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纲物语
Chapter22 幻（旧版）

“你说终结这场战争？”源宵月愕然反问。

钴蓝点了点头，“我憎恶这场战争，不论他们说这是正义也好邪恶也好。”她直勾勾盯着宵月，“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也成功赢了将军大人。这下他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不过被夺去希望的狂人，在失去支柱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们也不会关心。”

宵月并未发话，只是耸了耸肩；一边的喻思冉接起了话：“即使如此，又如何？”

“斗争血脉恒然存在，我想你比谁都更加清楚。”钴蓝盯着宵月，“我讨厌无谓的斗争，你也是。”

“我并不讨厌什么或者喜欢什么，现在只是一个随心所欲的行尸走肉罢了。”宵月面无表情。“甚至算不上行尸走肉，因为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是身体的东西。”

...

钴蓝久久望着宵月，似是在组织语言，似是在守望着宵月。后者并不关心，带着喻思冉走进晋阳城的大门，撂下作左横在地上，如同一块墓碑，交流破裂的墓碑，人类文明的墓碑。

但是文明分娩的阵痛还是最终发生，与宵月最初醒来时无异，如同一把刀般裂开大地，向不知所措的人类劈头盖脸而来。

晋阳城西北，一朵壮烈的蘑菇云盛开在朝日的橘色阳光中，似是开端，亦标记了终末。

......

公元2052年，名古屋－逶迤公司新本部－五十五楼－总裁办公室

平久助坐在广阔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对面巍峨的阿尔泰尔公司总部。毫无疑问，这次分离使得阿尔泰尔公司的股价跌了至少五个点，海边随处可见被潮汐冲上沙滩的道貌岸然的尸体。平久助并不关心，他心中只有自己昏迷的女儿，白。

自从那天之后，白再也没醒来过。他本也无意分裂，但当源松雅一再嘲弄他后，久助忍无可忍。联合那五位中的一人自本部分离，与阿尔泰尔分庭抗礼；他不惮于被评价为疯子，能赢，抓到源松雅的那个什么私人服务器里的数据，复活女儿才是要务。至于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而失去工作，穷困进公司脚下的土地里，他不关心。

HUD闪烁了一下，打断了久助的思绪。兼并已经如火如荼，带着巨额财产分裂的久助早已了然有多少人失去了工作，破产，沦为两方一辈子的奴隶。就现在来看，状况不错，他的逶迤已经逐渐取得日本地区的主导权，将阿尔泰尔这个发源自东亚的公司赶出东亚，各种意义上都是好事。但终究久助还是势单力薄，全世界还有几家超级公司，显然对于这内讧是虎视眈眈。

喝下一口价值两百个工人一辈子工资总量的养生液，顺手将价值两套别墅的外包装揉成一团废纤维丝。久助心中还是没什么底；即使现在没有什么坏消息，全是胜利的捷报，这不禁使他更加怀疑源松雅在干什么。

他清楚源松雅绝非什么等闲之辈，如果这些胜利不过出自他一手安排，那对双方有各自有什么意义？

落地窗外，被逶迤新项目海面光伏板拆分得四分五裂的海面波光粼粼；夕阳逐渐落入海平，只剩下若隐若现的橙色晚霞。这是平家的落日还是源家的落日？久助踱步到窗前，几十平方米的巨大玻璃无声滑开，他纵身跃下，扎进一层楼下的深水给养液中。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不是这如梦似幻的斗争方案，而是女儿的脸。

看来这仗自己是必输无疑了，久助想；然后女儿的脸摇曳在果汁般的给养液中逐渐破灭，久助自身也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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