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师爷余光斜瞥向万年县县令,他看着县令瑟瑟发抖的身体,猜想县令应该知道对方的身份。
可偏偏他不说啊!
瘦师爷一边害怕一边挠心,不能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
他心一横,颤抖着声音问:“小的斗胆,敢问大人是何来路。”
他一说话,李渊和李世民就笑了,胆子不小吗,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居然还敢问话。
也是个人才。
旁边的万年县县令立刻爆起,举起巴掌狠狠地朝着瘦师爷头上甩了两个巴掌。
“闭嘴!轮的到你说话吗?”
万年县县令姓王,名大年,是太原王氏的一支分支。
瘦师爷是他的小舅子。
太原王氏从晋朝时就是名门望族,到了唐朝还有上升的趋势,开枝散叶,形成世家门阀。
让李渊和李世民父子二人头疼不已。
所以王大年虽然害怕恐惧,但他知道自己罪不至死,只要把抢粮、屯粮的事全推到瘦师爷头上,自己连俸禄都不会罚。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李渊问道。
“小的,小的不知道。”王大年说道。
才怪,他又在心里默默补了两个字。
这一切都是王氏和其他三大世家的计划,他自己作为万年县的主事人之一,对这件事门儿清。
瘦师爷来桃源村要粮,也是他授意的。
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感觉纳闷,一个小小的桃源村,竟然能够拿出六十万贯钱,去收购粮食?
那可是六十万贯!
特么他一个县城一年的税收都没这么多。
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李锦年这里来了。
不过王大年觉得自己还算有点良心,愿意出五文钱一斗的价格收购,没有明抢。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爱民如子。
“你手下的人公然搜刮民脂民膏,你不知道这事儿?恐怕说不过去吧。”李世民冷笑道。
“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全都是我这个师爷小舅子自作主张!抢百姓粮食这种事,那绝对不是我能干出来的事啊!”王大年连声辩解道。
瘦师爷在一旁不吭声,这件事儿只能他顶下来,保王大年平安无事,王大年才能抽出手来,动用王氏的势力,保住他。
搜刮民脂民膏这个事说大不大,关键是怎么就这么巧,正好撞到那两位头上了。
难不成这桃源村是他俩的秘密花园?金屋藏娇?那李锦年就是……那个娇?
王大年意淫着,随即一阵恶寒。
李世民看他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上前一脚把他蹬翻在地:“你特么乱想想什么呢。”
王大年赶紧求饶:“饶命大人!下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他打定主意,一口咬死不知情。
要知道他可是太原王氏的人,王氏排世家第四,陇西李家才排第五,绝对死不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除了来向桃源村要粮,还去了别的村寨吧。想哄抬物价谋取暴利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李锦年悠哉悠哉道。
“不,没有,不承认!”王大年否认三连。
“你否认也没有用,你的师爷把一切都招了。”李锦年说道。
王大年立即瞪大眼睛,对着瘦师爷恨铁不成钢道:“你全都招了?!你可不能污蔑我!”
“没……我没有……”瘦师爷都快急哭了。
李锦年轻轻一笑,俯身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你可知道这两位是谁?为何齐国公长孙无忌这么尊贵的地位也只能随侍。你好好想想,当今天下,谁最尊贵?”
这么大的阵势,瘦师爷已经吓得快晕倒过去了,他现在已经不确定太原王氏能不能保他,听到李锦年的话后,更是几乎吓死。
“难不成是、是、皇上?!”
“对喽!你也不想想,除了皇上,谁还能让王大年这么害怕?他可是太原王氏的人!”李锦年轻轻拍了拍瘦师爷的头。
颇有一副你终于开窍了的感觉。
“你再想想,皇上既然来了,你们屯粮抬价,搜刮民脂民膏的事还能瞒住吗?瞒不住啦!”
“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王大年交代给你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不要想着不说话太原王氏就能保住你,你也不想想,天下都是皇上的,太原王氏算个屁。”
李锦年继续攻心。
“说,我都说,这一切,都是王大年让我干的!”瘦师爷已经崩溃了。
“他从衙门里派出了很多人,凭借着县太爷的身份,以低价收购粮食,就是为了将来哄抬粮价,赚丧天良的钱。”
“有些村子余粮不多,他就让人把他们活命的口粮抢来!禽兽不如啊他!”
“皇上!我都交代啊!求你不要杀我!都是王大年,太原王氏以及其他世家的主意!”瘦师爷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爬到李渊身边,想要抱住李渊的大腿,却被李渊一脚蹬开。
王大年被揭穿,反而镇定了下来。
他是谁啊,他好歹是太原王氏的子弟。别看现在的皇帝姓李,但他们陇西李家只能排第五。
再加上长安及周边县城的大多数粮食,现在都集中在各大世家控制的商贾手里。
皇帝陛下为了民生考虑,也会手下留情的吧?
“我看还是砍了吧,杀鸡儆猴。”李锦年轻飘飘道。
瘦师爷“嘎”一声,吓得抽了过去。
王大年却是火上心头,若是秦王陛下和皇帝陛下说要杀我,倒也罢了,我兴许还会声泪俱下,跪地求饶。
可你一个小小的娈童算什么东西?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王大年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堂堂太原王氏子弟,万年县的县令,怎能由你处置?!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太原王氏天下世家第四,连李家都只能屈居第五!我一个王家子弟,轮得到你对我指指点点?!”
王大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话一出口,李渊和李世民脸都黑了。
第五第五!还尼玛的敢提第五!
李世民黑着脸,走到王大年身边,俯视他道:“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
王大年茫然,谁啊,不就是你们养在桃源村的娈童吗,这是要公开了咋滴?
“他是我李世民的亲儿子,皇帝陛下的亲孙子,大唐盛世的皇太孙!你太原王氏算个屁!”
“再敢提第五,就把你凌迟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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