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间,最后一次,你退是不……”
话音未落,青年只觉面前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脸颊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直接横飞了出去。
杨间缓缓收回右手,并接住还在茫然中的小女孩,递给正急得团团转的父母手中。
女孩的父母千恩万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承诺要给救命恩人立生祠祭拜!
杨间随口安抚过父女三人,冷眼朝还没回过神来的青年走去,语气冰寒刺骨:“谁给你的勇气,竟试图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威胁本官?”
“嗯?”
“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竟以为无能如你,能让本官受你的威胁?”
每说一句话,青年的颤抖就猛烈一分。
看着步步逼近的杨间,就仿佛来自地府的催命无常!
终于,在杨间沉稳的脚步声下,青年彻底崩溃了,不再自恃使臣的身份,翻身跪在地上疯狂求饶:“我错了,我知错了国师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不就是一条老命吗,我赔,我赔他家人百倍的钱!那老头儿全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您看行吗?”
“只求您饶了我!”
不久前还耀武扬威,不把秦人性命放在心里的青年,转眼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差直接磕头了。
那老者的子女跪在老夫尸身前,只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对杨间敬佩的同时又充满感激。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一声沧桑的嗓音,从人群外传来:“住手!”
下一刻,一个身着赵国使臣袍服的大臣,带着数十个护卫,挤开人群出现在了杨间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整个脸颊高高肿起的青年,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爹!爹!救我……”
“啪!”
青年的话音尚未落下,赵国使臣便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爹?”青年完全懵了,委屈的捂着脸,“您打我干什么!”
“还有脸问?!”老者义正辞严的一挥手,“你当街纵马,害死无辜百姓不说,居然还纵容恶奴对大秦国师无礼?我没你这儿子!”
“来啊,给我狠狠的打,给那无辜惨死之人出气!”
“是!”
护卫们领命,熟练的扒了自家少爷裤子,两个人一左一右,用剑鞘狠狠抽上屁股。
“爹!爹啊!您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青年被揍得鬼哭狼嚎,又委屈又气愤,不忿的瞪向老人。
二人视线相对,青年一愣。
他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神色!
顿时明白过来。
在国内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时,父亲也会抢先当着人家的面教训自己,其实是以退为进,让人无话可说只能放了他!
看来杨间真的很厉害,竟然让自己的父亲也不敢正面相抗,只能用上此等手法……
青年虽跋扈,却也不傻,心知此时只能忍耐下来。
于是忍痛配合道:“孩儿知错,孩儿知道错了,爹,您停手吧!”
与此同时,对杨间的愤恨却越加强烈了。
要不是你非得管闲事,吃饱了撑的给一个穷老头子出气,本少爷好好的至于受这份罪!
“哼!”
老者冷哼一声,理都不理还在挨揍的儿子,径直走到杨间身前一揖到底,惭愧道:“老夫教子不严,还劳烦杨大人代为管教,真是惭愧。”
“大人见谅,老夫赵国大夫许成,奉王命出使秦国。只因早知道大秦人才济济,才特地带着犬子来咸阳见见世面。未曾想竟发生此等事情,实在是没脸见人!”
“您放心,子不教父之过,对犬子犯下的罪行,老夫必定会负起责任来!”
“对枉死之人,老夫会赔偿千金,还会让人安排他的儿子在咸阳寻个差事,保证其家人以后生活无忧。”
“至于犬子无状让杨大人受惊,老夫深感愧疚。不如这样,两天后,老夫在咸阳的府邸中设宴,为大人赔罪、压惊!”
许成的姿态放得极低,还特地朝惨死老者的家人拱手施礼。
话语却十分强硬,似乎笃定事情就这么了了!
那老者的家人诚惶诚恐的回礼,围观群众也为许成的低姿态感到惊讶,但却没有多少喜色,表情都晦暗不明。
他们也知道,这事多半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不然能怎么办呢?
人家是堂堂的赵国大夫之子,被撞死的老人,却是连第二十等爵都没有的平民。
二者地位天差地别!
如今这个世道,大夫之子杀一个平民,放在平时,连赔礼都不用!
今天要不是国师大人仗义出手,那老人死了白死不说,说不得还得连累一家人遭殃!
现在能得到赔偿,还能换个安稳差事。
唉。
一条贱命而已,知足吧!
愤怒吗?
自然是愤怒的,但那又如何,真当国师大人是你亲爹,为个平民百姓去得罪堂堂的赵国大夫?
还以为真能让人家大夫的儿子偿命?
做梦吧!
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上辈子作孽托生在平民百姓家中,除了忍辱受气苟活还有什么办法?
围观百姓叹息着就要散开。
那许成似乎也觉得做到位了,钱也赔了,人也打了,也承诺设宴赔罪了,按照常理,事情也该了结了吧?
当即向杨间拱拱手:“如此,老夫就不耽误大人公干了,这就把这不肖子孙拖回去好好教训!”
说完掉头就走,挥挥手示意护卫们把儿子扶上马车,自觉礼数已经足够。
却不曾想,转头还没迈开步子,杨间冷漠的声音传来:“谁说,你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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