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狡猾（旧版）

他撇开了目光，过了一阵，才道：“那么还是切入正题吧，说说这次你找我的目的。”

我也不再绕圈子，详细的说出了大蛇丸对继安的刺杀，我和继安做的交易，以及大蛇丸对水晶球下落的猜测。不厌其烦的细致描述出他们的每个眼神，每句话的口气，等等等等。

鼬听得很认真，一直没有打断我，好看的眉毛渐渐皱起。直到听我全部说完，他才开口道：“我不认为水晶球藏在陵墓之中。”

“我也是。”这次我们的意见一致，不知为什么觉得非常难得，“你和大蛇丸共事的时间长些，他是什么样的人？”

鼬仿佛对我的问题有些诧异，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聪明、敏感、自信……城府深。”

我“哦”了一声，深思着站起来踱了几步，轻轻推开窗户。夜风吹进来，烛火跳动。

“可是真的不在陵墓之中吗？”鼬问道，“你认为，大蛇丸有猜对的可能性吗？”

“除非大名一脑子浆糊，”我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本来就是留给后代的遗物，怎么可能会放在自己的陵墓里？”

“万一以后需要使用到，岂不是逼着儿子挖自己的坟！”

鼬的双眸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他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如此浅显的道理以大蛇丸的头脑不可能想不到，果然，进入陵墓只是他的幌子。”

“那么他为什么要杀世子呢？”我接口道，“难道杀继安才是他来苜之国的真正任务？”

“不会这么简单，”鼬道，“不然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说的没错。

沉默了半晌，我把大蛇丸的问题搁在一边，提起了继安的要求，“怎么样，他说找到杀父仇人，就给出水晶球的线索。”

“这不是难事，”鼬道，“只要在催眠一次帛遥，让她在继安面前认罪就好了。”

我笑起来，道：“我还以为你会说直接催眠继安呢。”

“你们不是已经达成协议了吗？何必要做背弃雇主的事。”鼬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道：“事实上，前两天我催眠了适容，她说了一件和水晶球有关的事。”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我连忙趋近了鼬，“说来听听！”

“适容说，大概在两年之前，在某次父亲驾临霓虹时，她曾经开玩笑的问过水晶球的下落。”

“那么……回答呢？”我立刻追问。

“聿眀彻把她带到阁楼的棋室，并让她在棋桌前坐下。”鼬缓缓的说，仿佛毫无头绪，“适容坐好之后，聿眀彻问她，看到了什么。”

“适容怎么说？”

没有立刻回答，鼬反而是问我：“如果换了是你呢？你会怎么说？”

我低头极为谨慎的想了想，开口道：“棋桌。”

“这不是适容的答案，”鼬有些无奈，“当时聿眀彻正在棋桌的对面坐下，所以，适容说看见的是父亲。”

“什么？”我失笑道，“这位公主真是天真的可爱。”

“倘若大名想要女儿看见自己，何必带她去棋室。”鼬接口道，“我也认为秘密藏在棋桌之中。”

“那么找到机关了吗？”

“没有，”他回答的异常干脆利落，“表面没有任何特殊记号，我甚至测量了它的长宽高等各项数据，也没有发现奇特之处。”

“看来只有指望继安的线索了，”我长出一口气，“但愿能有价值。”

鼬抿一口已冷的茶水，道：“我们真的能找到水晶球吗？来到苜之国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怀疑它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会这么想只是因为你开始绝望了，”我瞥他一眼，淡淡的说。“但是，我却相信它一定存在，并且，一定会被我找到。”

鼬便笑了起来，笑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真好看，“突然觉得你可靠了，这是我的错觉吗？”

“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可靠呢？”我也笑道，“难道是我的错觉？”

这种轻松又随意的对话真是久违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是不是还在木叶的两年前？

“安排明天见面吧，”鼬站起来，准备结束谈话，“继安和帛遥，明天夜里，用真相换取水晶球的线索吧。”

“不不不。”我悠闲的摇了摇食指，“我们必须等，我会告诉继安一直在调查，努力调查，此后，见面必须要在他急不可耐的时候才能进行。”

“为什么？”

我狡黠的一笑，“唯有求之不得，才能辗转反侧。吊胃口是交易成功的重要条件。”

“你啊，果然是狡猾的坏女人！”鼬悠悠的摇着头，看我的双眸中发着光，这15岁的少年，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其实你早知道我会这么说，所以才故意问的。”我笑笑，朝鼬挥挥手，“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和公主谈恋爱的闲暇，可别忘了来看看暗号。”

鼬别开眼，不再说什么，解了个印，便化作乌鸦飞进了漆黑夜空。

父亲被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这个问题一定一直折磨着继安，自从聿眀彻死去那天开始。即便是成年人，即便多么沉得住气，也不可能对答案无动于衷。更何况继安只有13岁。

为什么我总对上这种只有13岁的男生？

而鼬那边却是正值花季的美丽公主！

适容会用怎样的眼波注视他？声音和笑容一定都是腻死人的甜美。鼬又会如何应对，恭敬、严肃，还是如同对待千手离殇的温暖柔和？

我不能去想这些问题。即便表面波澜不惊，但是……

倘若不倾心，便能不在乎。若能不在乎，便能不嫉妒。

那天我直到天亮才睡着，做了漫长又混乱的梦，醒来后恍恍惚惚，还以为在梦中。

继安每天都在催促我，我当然每天都在敷衍他，等待一个最最合适的时机。1周明明有7天的时间，可是却快得像一眨眼。这对于继安来说大概像7年吧，他在午后的小憩时突然发出了尖锐的惊呼，看见我拉开拉门，像只受伤的小动物，的膝行着扑过来，双眼中已出现血丝，红的有些吓人，泪已盈眶。

“我看见了父亲，看见了他被人用匕首从身后杀死！”他声音嘶哑，满脸都是惊惶，“我已经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这只是个噩梦。”我轻声安抚他，“我会给你答案的。”

他浑身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立刻追问：“什么时候！”

“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我说，“但也可能需要再等一两天。”

他紧握我的手，眼泪终于流下来，“我只想知道真相，绝对不相信母亲会做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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