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留白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夜成名（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诚如胡豆所说，一切都不是看起来那么容易。他在阿雷佐的时候，丰悦早已将外围的琐事一一安排妥当，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感觉到过多的压力。
他一直以为是两人出行，眼下居然是一个团队。一辆奔驰保姆车坐得满满当当，除了丰悦，还有另外一名助理，专门负责与主办方联络对接。另外还有一名造型师，一位摄影师，两名保安，甚至还有专人负责跟进大ip和v博更新。
叶落槐仰望着车顶的全景天窗，恍惚觉得自己出道了。坐在一帮陌生人中间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凑近丰悦耳边小声问道，“这是我妈的意思，还是你们俩商量出来的结果？”
“她老人家说‘是’，我能说‘不’么？”幽幽叹了口气，莫名沮丧，“这也给了我一个明确的信号，你妈妈对你寄予厚望。”
“买流量，雇水军？”娱乐圈的惯例，从未想过有一天故事的主角会变成自己。
“有这个可能。她可不想她的宝贝儿子默默无闻一辈子。”
“呵！”后面应该再加一句：像他爸爸一样。冷笑，“她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
“出名要趁早。有名气总比没有要好，何况马上就三十岁了。”
“我想要自由。”就像他老爸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的那种乐趣。他老妈不懂，永远都不会懂。
“如果你不怕掉粉或者被炮轰，也可以随心所欲。”
“说一句谎话要用一百句谎话来圆，我宁愿选择坦诚。如果他们喜欢的不是我，只是虚假的人设，那么五百万粉丝又有什么意义？”
“说的貌似也有几分道理。”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珠宝会展毕竟不是明星颁奖礼，没那么高的关注度。粉丝对于你也没有像对明星那么高的期许。往后出门不用戴墨镜……”
傍晚时，工作人员都派发了出入证，进场布展。
丰悦从保管箱里取出展品，望着提前运到的展柜轻松说笑，“平日里我总是在弄国风的东西，这组展柜考死我了。时尚感是我这种老阿姨严重缺乏的东西。参考了很多大牌的展台，才最终选用了亚克力水晶立方柱，还不错，我的能力就到这儿了，若是做中式的宣传我有一百个创意。”大毛衣、牛仔裤，长发松松挽起。
“简单透彻，是我喜欢的。”叶落槐随意调整了一下水晶柱的高低，有意让展台看起来有些突兀，“这样是不是更好一点？看起来有点别扭，让人忍不住再看一眼。”就像他第一次看清她的脸，不是标准的美人，却叫人忍不住再看一眼。
“你的感觉总是对的。不过展品的位置也要重新调整，之前的定位草图作废了。”
“晚上……怎么办？”对于镶嵌精美的宝石花朵全然提不起兴趣，“我妈的队伍吃过饭就回来了，先说正事。”
“你就忍两天吧，我就在你隔壁。被你妈妈知道怎么得了？”
“好吧，好吧。等你从丰枫撤离，就跟她坦白咱们俩的关系。”
“落槐，这有什么意义？你不能一直这么耽误下去！纵然你妈妈同意，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为什么？”
“我是不婚主义。”沉默了片刻，坦率的说道，“再过十年我就成老太婆了，那时候再离婚？何苦费那道手续。”
蹲在展柜前，双手蒙着脸，“你根本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爱你，爱你的全部，不是为了打发时间，不是只关乎身体之间的浅薄的感情。”平静了片刻，抬头仰望向她，“就像你常常唱起的那首歌：我爱你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我知道叶芝是真心的，两个人在一起有着超然于身体之外的吸引力，那就是你给我的感觉。你就像我的缪斯，每一次分手，每一次重逢，每一次拥抱都能引爆我的创作灵感，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余生。结不结婚并不重要，我会如实坦白咱们之间的感情。别人怎么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在一起，我得到了一心向往的安宁。”
