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根绳 农二代逆袭
第二章 中途辍学（上）（旧版）

老大在小河边坐了好久，天快黑时才回家。弟弟自成已经睡了。母亲看见他又是一番说教。无非还是你是老大你应该怎么样怎么样的话。别的少年的座右铭都是名言名句，他的座右铭应该是身边人慢慢灌输给他的：我是老大。这句话对他来说可能更多的是无奈、辛酸，但对我们许多人来说却也是很励志的。

在老大因球鞋不开心的时候，在乡中学的一间教工宿舍里，有一个人也为球鞋的烦恼着。他就是上回书我们提到的生物老师常老师。常老师毕业不久，现在担任初三的生物课。他喜欢运动，特别爱打篮球。人们都说篮球是高个子的运动，他身高不足一米七零，在大学里打篮球时往往被淹没在大个子中间。人们说他是拿自己的劣势去衬托别人的优势。但这阻挡不了他对篮球的喜爱。分到乡镇中学后，在黄土铺的场地上他依然打的不亦乐乎。

为了打球，他专门去县城买了一双回力球鞋。谁知没过多久，他把球鞋放在宿舍前晾晒时，鞋不见了。他怀疑有人偷了他的鞋。在办公室有老师问他：常老师，这几天怎么没见你穿球鞋打球。他就把鞋被人偷走的事说了。希望大家帮他注意一下。看是不是有人穿着白色回力的球鞋。

唉，干什么呢？

教体育的于老师推门进来。于老师和常老师都是参加工作不长的青年教师。平时因爱好相同，交往比较多。

我看到有人穿你的鞋了。

是谁？

常老师翻身从床上站起啦，急迫的问。

初三一班的姚自立上课时穿了一双白色的回力球鞋。

于老师说。

姚自立没有爸爸，母亲残疾，家里的情况老师们都清楚，他怎么会有一双回力鞋那。虽然成绩不好，看他平时还老实，想不到还会偷东西。他不可能为了打球去买一双价格不菲的球鞋啊。

是啊。

偷东西，还是偷老师的东西，这可是品种问题。一点给他要好好算账。

常老师已是义愤填膺。

于是他们商量在下午放学，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走后，审问姚自立。

叮铃铃一声下课铃响，下午放学的时间到了。老大刚走出教室，就被教生物的常老师叫住了。

姚自立，你到办公室来一下。常老师表情严肃。

他叫我干什么，上课我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啊。老大一边想一边跟着他向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只有于老师还在，其他的老师已经下班了。

姚自立，听说你有双回力球？。常老师问。

是啊。

你的鞋是多大的？又问。

41.

常老师和于老师对视了一下，点点头。

哪里来的？

买的啊。怎么了？老大有点莫名其妙。

买的，你家能有钱给你买球鞋，你说清楚鞋是怎么来的。常老师已经忍不住的发火了。

于老师在旁边坐着，静观其变。姚自立的虽然是个孩子，个头却不比常老师低多少，加上长期在田地里劳作，身板挺硬朗的，两个人真打起来，常老师也不是占绝对的优势。

就是买的啊，不是买的怎么去来的。老大已经愤怒了。

偷得。常老师给出他心中的判断。

听了这话，老大冤屈的浑身发抖，用手指着常老师，半天才说出：你——你——放屁。

偷东西，还骂人。此时的常老师已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冲上前去对着老大就是两巴掌，紧跟着又是两拳。打的老大蹬蹬向后退了几步。老大被老师的耳光突然打蒙了，稍一回神，农村孩子的那股野性迸发出来了，原来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现在化作了满腔的怒火。他顺手摸起办公室数学老师教学用的一块大三角板，大声骂着向常老师扑过去。

*你娘，你打人。

看到局面要失控，于老师赶紧站起来挡在两人中间，隔壁办公室没有走的老师听到动静也过来把他们拉开。受了冤屈，又被打的老大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问候着常老师的祖宗八代。常老师在那边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恶气难消。直到班主任老师来了，先安抚好常老师，又把老大领到别的办公室，慢慢的了解事情的原委。

