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首胜（旧版）

“尝过了不妨就给出答案吧，”我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麻烦你准备纸笔，一切以写出来的为准，调味料和葱姜蒜之类的作料不算，只需要答出全部主料，就算你赢。”

只是一眨眼只见，桌上就出现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须佐拾起笔，冷冷的道：“既然写出来，那么如果写了白字，岂不是也算我输？”

我笑了笑，道：“既然看穿了这一点，那就努力不要写错。我可是用了不少食材，你绝不可能全部尝出来。”

他不再答话，在白纸上写道：白菜，莲藕，青椒，香菇。末了抬头看我一眼，道：“想必至此我都没有写错吧！”

“接下来呢？”我依旧笑吟吟，“不必得意，原本我也没想用蔬菜为难你。肉类才是决胜负的关键。”

须佐冷冷的哼了声，道：“什么关键！不过就是普通猪肉罢了！”

“是吗？”我的笑意不减，道：“既然如此，你就写啊！”

可他没有落笔，而是冷冷的盯着我，一瞬不瞬。如此对峙了半晌，他叹了口气，居然放下了笔，“原来如此，”他缓缓道，表情平静，“你要我写下答案的真正用意，无聊到希望我写白字，而是……”他指了指桌上砚台中的墨，“味道，你要用墨的味道。”

我脸色一变，心中的惊骇化作口中的一声低呼，“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闻到了，”须佐唇畔缀着一抹笑，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即便如此，我还是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

“不……不可能……”我颤抖着咬住了下唇，掩住了嘴，一步一步退后。须佐笑得很清淡，也很讨厌，他站起身，从容走过来，一把就扯掉了我身上的围裙。

“瞧，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呢！”他的声音里带着魅惑，带着威严，带着让人无法对抗的强大力量，极其清晰响亮的在我耳边响起来。我不禁浑身都颤抖起来，腿一软便瘫倒在地。低下头，便看见缠在自己大腿上雪白的绷带，上面有一抹殷红的血正在蔓延。

“只是做了个煎饺而已，你为什么受了伤？”这回换成须佐居高临下，他悠哉道：“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肉，岂不是呼之欲出？”

我咬紧了牙，双手护在身前，道：“你的意思是，我割了自己肉？”

“你说呢？”

“可是如果我没有呢？”我大声道，“如果我只是故意刺伤自己，迷惑你呢？”

须佐的笑容凝固，瞳孔也收缩。我接着道：“你认为，为了胜利，我做不出这种事吗！”

“你自然是做的出的，”须佐的声音冷冷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做了，又怎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他不再理我，快步走回桌边，在纸上写了什么。

他到底写了什么！

我握紧了双拳，浑身颤抖着，紧张到快要晕倒。如果这次再输了……如果我输了……

我不能输！

须佐拿着答案一步步走过来，带着压倒性的气势，他把白纸递到我面前，“这就是我的答案，你——承认失败吧！”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激动得流下泪，他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不敢看，却也无法不看。我感到一阵眩晕，硬撑着，去看那张纸上新写的墨迹还未干透的几个字。

“啊……”一眼之下，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便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扑到在地。

“你不该挣扎的，与我为敌，你根本没有胜算！”须佐的声音变得不真切，忽远忽近，我的神智模糊，合了双眼，伏在地上好一阵子，才慢慢清醒过来。

“是你输了啊，须佐。”我挣扎着起身，惨笑道，“你写的这些，可不是正确答案呢！”

在写了各种蔬菜的下一行，只有猪肉二字。

然而须佐的波澜不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好好看清楚吧，还是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比较好！”

我心头莫名一紧，只见蔬菜之后，居然还有两个字！

人肉。

这时的须佐终于微笑起来，他背了手，一副得胜的姿态，悠然道：“谁也没说你只能用一种肉的，对不对？你一直暗示我答案不是猪肉，便是你自己的肉，可如果我真的从这二者中选择一个的话，那才是大错特错吧！”他笑着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你的确很聪明，但我也不是傻子！你的陷阱也的确高明，只不过……已经被我看破了！”

他的目光如此的从容不迫，划过了我的脸庞，落在我握着白纸的手上。也正因他的目光，我这才发现在自己不自觉间，手已成拳，紧紧的捏着的白纸也扭曲褶皱。

“所以……你的答案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遥远又不真实。

须佐高高在上的用手中把玩的玉佩指了指我手中的纸，眉宇间有藏不住的骄傲与得意，“不都写在那上面了吗！你又何必再问？”

都在这上面啊……我扫了眼纸上的内容，低头叹了口气。长长的，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站起来。须佐看我的眼神里带着笑，轻蔑的，似乎也有敬佩的。

他道：“如此一来，就尘埃落定了吧……”

“是啊,尘埃落定了呢！”我轻叹一声，一手抚住心口，那里似乎是有个什么东西沉重的落了地，砸得胸腔内一阵闷闷的痛。

“这一局，是你输了啊……”我用宛若叹息的声音说道，含着笑，看着面前的这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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