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御兽魔尊呀
第五章 你个憨货得多读书（旧版）

次日一早，突逢表白的阿昆悟并没有将那事儿当真，早早地便回到旧屋，给完颜若兀准备好了早饭，便勤快地将准备好的行李通通搬上马车。

宫里的那位大人并没有因为完颜若兀即将远走，而让他入宫拜别，这倒也省去了他一通麻烦。除了出生那日在宫中短暂待过片刻，便再也没有踏进那里半步，本就对宫里的人和事没有多少感情，若非叫他突生几分不舍得，反倒是为难。

车夫早已经在马车旁等候，完颜若兀没有半点犹豫的上了马车，主仆两人一个淡然一个不舍得的，与这座生养了自己十多年的城池暂时告别了。

宣政殿中，李言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盏新茶，换掉了完颜脩面前那盏早已凉透的茶。

“他们可走了？”完颜脩看着奏折，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李言先是将其他人屏退，而后才在完颜脩身旁小声道:“回皇上的话，公子与他身边的侍从，一早就出发了，想来马车如今已经到城门外走了有一段了。”

完颜脩放下奏折，手中把玩着刚换上的新茶，而后一饮而尽，终是爽快地笑了起来，轻道:“哈哈哈，走了好，走了好啊！朕总算是能放心地对付那个老东西了。”

“皇上说的是，公子此番突然要去邽山也是好事，若能学得一技之长，便是那人也没法轻易拿捏。公子一走，皇上行事便没了后顾之忧，只望日后公子能谅解皇上。”

“可终究这些年是朕故意冷待他，哪里配谈什么谅解不谅解。这么多年，朕把他远远地扔到皇城角落，对他不管不问，生怕太过在意他会害了他，引得那个老东西对他下手。他吃的穿的住的，哪一样能符合他嫡皇子的身份？可朕呢？始终不敢出手帮帮他……”

一路上的风雪还是很大，但或许是出于头一次离开皇城前往未知地带的好奇，在马车停下休息的时候，阿昆悟撩开马车帘子将脑袋伸出去张望，冻得小脸红扑扑一片都不觉得有多寒冷。

“公子公子，您快过来看看呀，这天气这么冷，冻得河面都结成冰了，竟然还有人凿开冰面在那垂钓啊！”阿昆悟新奇地指着路上一处结成冰面的河流，叽叽喳喳犹如麻雀，后沉吟半晌又一本正经地坐回原位，皱着眉头闭紧了嘴巴。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完颜若兀看向阿昆悟说的那处冰面，只见有很多人站在那凿开的冰面周围围观。

“公子快别看了。”阿昆悟紧张地将自家公子拉回来坐下。

“怎么了？”完颜若兀不解。

阿昆悟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随后小声地说道:“公子，我突然想起来，有老人家说，事出有疑必有妖。这冰面要是冻得不结实，哪能站那么多人？这要是冻得结实，又哪里能钓出鱼来？我觉得……我觉得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怎么就看得出来那些人就不是人了呢？

完颜若兀是被气笑了:“你是从哪里知道他们不是人的？”

“公子，阿昆悟也说不上来，可这么冷的天，河面都结冰了，他们却还在那处垂钓，肯定有猫腻！”阿昆悟信誓旦旦。

完颜若兀不由失笑，伸手敲了敲阿昆悟那颗小圆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啊你，平日里叫你多读书，你偏学了一半忘一半。那冰面不过是冻得厚了一些，能站人罢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猫腻了？”

“可他们钓了半天一条鱼都没有呀！”阿昆悟不服气地辩解道。

“那河流不过是结冰结的深了点，又不是将鱼都冻住了，既凿得开冰面，钓到鱼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完颜若兀话刚一说完，人群中立即响起了一阵欢呼，远远看去，鱼竿上赫然挂着一条硕大的肥鱼。

阿昆悟简直是惊得都要呆了，这打脸的速度真的是快！他伸手抓了抓头顶，嘿嘿一笑:“公子，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你个憨货得多读书了，今日是没被这些人听见，若是听见了，估计那鱼竿便不是用来钓鱼，而是用来打你的咯。”

“公子教训得是，阿昆悟以后再也不敢胡说了。”阿昆悟悻悻然地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说道。

沿途看着些不同的风景，听了不少热闹，又有阿昆悟这个开过话茬变身话痨的小活宝，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枯燥了。

