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行行好,赏点吧。”小女孩捧着破碗,弱弱说道。
那小公子将那女孩一把往外推开“走开!出个门真是晦气。”
小女孩推倒在地上看着四周都来围观的人群,议论着指指点点不已,她红了眼低低哭着。
那个破瓷碗被摔裂成两半。
“喂!给我站住!”温璟心中是万般滋味,她喊住那个小公子。
谢方白停下了脚步满是怒气转身道“喂什么喂,知道叫的是谁吗?”
“谁回了就是叫谁!”温璟顶撞回去。
谢方白朝温璟走去,站到她面前时比她高出半个头。小公子金冠玉带,锦袍上镶着金边,眉宇清秀,生的甚是俊俏。
“给她道歉!”温璟向前也伸手推了他一把。
谢方白后退两步瞪了眼温璟再看向地上缩着的小女孩,“道歉?”。
小女孩知晓自己的狼狈样咬了咬唇,拳头握的更紧了些。
“让本少主道歉,配吗?”他眉尾微微上挑,沉着音色一字一字的说着。
谢方白瞥了温璟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气的离开了。
“太气人了!”温璟扶起地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许是腿麻了差点倒在了温璟的怀中,“谢谢姑娘。”她含着泪说着。
温璟将手中的糖葫芦给了她一串,“给!吃了甜的就不难受了。”
她看向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埋着头接过糖葫芦。
“谢谢姑娘好意。”
温璟与她挥手道别,被君择秋牵着去其他地方逛着了。
“君叔叔,刚才那个小女孩好可怜。”她长叹一口气。
君择秋摸着她的脑瓜淡淡道“我不这么认为。”
温璟有些惊讶和不解“为什么?”
“璟儿不觉得身上少了什么吗?”
温璟摸了摸身上突然发现自己的袋囊不翼而飞了,她着急道“我的袋囊!”
“许是方才倒你身上时顺走的吧。”君择秋不紧不慢道
温璟觉得不可思议,她更心疼袋囊里给锦寰买的耳坠。但想到君叔叔刚才没有当着众人说出来是不想让那女孩难堪才没阻止她,也幸亏袋囊中没有银两不至于损失很多。
找到个歇脚的客栈,温璟支着腰身往床边走去。
“好累...这秦枫城是逛几天都逛不完啊。”她坐在床边锤着腿道。
君择秋应是修炼的缘故,没有丝毫感觉。他坐在桌前给自己满上茶水着了一口“璟儿,我们最迟今夜就得回去了。”出来一日,心里很不踏实,他总觉闻人九那家伙不太靠谱。
温璟垂着双腿晃动着,突然问道“君叔叔,那个蛮横的小公子是谁?”
君择秋在脑海中搜索了番,淡淡道“是秦枫城,城主之子。”说着又往杯中倒水。
原来是城主之子怪不得这么嚣张。
“那些名门望族家中诞子后会给江湖上有地位的人下请帖来彰显面子。”君择秋想着时间如白驹过隙,这一转眼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温璟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过去。
砰砰砰!一只灵鸽停在窗边用鸟喙啄着。
君择秋起身从窗口取下灵鸽脚上捆绑的信管,是从烛龙殿传来信条。
他将卷起的信条打开来看,字迹歪歪斜斜有些潦草,意思差不多是不用担心,殿里很被管的很好。
也许,叛逆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不用看也知道出自谁手,将信条叠好放入袖中。他转头一想怎么更不放心了。
灵鸽将信送到后化成一缕蓝光就消失了,他坐回桌前撑着头小憩着。
时间流淌着,从窗外传来的欢声笑语越来越响,温璟被街道上的行人扰醒。
秦枫六月,幕色已至,天星如灯。
“哇!君叔叔!外面挤满了人!”她伸手指了指窗外的街道。
君择秋接住向他跃来的温璟,将她抱起放在了手臂上。“是灯节开始了,去看看吧。”
温璟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开心的不断点头“我们快些下楼吧!”