老大哽咽着把自己球鞋的来历告诉了班主任老师。班主任老师也把常老师球鞋丢了的事告诉了老大。班主任老师又去和常老师说明了情况，常老师半信半疑。事情发展到师生对立这种情况，他觉得也没有必要继续追究下去了。班主任老师回来后说没事了，就是一场误会，别往心里去了。经过班主任老师的安慰，老大慢慢平复下来。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黝黑。

母亲听到他进院子的声音，急切的问：老大，你怎么才回来？

学校有事了。老大不想告诉母亲。让她担心。

你怎么了，好像哭来。老大的声音出卖了他。

没有，喝水少吧。老大说。

我让自成去问过小军，他说你让老师留下了，你没有犯错吧？母亲还是不放心。

没有。老大进屋后站在油灯的黑影里，他不想让母亲看到他的脸。

不对吧，你过来我看看。看到他进屋后躲躲闪闪的样子，母亲不放心。

老大只好走到母亲面前，借着油灯孱弱的亮光，母亲看到他红肿的脸和没有擦干的泪痕。

谁打的？母亲高声询问。

老大只得把学校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委屈的哭了起来。母亲把他揽在怀里，也哭出了声。自成悄悄走出家门，去告诉大伯。

大伯召集了同性的几个族人，向他们说了说情况，族人听了都很是气愤。冤枉了孩子还打人，太不像当老师的所为了。不能这样就算了，要去跟他说清楚，要让他们学校的校长知道。让学校处理他。

于是，大伯带着老大和五六个人，带着球鞋和装球鞋的盒子连夜赶到学校。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老大站在办公桌前。鞋和装鞋的盒子放在校长的办公桌上。明亮的日光灯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几个同来的族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校长怎么处理。大伯情绪激动地让校长看老大的脸，看鞋和装鞋的盒子。

我们孩子就是偷了鞋，不会把装鞋的盒子一块偷去吧。

校长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大伯，一边悄悄去让人去找常老师，让他到办公室等着，等候传唤。对大伯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大伯要求让常老师过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门口的几个人也说：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好汉，让他过来我们给他理论理论。校长看这阵势，知道人们都在气头上，一见面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就连声的给大伯道歉，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一切都是常老师不对。不仅误解了老大，还动手打学生，学校是坚决不允许的。不过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回去都消消气，明天我一定带他登门赔礼道歉，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说，学校一定全力配合。

看到校长态度诚恳，天也是真的很晚了，家里人还焦急的等待着他们的信息。大伯看看老大，答应了校长的请求。

老大他们走后，校长把常老师叫到校长室一顿臭骂。并告诉他今天事情的严重性。

你打学生已经违背了教师行为规范，家长这是找的学校里来，还想在学校内部解决问题。要是今天报了警，你小子的饭碗就砸了。我今天口干舌燥的说这么多好话，就是怕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对学校影响不好是小事，你小子的前途也就没有了。你看这事这么处理吧？

常老师已经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惶恐地听着校长的教导，后悔自己一时太冲动鲁莽了。听到校长问他怎么办，他连忙说，一切听校长的。校长说：你明天一早跟我去姚自立家，买上东西去赔礼道歉，寻求人家的谅解。然后带孩子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别打出什么病来。常老师不解的问：还用去医院啊，他不就是脸上红肿些吗，不可能有什么事的。校长指着常老师气愤的说：你的脑袋真是让驴踢了，你打了人家孩子，去医院检查检查，没有事一切就都过去了。孩子将来再有什么病，与你都没有关系。要不将来有点病说是你打的，你怎么办？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听了校长的话，常老师佩服的点点头，连说：是是。心里想，姜还是老的辣啊。

第二天一早，校长带着常老师来到老大家。老大见他们来了，把他们领进屋里，对母亲说校长来了。母亲又让他去叫大伯过来。校长先是就学校没有管理好老师做了道歉，然后让常老师向家长道歉，常老师站起来先给母亲和大伯鞠了个躬，说自己年轻处理事情欠考虑，不该冤枉姚自立，更不该动手打人。希望家长能原谅自己的错误。母亲和大伯就常老师的行为给予了指责和抱怨，但语气明显的缓和多了。校长看火候已到，提议让姚自立去县医院检查检查，免得把孩子打伤了看不出来。大伯和母亲见学校的态度这么诚恳，气消了大半。说问问老大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吧。这时才发现原来在院子里的老大不见了，校长那颗刚刚松弛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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