走走停停，在路上颠簸了一个半月，他们终于到达了邽山脚下的一个小镇——“荆云镇”。

说来倒是奇怪得很，今年的风雪分明比往年来的更大更久一些，可当他们进入这邽山地界，竟然风也不刮了，雪也不下了。而这白雪皑皑与四季如春之间，仅仅只隔了一步之遥，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哇！公子，阿昆悟还从来没有看过这般景象欸！”阿昆悟蹲在界限边上，去摸来时的雪花，雪花在他伸回手的一瞬间，在他手中融化，冰冰凉凉的。他只觉得神奇得让人惊讶。

完颜若兀只笑了笑，别说是阿昆悟没见过，他也没有见过！只怕是没有到过这里的人都无法得知此处的神奇。

荆云镇再往上去，便通不了车马，完颜若兀想了想，便叫阿昆悟找个买家随便当卖了。那买家倒也良心得很，给的价格虽不高，但却已经足够抵过他们修整的费用。

阿昆悟手里拎着两个装干粮的包裹，背上背着一个装衣物的竹箱子，胸前还挂着两竹筒的水，一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就只剩下一个圆圆的脑袋和四肢露在外面。

“阿昆悟，拿点行李给我来拿吧。”

完颜若兀伸手想要帮忙，却被阿昆悟推开手拒绝了，只见他摇了摇头，一口回绝道:“不用的公子，阿昆悟自己可以拿得动。”

“我知道你能拿得动，但我两手空空，是可以替你分担些的。”完颜若兀还是想力所能及地帮帮忙。

“哎呀公子，我自己可以的。您就放心吧！哪有公子替我分担活计的，让自己的主子替自己受累，传出去阿昆悟可怎么好意思呀～”阿昆悟躲躲闪闪，就是不愿意让完颜若兀替他拿些。

“阿昆悟！”完颜若兀当即黑了脸，假装凶道，“本公子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叫你拿来就拿来，偏还跟我躲躲闪闪，若是你如此不愿听我的话，那你另谋高就去吧！”

阿昆悟服侍完颜若兀那么久，还从未见过公子这般发脾气，此时见他生起气来，竟不知所措起来。

“公子……我……我……”他惊慌得话都说不明白，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眶急得红了起来，手将包裹攥得紧紧的。

“还不拿来？再不拿来我可就真生气了。”完颜若兀故意吓唬他。

阿昆悟害怕的劲头还没过去，只呆呆地看着自家主子，在确定他不是真的生气之后才松了口气。

不情不愿地在两个干粮包裹里，挑选了最轻的，同样是所有行李中最轻的那个包裹，递给完颜若兀，随后可怜兮兮地说:“公子，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拿赶我走吓唬我了？您打我，骂我都好，阿昆悟绝对毫无怨言。可若是公子要赶我走，阿昆悟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好吧，倒是我考虑不周，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本就是吓唬阿昆悟的，哪里会真的将他赶走？完颜若兀明白他是真的害怕，便再也不会说了。

完颜若兀掂了掂手里的包裹，叹了口气道:“你就拿这么个轻如鸟羽的东西糊弄我啊？我只拿个这个，哪里像是有帮上忙的样子。快点快点，把背上那个给我吧。”

“公子别了吧，这个挺重的，我怕您太辛苦了。况且……况且您若再拿走，阿昆悟哪里还有活干！”

“快点快点，你家公子哪里有那么弱不禁风。”

……

最后，完颜若兀虽没如愿地替阿昆悟分担到本上的重担，但阿昆悟在其威逼利诱之下，倒也是将装着剩下的那个干粮的包裹，和水喝的差不多的竹筒交给了他。

阿昆悟幽怨地看着走在跟前的自家公子，本该由他这个侍从承担的东西，现在在自家公子手里。

兴许是感觉到了阿昆悟的眼神，完颜若兀故意放慢了脚步，淡淡地喊道:“阿昆悟。”

“嗯？公子怎么了？”阿昆悟心虚地收回小眼神，一秒之间变乖巧。

“你曾说，你将我当成你的亲兄长。”

“是……公子别生气，是阿昆悟逾矩了……”

完颜若兀说了一声“不”，随后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将我当成你的兄长，不论什么都事无巨细地给我准备的完好。我分明没有什么好处可以给你，可你仍旧对我忠心不二，我很高兴……

可是阿昆悟，像在平民百姓之间的兄弟，这些事情不都应该是兄长来做的吗？”

“不是的公子，阿昆悟只是……”阿昆悟极力的想要解释。

完颜若兀认真地轻道:“我不是在责备你，阿昆悟。那位大人的那些孩子没有一个将我当成兄弟，我也从未想过重新融入皇宫里。这么多年，我很高兴你能将我当成兄长，而我也一直拿你当我的弟弟看待。”

“公子……”阿昆悟感动得就要哭出来。

“阿昆悟……此番来凌昀派，便再无公子仆人之分，你我兄弟相称，互相照顾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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