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向洁
第四章 我必要屠你萧国满城（旧版）

巨大的丛台中心，几万琴城俘虏伏地而跪，等待萧城胜军的审判。身为唯一幸存的皇室血脉琴城二公主，我没有资格继续沉浸在被一夜灭门的悲痛中，我琴城2万大军，10万百姓的未来，必须由我肩负。因为那一切都是父皇和皇兄，用生命守护的。

“都别乱动，听话才能活！”说话的是萧城副将翟泽霖，早前我去找皇兄戏耍时曾无意间撞见密探谈及过他。翟泽霖，此人年近不惑，久经沙场，征战20余载；生性暴虐，常以权制人，在城中肆意杀人；萧城百姓对他深恶痛绝，没有人家愿意将姑娘嫁与这样的刽子手，故难觅佳缘，膝下无儿无女。

萧城皇室对翟副将的所作所为自是一清二楚，但无法明挑制裁，毕竟萧家天下都是这所谓屠夫一手打下，萧王也不过只是个“空壳傀儡”。尽管百姓怨声载道，萧王唯一能做的，便是暗中使计削弱翟副将的兵力，但却都无疾而终。好在翟副将虽是军权在手，却待萧城皇室忠心耿耿，他曾以血为誓：萧城血脉，乃我一生所护！

二十年前，仍是太子的萧王萧晟宇治国时途经蛮荒之地，碰巧遇上背负着人命正在落逃的翟副将，见他身手矫健，武功盖世，便许诺其会不计代价赦免他的罪过，给他重生的机会。但，作为回报，翟副将至死都要效忠于他萧家。

翟副将被大赦，萧王却因此被关禁闭一个月，令其感激不已。自此，翟副将为萧王重整军部，连打胜仗，拥他护他一路登上帝位。萧王年事已长，他便心甘情愿地委身于萧帝唯一的血脉——萧奎恩。萧奎恩作将军，他便退作副将。他虽野蛮，倒实属个衷心之仆。想要灭萧复琴，断不能与此人有过多交集，否则只会连累琴国百姓。

“你！叫什么名字。”正出神，翟副将一身威严地站在我面前。“翟副将，我……小的叫蒋小洁。”我将头刻意压低，深怕与他正视，若是萧军细作也曾潜入我秦国隐匿身份，身为秦国二公主的琴殇尔的肖像，他曾见过也毫不意外。而蒋小洁这个名字，并非一时兴起临时编造，而是皇兄曾多次与我提及的名字，是他心上的人儿。

皇兄——秦国大王子琴瀚宇，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相貌姣好却三十未娶。只因十六岁随父出征时，在市井小巷曾偶遇一以命相救的女子——蒋小洁。皇兄曾与我酌酒坦言，从未见过如此与众不同的人，明明跻身于乱世，明明一无是处，明明活得那么小心翼翼，却如此清浊。那女孩如点点星光般，照亮皇兄的人生，是即便生死魂仍活的存在。这是我对皇兄的惦念，亦是我给自己的勇气。

“你说什么！”翟副将的声音突然变得暴戾，用粗糙的手一把拽起我的下巴，怒目圆睁地瞪着我。我被这突如其来地举动怔住，身子不自主地踉跄倒地，手心已被我的指甲攥出血，浑身打着寒战。翟副将加大攻势，将我整个人举起来，声音愈发震耳地质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

事到如今，是生是死或许只能听天由命了，可我还想再争取一次！为我大琴，为父皇，为皇兄，为百姓，我必须活过今天。“翟副将，小的叫蒋小洁。”这次，我的眼神坚定起来，似是侥幸逃过翟副将的怀疑，他将我轻轻放下，意味深长地打探了我一番后。转身与倚身之人附耳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你，运气好。今日开始服侍翟副将的起居！”恍如当头一棒，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且不说伺候男人的事情，我一深闺女子的自尊心能否让我安然度过，光是想到日后要与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相处，就不由地后怕起来。

“殇尔，我发誓，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皇兄的挚友文晸赫。似是捉到了救命稻草，在国破家亡沦为战俘之际，幸好你还活着。

文晸赫，琴国太傅之子，皇兄一生至交。因此缘故，我自小便与他熟识。父皇还曾与太傅打趣，若是文晸赫年岁值成家之时，与他父亲造诣不相上下，一表人才德位兼配，便亲自赐婚，将手中至宝二女儿下嫁与他。而我，自是真心欢喜这位兄长的。

我渐渐地平定下情绪，阳光照在脸上似刀芒般划过，好疼。长吁一口气，我抬头望着塔台上悬挂的人头。父皇、皇后、母妃、皇兄、皇姐、皇弟……还有临萧军破宫前偷偷换上我的华服，将我打晕扔至二房，免我尸首相隔的侍女唐诗雅。我曾允诺她，待我出阁，必会为她觅得良姻，她还死缠不休，非要一生相随于我。

此情此景，倒也悲凉，光刺我的眼，似是要吞噬掉我的五脏六腑，我死咬的嘴唇已经渗出斑斑血迹，但我仍是不肯闭眼。这一眼，或许便是永生，日后阴阳相隔，世上再无珍爱我之人。可笑，那微薄的生存的力量，竟要靠这血淋淋的直视才能获得。翟泽霖、萧奎恩，琴国的血债，我琴殇尔必要屠你萧国全城，才算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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