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矿场,那痛恨着的乌萨斯。那里荒凉却人烟密集——其中的人大多是“矿工”;一天到晚,甚至在午夜和凌晨都可以听见铁锹或镐敲击源石矿的叮叮响声;常常飘舞白色雪花的幕布上的暖阳……该怎么说呢,几乎不能带给人们一点儿温暖。除了这些,剩下的就是……无尽的寒冷。
即使是当时年龄不过五岁的他,也毫不例外地被唤去做矿工,做与父母一样的、高劳力的活动。不过,应该是当时他还是一个孩子的缘故,每天要干的活很少,如果运气好,多卖点力的话,不出四个小时就可以做完。然后,就可以去和同在矿场里的已经将源石敲满箩筐,达成了今日任务的伙伴们一起玩耍。……逃跑?那是不可能的啊。
雷斯特们听说过有逃跑的矿工,但是成功的很少……尝试逃走的都被执行死刑埋在了矿场。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雷斯特们压根就没去想这些东西吧。当时知道的只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儿而已……打雪仗,堆雪人什么的。只不过千万不能着凉了,因为监工们可不会给你弄来什么药,家里就更别提了。
每天回“家”……不,那根本算不上是一座房子,十分寒碜,就连说它是个火柴盒也有些对不起火柴盒:茅草顶几乎挡不了大雪,破墙壁一点遮不住寒风,家具也是如此,破烂不堪。但是父母,以及外婆貌似对这些可悲的东西感到十分高兴,如同它们是又宝石做成的奢侈品一般。可是,那又是家。有家人的地方便是家。但是以当时来说,雷斯特对这事的概念没有那么深。
这些,都让雷斯特的童年生活充满了快乐,虽然以后,也就是现在的雷斯特已经记不起这些的具体情况,只能记得若隐若现的轮廓而已。那段时日……总体来说吧,虽然很苦,但是从主观感觉来看雷斯特过得还算不错。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那时的雷斯特觉得除去那些驻军监视着雷斯特们的监工,天下人都是如此吧。
即使是这样,这个家,也被那些监工活活拆散了。
拿着鞭子,叼着雪茄的他们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虽不辛苦但每天看着同样景色的时光中成了疯子。大概是在雷斯特四岁时吧,矿场里忽然流行起一种十分有趣的“游戏”——抽签。抽到白签的人,留在地狱里继续工作,忍受寒冰烈火的焚烧;抽到黑签的人,就可以带着尊严离开矿场。
于是,第一次抽签时,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抽到黑签,然后回家过上幸福生活。但是那一次的黑签很少,只有十几个矿工走了,当然不包括雷斯特的家人和雷斯特。自此,他们带着欢喜的表情,满怀的希冀,再也没回来。
没错,离开矿场……灵魂离开,肉体留下。
一开始,监工们还知道有所收敛,但是如此几次之后,他们撕扯下伪装的文化面具,露出了他们真正的野兽面庞,大肆杀戮。雷斯特的伙伴渐渐从身边消失,愈来愈少,愈来愈少……这种暴虐的罪行,竟然没有人管,没有人问,而这原因,仅仅是因为雷斯特们是——“感染者”。终于,在雷斯特五岁时,父母抽到了黑签。
不知怎的,他们将雷斯特也带到了行刑场。一个男人,首先挡下了第一波的弩箭。他的身躯缓缓倒下,只在雷斯特的眼帘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监工们咒骂着,将杀人凶器再次装填。这一次,一个女人护住了雷斯特的身体,用她瘦弱的身躯。就这样,在两轮的屠杀中,雷斯特是唯一的幸存者。行刑结束,雷斯特就又被懵懂地带走了。
之后的日子里,因为常常与源石打交道,雷斯特就这么患上了矿石病。十岁时,祖母也在雷斯特的注视下从容走向死亡,先雷斯特一步。祖母被害一年后,雷斯特也即将走向荣耀。不,一年后,矿场里的所有人,都将走向荣耀,走向光荣的死亡。雷斯特们连一点存在于世间的证明也不会留下,尸体被坍塌的矿场掩埋,盖上一层皑皑白雪……
在雷斯特即将被刽子手的刺刀贯穿之际,那时十分陌生,但是此刻企业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哒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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