街道上人潮拥挤接踵而至,流动的光坠落在屋檐上使得巷子也亮如白昼。摊位都挂起了纸灯和纱灯点燃了灯会热闹,抬头看去花色的油纸伞和千盏纸灯用细绳串起悬挂在高空中,火炽而美丽。
温璟落了地,她的眼中映出秦枫繁华。
“君叔叔,你看这个花灯!”温璟提起莲荷花灯很是喜欢。
摊位商人笑着凑趣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个啊,是本次花灯的新款式。”
“多少钱。”君择秋见她喜欢便问道。
“十铜板,大人。”商人比划着十字。收过钱后,满脸笑意的又递给了温璟一盏河灯“贵小姐水灵的瞧着喜欢,这河灯便也给你。”
嘻嘻嘻...她听了夸奖心里更加乐开了花。
“嘿!快看!莲花仙子要开始跳舞了!”人群中一个男子呼喊道。
“天啊!快些去抢个好位置!”
人潮开始涌动,男女老少皆往那秦枫河而去。
“君叔叔。”
温璟被人群挤的一个踉跄险些往后倒去,她慌忙之中牵到了一只手,手心柔软、肤质细嫩。
这不是君叔叔的手,她紧张的抬头看去。
“这么主动?”是有些熟悉稚嫩的少年音。
谢方白眉头轻佻,嘴角带笑,透亮的眼眸里是温璟的身影。
“本少主的手好牵吗?”他问。
‘我滴个乖乖。’温璟反应了过来,吓得抽回了手,脸上红晕荡开。
二人站在道路中间被身旁拥挤来的人碰撞来碰撞去。
近距离间,她抬头注意到谢方白眼角的那刻泪痣。
谢方白将温璟搂腰入怀纵身飞起,落在了秦枫河边。
秦枫河万莲绽开,河中是悬浮的台子。台中央是挽着飞仙髻的舞姬在表演,面上蒙着珠帘,墨色的发丝无风自舞,身如轻云那双眼含着柔和的光,灵动翩翩。
温璟看呆了眼,真就似那神宫下凡的莲花仙子一般,让人挪不开了眼。
她似乎忘了些什么,沉醉在其中。
谢方白啧啧道“给你表演个漫天星火怎么样。”
“啊?”温璟没听明白。
“不要眨眼哦”只见谢方白抬起了手。
轰!随着一声响指而下,一道道火苗窜上了天,在空中绽放。
瞬间,天空被刷亮,流光溢彩。
神宫散下九霄火,吹落星光满人间。头顶是火树银花,秦枫城里人声沸腾。
温璟提着莲灯,手腕上那时隐时露的翡翠钏和衬她曼妙身姿的烟罗裙,她的容颜与莲花相争艳。
她朝谢方白转过头,烟火的光芒勾勒出脸庞的轮廓,回眸一笑。
这一笑,她的眼眸就印在了心底。
河边的少年皎如玉树,少女眼波流转,闪烁微光。
花灯满城,他心中的夜幕亮起了黎明。
“璟儿!”
君择秋在人群里唤着。
如瀑的烟花消逝像一场梦。听到君择秋的声音,“我在这!”她钻入了人海向君择秋奔去。
谢方白拾起她掉落在地的白玉流苏簪握在手心之中,转身喊道“昆泽。”
“少城主。”名唤昆泽的侍卫道。
谢方白将白玉簪抛给他,背过手道“查。”
“是!”
人群散去,秦枫河前温璟望着那片看不到尽头的莲荷。
“璟儿,你看这秦枫万里莲,生生不息。一花连着一花只要河央那株莲的主脉还在,便会一直绽放。”
温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枫清小筑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屋内只有夜明珠的光还在。
风吹过,房门又关了去。
无上妖宫
处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色大雾,黄沙漫天,宫外怪石嶙峋。
王座之上,沈阅斜靠在软枕披散着发,眼角处描着淡淡的红,他就像是妖冶的红罂粟。
沈阅揉着眉心,身边伺着皆是妖界美人。
此刻,或许他已不该叫做沈阅,这是人间的名字。
独眼老妖催动着窥天镜,灵力荡漾使得原本模糊的镜面渐晰。
“京栏令还没找到准确的位置吗!”沈阅眼中结了一层冰霜。
独眼老妖颤抖地跪了下去,额头磕破了冒出猩红的血“尊主,京栏令的确是在烛龙殿中。”
“好一个窥天,窥天了二十年!”
