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百战成诗
第三章：此世，渭水不约（旧版）

清晨

正殿之中

文武百官拱手以礼，李世民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气氛一时凝重。

哪怕是平时最胆大的魏征，此刻也有些心底发虚。

虽然低着头，但是他能感觉到，陛下的目光似乎正在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

沉默良久，李世民看了看桌上三本奏折，随后自嘲一笑。

“朕，心痛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大殿里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不知道陛下又怎么了。

“李靖”

扫了一眼闭口不言的大臣们，李世民开口了。

“臣在”

李靖微微躬身，低头听宣。

“月余前是否有一大批物资进京”

“回避下，月余前的确有大批物资进京，战马两万余，牲畜3万余，粮食10万石，黄金2000两，白银6万两，珍宝瑞干”

“战马以安排在城外马场之中，粮食以登记入粮仓，金银之物以尽数入库”

“嘶”

李靖的话落下，大殿之中想起一大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这些物资对现在的大唐来说，那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好，好啊”李世民深吸了口气，百官之中，御史台几位大臣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陛下，不知这物资是从何处而来”杜如晦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从何处而来？”李世民自嘲一笑，这一笑，让杜如晦感觉有些不妙。

“碰！”李世民一巴掌狠狠拍在案几上，豁然起身。

“从何处而来？从百姓的血肉里来！从边疆将士的尸体里来！”

突如其来的愤怒让群臣心脏不由得一紧，他们也隐隐感觉到了，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侯君集！”

“臣在！”忽然被叫到，侯君集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朕问你，一月前，颉利可汗率兵20万突袭幽州，你可知道！”

话音落下

静，死一般的寂静

大殿之中没有了任何声音，只有一个个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大臣，还有那沉重的呼吸声。

李世民扫过这一张张脸，最后缓缓坐下。

“你们不知，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

“但是朕没有办法责怪你们”

李世民缓缓闭上眼，幽幽叹了口气。

“长孙无忌”

“微臣在”

“念给他们听听”

李世民拿起案几上的奏折，一旁的太监很机灵的接了过去，双手捧着快走几步，递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有些带着些许疑虑，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御史台的奏折，来自监察使。

打开第一本，刚刚快速的扫了几眼，长孙无忌沉默了。

“念”

李世民依旧闭着双眼，只不过语气有些颤抖。

【6月12日，东突厥六千骑兵来犯，被阻于关外，无功而返】

【幽州定远将军，戚风，于六月十五日率部下骑兵三千，夜出边关，奔袭百里，深入动突厥，斩敌六千余人，缴获战马2368匹，牲畜六千余，金银若干......】

长孙无忌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大殿之内的每个角落。

他每念完一段心中不由得一颤，这都是功绩啊。

突厥侵扰边关多年，但是就像蚊子一样，来去太快，抢一波就走，这次，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本念完，大殿里的气氛多少也不在那么压抑，毕竟这都是好事。

长孙无忌也松了口气，他换了第二本，打开之后刚刚看了几眼，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陛下，臣，有罪”

长孙无忌躬身颔首，冷汗从额角划过，不敢再去看李世民的脸色。

长孙无忌的反应，让大殿里刚刚热烈起来的气氛再次凝重。

“继续念”李世民的声音很淡，但是让长孙无忌不由得心底一颤。

“臣，遵旨...”长孙无忌咬咬牙，打开了奏折。

【8月28日，颉利可汗率大军20万，军压幽州，戚风率部众死守幽州边关，血战昼夜，斩敌4万余，我军轻重伤残共计4600余人，一战，退突厥】

长孙无忌深吸了口气，手指微微颤抖。

缓了缓之后，他继续开口

【8月30日，闻关中粮草不足，兵马短缺，于幽州内调动战马两万余，牲畜3万余，粮食10万石，黄金2000两，白银6万两，珍宝瑞干，押解进京......】

大殿之中，一个个老臣羞愧掩面。

长孙无忌打开了第三本奏折

【9月，23日，定远将军戚风率部7000人孤军深入800里，剿灭骑兵2万余，追杀颉利可汗百里有余，惜，被之逃走，此战缴获战马8000余，牲畜1万余，金银若干...不日押解进京，以冲军需...】

话音落下，针落可闻。

“诸位，有何感想？”李世民缓缓起身，目光灼灼。

“臣等，有罪”

整齐的回答，让李世民无奈一笑。

“突厥来犯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

“边关告急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

“从六月至今，三月有余，三封奏折，一封未回”

“这些物资，都是边关将士的血肉换来的”

李世民叹了口气，他心里非常难受，但是他没办法拒绝。

因为现在的长安的确空虚。

“拟旨”

“定远将军，戚风，镇守边疆，居功甚伟，封，从三品，云麾将军，部下陈子云，赵子龙，封，从五品，游击将军，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李世民扫向群臣问道。

“臣等，无异议”

废话，这个关节眼上谁敢跳出来反对，那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八百里加急，送往幽州”

将拟好的圣旨递给长孙无忌，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膀。

“遵旨！”长孙无忌紧了紧手中的圣旨，心里又沉重了几分。

“朕今日有些乏了，退朝”

说完，李世民便自顾自的走出了大殿。

李世民刚走，李靖腰杆瞬间挺起，看向长孙无忌，“老孙，圣旨给我！我亲自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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