扬手抚摩他的头顶，伸手将他拽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妈妈，特别害怕。我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的儿子，还恬不知耻的钩着他。”
双手捧起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一开始是我提出‘玩个游戏’的，你都忘了么？”
“好了，快布展吧。再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就清场了。”
“去你房间里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把你哄睡了，我再回房间。”
“有人会监视咱们俩的一举一动，收敛一点。”
点了点头，边说边忙手上的活儿，“我有时候会给我妈一点暗示，免得她突然知道，过于震撼。让她有点心理准备，那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将心比心，我要是你妈会被你气出心脏病。这么一次一次的突然打击，永远不能在她既定的路线上平稳航线……”
展会开始的第一天，摆放着二十五件作品的精致展台就被不少发烧友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奢华唯美的设计，也得益于意大利的精湛手工。亦或许是因为定价偏高，整整一上午都没有成交。直到下午的动态展示结束后，主办方突然爆出，有人买下了叶落槐此次参展的全部作品。
叶落槐脑袋发懵，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又觉得这事有点不正常，踮起脚尖对着人潮对岸的丰悦做了个口型，“我妈？”
丰悦茫然摇了摇头，余凤琴并未向她透露类似的细节。来不及在一起碰个头，蜂拥而上的记者便将叶落槐团团围在中间，开始了车轮战式的采访。
叶落槐表情尴尬，被两名保安翼护着，几乎是落荒而逃，闪光灯在背后咔嚓咔嚓的追拍，紧憋着一口气钻进了缓缓开来的保姆车。
此时，几个另辟蹊径的网媒记者争相冲向展台，围着青年设计师的“美女助手”问东问西，问题刁钻古怪，反复求证两人的关系。在成交之后，主办方的大ip爆出话题，附带设计师谢幕的动态图片，之后的几个小时，眼看着关注量几千几万的上涨。
大飞第一时间发来贺信。知道落槐参展，第一时间关注了会展话题，“两百八十五万，厉害了我的兄弟！”
叶落槐的手机被迫调成了静音，默默地回复消息，“心里慌得一匹。被记者围追堵截，躲在酒店里不敢出去。”
“悦姐呢？”
“还在会场里垫后。”
“这把火了，有什么获奖感言？我先采访你一段，说不定被哪个传媒公司买断了呢。”
“没感言，就是心虚，看着摄像机不知道该说什么，担心自己又在胡言乱语。”
“哪个拍卖行买断了你的作品，一把全收——阔气！”
“我怀疑是我妈，为了炒作名气。”
“查查交易方的用户名，问问你妈不就知道了。”
“就算是，她也不会告诉我，担心我再跟她拧巴。”
“不管它了，反正名气是攒下了。三十多万粉丝，目前还在上涨，好好维护着吧，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一个人砸你一块钱就能买台好车。”
“我又不是明星，有多少人是因为作品加我的？感觉进了盘丝洞，来不来就‘涨……’咳！”
“脑残的钱才好赚啊！你卖垃圾她们都捧场。你就开着评论区，由着她们涨呗。”
“说的也是。”郁闷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闲了再聊。我联系下丰悦，看时间也该回来了。”话音未落就拨出了电话，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焦心地等了二十几分钟，对方终于打了回来，“我上车了，正在回酒店的路上。帮你预约了几个专访，安排在明天下午。”
“我对着陌生人紧张，语言中枢失常。”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居然要面对镁光灯。
“放松点，失常就由它失常，对结果别做太多设想。话短也是个人风格，总比话唠要好。何况你脸红的样子，天生叫女人心疼。”
“呵……”听出这是情话，对方曾无数次提起他温柔、腼腆，带着一种天赋的脆弱感。这种感觉特别吸引女人，尤其是母爱过剩的类型。
“想吃什么，我帮你带一点上去？”揉着胀痛的前额，望着匆匆掠过窗外的街灯。
“你快回来吧，你不在，我心里空落落的。吃什么没关系，在楼下的餐厅随便叫一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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