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
第五章 你们已经高三了（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暑假紧随着上一届高三高考撤离的脚步而来，但补课却缺了席。
那天太阳烈的让窗外的蝉声叫声令人寒蝉，讲台上的政治老太正带着大家上习题课。只见窗外教导主任一脸严峻地朝她挥手。两人私语片刻，老太便让大家自习，她则随着教导主任一起出去，两人脚步微急，张柯一也只是瞥了几眼，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却像是开了喇叭似的，越来越高。班长在后面嘶吼了几句，又恢复片刻安宁。
她索性继续趴在桌子上感受天地之凉气。
后桌戳戳她的腰，她不解的回头，却又无意瞥到数学课代表和同桌正在私语，一边还捂着嘴，眼睛却是遮挡不住的笑弯了，张柯一淡定地移开目光，“脸这么容易红，怕不是中暑了吧。”她想。
直到下课铃声敲响，他们也没等来政治老太。
忽然班级广播响了，教导主任熟悉的低沉音：“各位新高三同学及老师，大家下午好。因不可控因素，今年的暑期辅导暂时取消。请各班主任及任课老师立即进班安排暑假作业等事宜。正式开学时间等候学校通知。”
教导主任语音刚落，班里的声音开始响起，不过声音不大，文科班向来如此。果不其然，楼上开始沸腾，理科班的男孩子拍桌子、打闹声简直要穿破屋顶和楼层，咚咚咚的脚步声也在她们的头顶不断回响。
先进教室的是英语课代表和她的同桌，两人手上抱了许多白色试卷，课代表朝着大家比了个“嘘”的手势，说：“老方在后面。”老方就是她们班班主任，以及，英语老师。
年级四大重点班的班主任都不是吃素的，博学班是教英语的，明德班是教语文的，笃行班是教英语的，格物班是教数学的。俗话说得好，得数学者得天下，得了语文，大半个天下也有了；要是只有英语，只能蹭个小半个天下。博学班虽说是文科唯一的重点班，但江苏高考，只有语数外计入总分，这三门又是文理同卷，所以每次总榜文科都是在一起排的。
博学班比笃行班稍好一些，偶尔还能和明德班争个第二，只有格物班屹立不动。
这四个班主任更有意思的是，格物班和博学班班主任是好闺蜜，两个班的消息总是互通有无，就连格物班的数学小题都和博学班共享，这不，英语课代表除了抱了英语试卷，还带了不少班主任刚从格物班卷来的数学小题。
张柯一抬头，只见班主任习惯地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暑假课是不补了，但是你们可不能放松警惕。开学一来，学校就会组织摸底考试，而这次考试的排名也会计入自主招生推荐里。”
进入高二后，考试早就是家常便饭，但是这么直白地给出利益相关，大家都是头一次听到。
“这次暑假补课，咱们学校是被举报了，金陵晚报的记者现在就在我们学校门口堵着，刚刚校长和主任把他们请到对面的饭店吃饭去了，我不知道是谁在恶意破坏学校的安排，这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大家能把握住这个暑假，要记住，你们已经是高三了，距离高考，一年不到了！”
说不动容是假的，她们的老方不是个矫情的人，也不提倡大家一个劲埋头学习，但那句“你们已经是高三了”却让张柯一的心像是被震动尺弹拨了一下。
是啊，已经高三了。
再多的喜欢或者不甘心，此时此刻也没有高考来的重要。
张柯一的笔尖在草稿纸上不断圈画，她记得，祁见也想考t大。
那一瞬间，努力、上进与拼搏所有与高考能扯上关系的褒义词都涌上她的大脑，仿佛她已经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通知书了，又像是她们一同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她的嘴角不禁上扬，好像这样也不错。
班主任的嘴巴还在不停地动，但她的思绪却飘到了一年后，甚至很多年后。
