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第十六章 挚友⑥（旧版）

终于再没有人打扰了，江启航四下观察着，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指向陈诺：“陈诺！！！”

面对江启航罕见的怒吼声陈诺同样不甘示弱地将剑指向江启航，发出如猛兽般的嘶吼声：“江启航！！！”

转瞬间他便冲到了江启航的面前大力挥剑向江启航砍去，他速度之快使江启航完全无法想象，在千钧一发之际依靠着人求生的本能才勉强挡住了陈诺雷霆万钧般的剑刃，但仅仅是凭着两剑凑到一起的余震就将江启航一下子弹开了好几米远，金属碰撞的强烈震动也使得江启航握着剑的那只手不断发抖，为了缓解刚才那一击而产生的“后遗症”他用左手牢牢握住右手的手臂不至于让唯一可以反击的武器也从手中滑落。

这种场景陈诺要是想要追击的话，显然江启航是不可能再有挡住第二下的机会的，然而他突然发动进攻后却停在了原地，目光蔑视地盯着江启航不断发抖的手，嘴角甚至露出讥讽的微笑。当然他不选择立刻终结江启航不全是为了欣赏他狼狈的样子，更多的也是为了一些不解的事情。

“江启航你都已经和那个十恶不赦的人勾结在一起了，居然没有想过去强化自己的身体吗？你觉得我真的下不去手吗？”

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什么“勾结在一起”，这些问题对于现在的江启航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家伙明知是自己的朋友却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妹妹江启梦，无论是什么理由自己都已无法原谅。短暂的休息过后，他怒视着这位曾经的朋友，从接下第一次攻击他就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这不是过去在崇音镇的学校给那些小孩上剑道课那么简单的事，一直在逃避与人战斗的他又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久经沙场的人的对手呢，但是一想到江启梦是被他杀死的，内心就充满要拼尽全力战斗下去的决心。

“我是借助了那个人的力量，但你要是真的那么痛恨王的话，你就该去找他报仇而不是继续拿无辜的人出气，更不是伤害我的妹妹！”尽管江启航不在乎陈诺为了杀死他给自己安什么样的“头衔”但是作为一名教师的他在短短的一瞬间就领悟到了陈诺话中的含义本能地将这句最能够刺痛陈诺心灵的语言说出口。

“好，既然我们都有了各自战斗下去的理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陈诺一边说着又一次向江启航的方向冲刺而来。

依旧是猛烈无比的攻击，在他的压制下江启航只能被动地用剑身来抵挡一部分伤害。面对一次次砍来的剑刃江启航的手臂和身上很快出现一道道伤痕，衣服也是裂开了好几道口，人不断摇摇晃晃地后退着，根本没有任何还击的机会，唯一值得庆幸的也只是这些伤并不严重最多只能称为皮外伤而已。

“怎么样，江启航？你觉得你有可能打得过我吗？”不断攻击的陈诺还不依不饶地说着。

单单挡住攻击就十分吃力的江启航喘着粗气却仍然强硬着说道：“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吗？你的力道可是一次比一次弱了！”要说江启航是在嘴硬其实也不完全正确，可以明显看出来陈诺的攻击确实减弱了不少，就最开始的等一下而言，他要击败甚至杀死江启航能够在一瞬间就完成，而现在江启航却已抗下了好几十下。

“是吗，过去和我打架就没赢过的你，现在又被我全程碾压，你有什么资本说我变弱了！”陈诺反问着，再一次停了下来。

明明又一次有了喘息的机会，江启航却哈哈大笑起来略显自信地目视着陈诺说道：“没赢过？全程碾压？这些重要吗？我们不是还没分出胜负吗？而且我也知道你的弱点了！看着吧我是如何赢过你的！”

“我的弱点？”陈诺又气又好笑，被这样弱小的家伙嘲讽，终于勾起了陈诺想要终结这单方面的吊打的想法，他仔细地看了一眼胸有成竹准备就绪的江启航，不屑的吹了吹气，使出积攒的所有力量拔剑向江启航刺去。

就在剑刃即将触碰到江启航的身躯之时，没人想到江启航竟然拿开握在手中挡在自己胸口的剑身，任凭陈诺的利剑刺破身体。聆听着近在迟尺、穿破耳膜的切割声，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发出了刺痛的警告，江启航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转而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右手。

挥动着的宝剑划破天际直直穿透那个不敢相信眼前一切还在迟疑的陈诺。被不顾一切的突然袭来的反击所震惊的陈诺回过神来便吐出一大口的鲜血，他一手仍握着同样刺穿江启航的剑柄另一只手接住滴落的血液，难以置信感、疼痛感、解脱感一时间全部迸发，他无法相信眼前的男人所说的赢的方式竟然是放弃躲闪自杀式的攻击，第一次“江启航”这个名字对于他而言拥有了这么可怕的含义，他不恐惧死亡甚至一直在追求着死的解脱，但是如今他却真真实实用惧怕的眼神看着江启航充满决心与意志的眼睛......

由于快速的失血，陈诺的言语渐渐有些不清晰了，他艰难组织语言说着：“你......江启航你居然为了妹妹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嗯......我根本不可能在真正的对决中打败你为她报仇，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只剩下同归于尽了......”江启航凭借着意志仍然站立着，望着渐渐倒在地上的陈诺说着。

听完江启航的解释，陈诺突然释然地笑了起来，过于剧烈的动作又让他咳嗽了几下，少量血液也从口腔中流了出来：“真想不到你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击败我，说起来那时的江启梦也是像这样誓死都要保护逃离的伙伴......”

听到“江启梦”这三个字，江启航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内心渐渐软了下来，终于无力感占据了全身，他慢慢摊倒在地上与陈诺面对着面，他说着：“启梦她最后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陈诺简单地摇了摇头，大概是不太愿意回答，但是他很快又改变了主意吞吞吐吐地说道：“她最后求我杀了她......”

“是这样吗......看起来我大概是冤枉你了......”江启航听完陈诺的回答，略带歉意地说着，接着又问起过去的事情，“那时离开是不是因为小雪的原因？”

本不愿再提及这件事的陈诺，一想到所剩的时间不多，也不再顾及脱口而出：“嗯，她是因为那个人而死为了给她报仇我发过誓不会放过一个与他有关的人，这些年我已经犯了太多的错了，所以我不值得你怜悯！”

江启航紧咬着牙，尽管失血过多的他早就感受不到一开始的疼痛感，他抬起头望着远处的落日，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是这么得致命，但是不能够因为这些就草草结束他们两人间久违对话，慢慢地他也可以理解当时陈诺的作法，毕竟自己在知道妹妹的死也同样得折磨，于是他用着仅剩的力气说着：“我们对你的关心才不是因为在怜悯你，陈诺，我们一直都是挚友，你忘了吗......”

“是吗......”心跳的速率明显在减慢，预示着陈诺将要了结的心愿，却不想如今又有些许不舍，他努力将目光对准江启航的位置，过往的瞬间依稀可见，过去那个乐观的自己仿佛就在眼前凝视自己，他看着眼睛几乎半闭的江启航一脸轻松地笑着说道，“是啊......我怎么会忘记我们一直都是挚友......那些欢乐的时光，开心又或是悲伤的瞬间都是那么得真实，我怎么会这样健忘呢......”

就这样两人彻底倒在了这个山谷中夕阳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身上，机缘巧合下的重逢，奋不顾身地争斗，流露真心地诉说，一切终于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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