那面窥天镜被灵力打碎一片,镜框滚落在地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王座之下,万妖跪伏。
他们就像是妖宫中的黄沙,随时可以被吹散。
一双胳膊从身后绕过环住沈阅,身子贴近了他的后背,着那轻薄的似有似无的纱。他偏过头,那只胳膊白净娇嫩。
“尊主息怒。”女妖的声音媚的勾魂。
“你怎么来了。”沈阅皱眉,那双手在他身前紧紧交叉。
“听闻尊主在人间锁龙池关了一阵子。”女妖说道。
“锁龙池不过吹灰之力,那叫君择秋的还有些意思。”
沈阅将她从身后拉了过来,女妖转了个身依势滑入了他的怀里,脚上的金环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妖喜欢直言直语沈阅是知晓的。
“桡银,你是真的不怕死。”沈阅将她搂在怀中,眼中的红愈发的刺眼。
桡银女妖柔荑般的手抚上他的胸膛,再是手中攥住了衣,温和又不解。
她吻上沈阅的眉眼,空灵的声音回响在这宫内,“不如尊主杀了我给大家助助兴?”
“嗯?”沈阅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捏住她的下颌,浑身散发着幽森的气息。将桡银的下颌抬起,一双妖气的凤眼摄人心魄。
“就这么想死?”
底下的妖众将头埋的更深了。
她朱唇微启一声嗤笑,抬眸道“看来尊主还是舍不得人家的嘛。”桡银见他不说又道“还以为在人界呆久了就不想回来了。”
“杀了吧。”他将怀中的桡银抛到了冰冷的石阶旁,桡银疼的摸着胳膊。
“这...尊主。桡银妖妃也是一时口快..不是,失语。”一名小妖求情道。
一团玄火燃在了小妖身上,小妖在地上疼的翻滚扑腾着。由于道行不高很快就从森森白骨化成了灰烬。
沈阅面色一沉“桡银爱妃还真讨喜,这是第四个替死鬼了。”
求什么情!老娘还不想在这妖宫里混了,等逃出去就从往生池里跳下去!桡银很想给他竖个倔强的中指,恐怕下一秒他就会上来拧断自己的脖子。
桡银的声音渐微“尊主,桡银心悦你,还不想死。”没想到吧,老娘变脸贼快。
这话一出,沈阅一道灵力打到她的脚边吓的桡音连连退步,汗都下不来了。
“滚出去。”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沈阅出了妖宫,他来到望星楼上。望星楼,这是他学着人间的样将原本的名换掉了。
妖界长夜永恒却没有万千的星光璀璨,他不愿对着没有灵魂的天饮酒解闷。
几十万年了,他叫什么来着。
是叫溟玄吧。
沈阅这名还是当年化成人形时从人间的议论声里听来的。
他看着漆黑的天,和不时划过的流星。准确来说那不是流星,那是人间死后的人因为怨恨和不甘向妖界献祭了自己的灵魂,又是多了名妖的前兆。
妖宫里的妖想出去,人间的人却想着进来。
真是可悲又可笑。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
这是从那臭小鬼那拿来的,谁让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喜欢这会发光的亮闪闪的东西。将夜明珠举过头,就当它是颗很亮的星星吧。说着,他用灵力把夜明珠送到了高空。
他的脑海中突然多了新奇的想法。
(有些文像酒越埋就越香,可无人启开,怎知酒的香醇。首先感谢评论区的那位朋友一直鼓励着我把这本书接着写下去。然后多谢大家的阅读,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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