英语发了10套单选+完形+阅读+完形填空，还有1000道专题单选题，额外的任务是背诵四级词汇。老方顺便还替数学老师安排上了，除了格物班的小题，她要求大家去书店买恩波38套数学卷，让大家这个暑假把历年的高考题、模拟题都研究一遍，恐吓大家“要是开学摸底考数学均分比理重班低，她就要把每天的英语课让一节给数学老师”。
也不知道这话，数学老师知不知道。
反正她们是知道了。
这一个下午的班级都在发试卷，老方刚走，语文老师就火急急地站在门口把第一组的人都喊去了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每个人手上都是一堆白花花的卷子。
两篇大作文，十套阅读题，十篇文言文，五百道古诗词选填，以及红楼梦全书阅读及概要，开学就交，谁敢少一章就给她全书抄一遍。
数学熊老师珊珊来迟，说她们年级的打印机已经被语文组承包了，还是去了高一年级组借才搞定。果不其然，又是一堆试卷。
老方已经提前和政史两个科任老师打好招呼，暑假就不要给学生额外布置作业了，让大家背背书就行，更何况假期就是要让大家专攻语数外的。
两个选修老师也没有那么不情愿，毕竟博学班是学校文科班的希望，这一年来，她们早就习惯老方动不动让他们把课让出来给语数外，好在博学班的孩子底子扎实，每次的考试都领先平行班一大截。
等所有的试卷发放结束，已将近6点，比平时放学的时间还晚了半小时。
之前因为上一届高三高考，全校都已经大扫除了一遍，所以这次放假前便不用再大规模清扫，按照惯例由周一的值日生清理即可。张柯一好不容易才整理完所有试卷，文件夹塞得乒乓满。
她拎着袋子和水杯缓慢地走出班级门口，却瞥见双手插兜的祁见正低头靠在他们班后门口的石柱上。没等她反应过来是否要拔腿跑或是低头装作不认识时，她和祁见四目相对。
谁丑谁尴尬。
“反正我不丑。”张柯一自我镇定了一下。
她朝着祁见微笑，祁见嘴边的弧度像是面具被撕扯了一角，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僵硬。后门靠着下楼的阶梯，走下来几个似是与祁见相熟的同学，和他打趣，“哟，等对象呢，见见。”
祁见和他们闹在一块，张柯一见状便也离开，那句“高三加油”仿佛还在耳边呢。
张柯一背着沉重的书包，手上也受力不小，肩膀被牵扯的酸疼不已。她的步伐越来越小，实在是忍不住，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路边，又松了松书包带。
倏尔，旁边有人说：“我来帮你拎吧。”片刻间，修长的双手便已伸向她放在一旁的袋子上。
她抬眸，原来是沈述。
他朝她微微一笑，张柯一后退一步：“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沈述没搭她的话，径直拎起袋子，她只得跟随其后。走了几步，他顿了一下，“书包要我帮你背吗？”
张柯一赶紧摇头，“不用不用，袋子已经很重了。”
沈述说：“我家和你家在隔壁栋，正好顺路。”
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回复，倒是让张柯一又一次不知所言，暗想：“我没问你家住哪呀。”
出了校门，张柯一感觉这样似乎不太好，便推说：“我还要去趟书店。”沈述丝毫没有把袋子还给她的意思：“我去买些笔”，又补充道：“昨晚就打算去，忘了。”
书店就在学校对面，门面不大，但内部设施极为齐全。书店老板做了一个阁楼，顺着最里面的楼梯往上走，便是琳琅满目的各类参考书、扑面而来的便是恩博教育，高考38套，小题狂做，黄色的页面差点晃瞎了大家的眼。这就是高三，这就是高考。
二楼平时人不太多，只有在开学或者期中期末大考后，才会有许多学生流连，大多是考的不太行，被任课老师强行要求买些辅导书自己刷题的。
唔，也有早恋的情侣觉得这里清净，正好可以说些悄悄话。
书店一楼摆放了各类玩具，杂志，笔记本等学习用具，还有一处也颇受大家流连，一册册的言情小书······
张珂一逛书店相当迅速，进门右手边便是0.5mm的晨光签字笔芯，一买就是一盒，付钱，走人。速度快到沈述十分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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