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禁止的世界
第一章 湖边捡到箱子（旧版）

过去的人们常谈起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高米德-欧顿，以及他的许多传世奇文，正改变当下人们的状况，或好或坏。但无论这篇文章的好坏，对于一个被轰出家门的少年-雁泽来说，可能大概或许是无关紧要的。

乌云褪去的夜晚，他只身一人沿湖边沙滩走着。就在下午，他顶撞全校最有名的司空老师。不幸的事接连发生，他傍晚刚到家，就看见父亲-雁律州等在门口，他脸像蜡一样黄，嘴唇发白，就连全身都发抖。还没等雁泽反应过来，他就抄起皮带往雁泽身上抽，以至于雁泽一路被追向湖边，才侥幸躲过追击。

星空下的夜色中，他闷闷不乐，依然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几个站台，又走了多少公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去。

至少熬过今晚，雁泽心想到，只能继续漫步，期待东方破晓的一刻。

他往前五十米，是一个废弃的废品堆砌站，有三个卧室这么大。木制站台，半封闭的，有一面对湖敞开，清凉的风吹来，拂起他的头发。他找到一个角落蹲下，舒展身体，往墙上依靠。

浩瀚的紫烟湖如一面平镜，倒映着闪烁的星辰。他脑际豁然明亮，犹如从黑暗漫长的隧道里走到出口一般。

雁泽望着这景象，回想起下午的经历。

一个阳光明媚，热气都被教室的空调阻拦的下午，学生们正安静地自习。

“做不了这么多计算，”突然，雁泽把作业使劲拍向桌子，对讲台上的老师坦白道：“这太无聊了。”

司空流单手推眼镜，抬起刀削似的瘦脸庞，眼睛里放着弯弯眯缝的笑眼，和蔼地跟雁泽说；“以后可以不选这门课。”

“这不是选不选课的问题，作业本身就有问题，”雁泽握紧拳头，呼吸变得急促梗塞。

“开学到现在，四分之一的学生没完成作业，没有，从来没有！”

所有同学把目光转向他，特别是他的好友，还有一同做不完作业的学生，眼睛睁得大大。而另一些没正眼看他，似乎那样就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司空流端正地站那，看着讲台上褶皱的作业，没抬头，也没立即回话，只管查看这作业，慢慢的道：“你质疑我教学水平，那为什么其他四分之三的人可以做完？”

“不，你的教学水平是肯定有问题。我是质疑你人有问题，”雁泽两手打颤，“为难我们，故意的。我不清楚那四分之三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我们就是做不出来。”

空气僵硬的像石头，每个人呼吸都有点异样，旁边几十个人呆呆地看他。

“如我所说，你可以不选这门课。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学数学，你看看哪些题令你们苦恼。拿给你同桌唐同学做做。”

雁泽立刻从书包里翻出一叠厚厚的草稿纸，找出几道题，扔向他同桌面前。只见唐同学迅速接过本子，看到题目，几乎瞬间，就用铅笔写下答案。

“你看你看！怎么可能？用你教我们的步骤，怎么可能这么快算出来！分明就是你有问题。”

旁边的几个同学纷纷点头，用眼神援助。

“别以为装得像个老好人我就能不管了，你人品就是有问题！”雁泽伸出手指，向老师的脸骂。

“请你出去，你严重影响课堂纪律。”司空流拿起一个小小的黑色塑料按钮，要按下去。

“呸！少装客套，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雁泽刚说完，台上的司空流按下按钮。一声不响地，从教室门口立即冲进几个穿白色制服的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抬起，一齐往走廊上扔。

湖边的风呼呼吹着，但丝毫没降低雁泽心中的愤怒。

他想到这里，就心头那一把无名业火，扑腾腾地安奈不住，用拳头捶站台墙壁，嘴里还念叨着：“本来就做不完，本来就不可能那么快。”这一类的话语。

“不行，退出就便宜了那阴阳人，”

“他不教我，老子自己学。这个死家伙，一定你要好看！”

发泄完情绪后，他无聊地望向沙滩，斜了一眼，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固体吸引了目光。

星光下能勉强辨认是一个箱子，被微弱的浪花拍打，涨潮下，有随时被吸进湖里的可能。这完整的盒子一点不像被丢掉的废品，更像被某人不小心遗弃在这。

他靠近沙滩，用心打量这个箱子。然后把它挪到一边，虽然看起来不大，但里面跟塞了几块砖似的。

雁泽看见左边有一个把手，便伸手去打开。但这箱子似乎紧紧地合着，跟扇贝一样，任凭自己用劲，都纹丝不动。他筋疲力尽地瘫坐到墙边，就连废品站的箱子都要同他较劲。无奈地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湖边微风的吹拂下睡着了。

明亮的朝阳有点耀眼，斜着切进站台，雁泽一个恍惚从梦中醒来，阳光提示着已安全度过危险期。他用双手揉揉眼睛，昨晚并没睡好。他从墙角站起，伸个懒腰，向回家的路进发。

回到家时接近九点。打开大门，雁律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读报，雁泽的母亲在后院大抵忙着清洗衣物。

“你总算肯回来，知道错了吗？”雁律州看着雁泽，缓缓拿起桌上的茶杯。显然，他比昨天旁晚平和许多。

“知道了。”雁泽握紧拳头，搓捏着手指。

“知道就好，司空流勒令禁止你上数学课，到这个学期结束，就去上面的自习室。今天不准去上课，以示惩戒，等会儿去学校把书包和作业拿回来，都给你放行政楼了，”雁律州说道：

“还有，你有没有看到两个箱子？黑色的。”

“什么箱子？”

雁律州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算了，没事。你啊，我发觉你像你爷爷。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皮的人，十几岁的时候自己做了个滑翔翼玩，做是做得挺好，挺耐用。但有次吹风，被撞树上，掉下来把腿摔断了，躺一个多月才好，然后你太爷爷就把他滑翔翼给扔掉。”

雁泽没怎么听雁律州的话，而是问道：

“找这个箱子干嘛？”

“没什么事，我记错了。吃完午饭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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