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腰斩(旧版)

不诉离时伤

女生 |  穿越 设置
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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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不易,相当不易。这段不易的时间,还特别的长。

我们猜测它的性别,猜它长得更像父亲还是母亲,猜它会在哪天降诞。

做好小衣服,小包被,尿布都织了好多。似乎准备充分,但没到需要时,永远不知还缺了什么。

为孩子准备的东西永不嫌多,鼬用木头雕了小马小羊等玩意,可我猜孩子大概不会喜欢。那手艺像迪达拉捏的黏土。

可我喜欢,他做的一切我都喜欢。

临盆时正是炎热夏季。怀孕后格外怕热,我正坐在石桥上,把双足浸在清凉湖水之中。风吹得翡翠般的树叶微微晃动,白云在天空缓缓滑过,阳光明媚。

忽然身体里有股热流涌出,流到石桥上,又注入了湖中。

大约是脑子真的不会转了,我反应了好一阵,才大声朝远处的鼬叫道:“鼬!我羊水破了!”

他踏着水面飞奔而来,弯腰抱起我,安置在早早准备好的茅草垫子上。

“别怕,没事的!”他的声音发紧,似乎比我还紧张。

“没事的。”我握他的手,安慰他,也安慰着自己。

生产需要准备什么?擦拭血水的布,清洁的热水,剪短脐带的剪刀……还有呢?我不知道。

阵痛从无到有,从疏到密,从轻到重。本来我还觉得自己可以忍受,但没想到要忍受一整天。更没想到,到了第二天之后更加难熬,我这一生从未经受过这样的疼痛。

怎么形容呢?像一场缓慢而凌厉的腰斩,又像从腹部辐射全身,每一刀都深入骨髓的凌迟。我本来从未呼痛过,可这次却实在忍不住。

我的丈夫就在旁边,他紧握我的手,看上去紧张而难过,双眼湿润,似乎比我还痛苦。

不,无论他有多痛苦,甚至把他这一生所有的伤痛加在一起再放大十倍,也不会比我现在痛苦。

所有的痛苦都有尽头。

道理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我的痛苦没尽头。

好像煎熬了一百年,我与它搏斗,殊死搏斗,终于把让我疼痛的源头驱出体内。然后我听见婴儿的哭声。

“绘凛,你看,是我们的孩子。”鼬眼泪盈眶,他双手捧着一团红红的小小的又暖暖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我胸口。

呵,我们的孩子。我抱住那小东西,他哭声嘹亮。

宇智波的后代,亦是阿部仲的后代。

从此这与世隔绝的岛上,不再只有我们两个人。

养育一个孩子,的确不太容易。他又没有说明书,虽然是我把他生产出来,可他的各种性能,我却完全不清楚。

唯有慢慢摸索。

幸好他能吃能睡,越长越白胖。似乎每天都在变样,圆润又白皙的脸蛋像颗刚蒸好的白面馒头,我们再也想不到他刚出生的样子。

他慢慢长大,会翻身,会坐,牙床上两颗米粒大小的小牙冒出来,笑呵呵的把玩具往嘴里塞。

我本以为这世上除了鼬之外不会再爱任何人,可惜荷尔蒙不听我的话。

鼬喜欢看我哺乳,总觉得在这个时候,他眼中的爱意都要流淌出来。

“要继承阿部仲的血继啊!”他轻声道揉捏着婴儿又软又胖的小手,“写轮眼百无一用。”

我立马反驳:“谁说的!阿部仲的能力弱死了!”

“才不弱,”他道,“不生病,少受伤,比什么都重要。”

没错没错!我立刻被说服,上帝啊,我反悔了,求你让这孩子继承阿部仲的血继吧!

鼬起身走向屋外,小家伙松脱了他的手指,口中“啊啊”叫着,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叫爸爸妈妈。

胡思乱想之中,突然一阵焚风吹开了竹门,直扑脸颊。

什么事!

忙抱了孩子跑出,第一眼先看见湖心剧烈燃烧的大火球。

紫微神树……着了火?看着那刺目的大火,震惊得无以复加,为什么那棵树,会突然的着了火?

鼬!

鼬就站在湖岸边,他静静的看着火光与浓烟,像欣赏一场烟花。

“为什么?”我惊讶又不解。

他的眼波温柔而清凉,手掌贴在我的腰身。

“因为你们。”

一句足矣。

他不再说,我不再问。熊熊燃烧的紫微神树之下,我们紧紧拥抱。

永恒竟如此轻易便达到,多么难以置信。从此,除了死亡,再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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