。她是如此的全知全能，轻易就能看穿你的鬼把戏，相形见绌，我对整个世界都绝望了！年轻女孩儿不一样，我可以长期活在自我编织的虚幻里，吹吹牛，哄她们几句，觉得自己还不错，经验丰富，天赋秉异。”

“我有内味儿么——妈味儿？”讨论到人性层面，越发没了自信。

“有时候有，比如爱教训人，买饮料，留饭……”

挫败地叹了口气，“完了，我找不着少女感。被你打击得不要不要的。”

“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也习惯了。很多事就是这样，顺其自然。你要真来一‘少女味儿’的，我也不一定喜欢。”

“你在家可能就是一‘妈宝男’。”

“那没有。我妈惯着我是真的，可我不听话。她老人家太强大了，总想全面控制我的一举一动。”

“我跟你妈挺像的，所以我总说自己不适合婚姻。一旦结婚，对方会窒息，明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性格，何必漏出一副令人厌烦的嘴脸。单身不好吗？彼此都轻松一点。”

“你有特别喜欢过一个人么？”并不介意谈她的过去，每个人都有曾经……

“有，当然。”轻轻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个贪玩的小男生。他们只是朋友，无聊时相互消遣；都是成年人，彼此都清楚游戏的底线。

“你偶尔还会想起他么？”是否如他一样长情，分别多时依旧会想念，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还能破镜重圆。

“常常，常常会想起。”难得敞开心扉，觉得自己在犯傻，拇指轻轻按揉着轻颦的眉心。

“为什么分开？”视线划过酒红的蔻丹，细数着低垂的长睫。

“最初，我幻想过一生一世。明知他不能娶我，还是忍不住憧憬。他太吸引我了，所以无所谓结果，只要曾经拥有我就无怨无悔了。所以我们之间有个约定：在一起三年，之后，看缘分。后来——我长大了，学会了负责任。明知道自己不配爱他，何苦害误己误人？三年又三年，我改变了很多，不想再为了男女感情牵扯太多的精力。”

“庞飞？”忽然想起那张名片和那人找上门时恍惚不安的眼神。

“不，不是他。快别瞎猜了。”

“看得出他挺在乎你的，不然也不会‘找遍所有的地方’。反正如果换作是我，那必须是我搁在这儿的人。”勾动四指，轻轻拍了拍心口。

“呵呵，不知谁才有这个荣幸？”想起那晚他一直等在对面的快餐店里，她确信不是偶遇。可她不确定，他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一席廉价的容身之地？

“我的前女友，算是初恋吧。一个直到现在为止，还依旧令我耿耿于怀的女孩儿。”一缕伤感掠过心头，微微皱起眉心，“这段感情，几乎改变了我的人生……”

“在一起多久？”不问原因。每个人都有一扇不肯轻易敞开的心门。

“七年。高一后半期，直到大学毕业。看似就要‘修成正果’的时候，一拍两散了。”

“我大约五年半。某一天醒来，我忽然觉得，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年纪大了，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急着结婚生子也是人之常情。”正常套路，基本上每一段拖沓的婚外都逃不出类似的结局。从她刚才避重就轻的描述来看，她大概就是人们口中见不得光的“小三”。

幽幽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可能是年纪大了，想法慢慢的改变了。之前是那种很女人的女人，现在都快忘记自己的性别了。是不是荷尔蒙下降了？对男女感情之类的事越来越提不起兴趣。”美目低垂，挑起食指与他的食指摩挲缠绕在一起，“不过我并不向往‘正常的生活’，你所说的‘正常’对于我来说恰恰是最不正常的。我不是个‘正常的女人’，所以很难拥有‘正常的生活’。这一点很久以前我就想明白了。说来还要感谢庞飞，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当初我也有一颗‘少女心’，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只要爱就够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