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破碎 接自刺（旧版）

前面那颗发着金光的果子，是我一直想回却回不去的过去。身后那个男人，是我正一步一步离开的过去。

两边都是过去。到底哪里才有我的现在与未来？

这次没有佩恩的幻术，我自愿放弃他。

相恋有多甜蜜，分离就加倍的痛苦。

我没想过还会放弃他。没了幻术，这次尤其痛苦。痛苦到感觉不到伤口的痛，痛苦到恨不得再多几个伤口。

我辜负他，伤害他，甚至要抹杀他。我的聪明智慧全部用来对付最爱的人。

是所有人都如此自私，还是只有我这么残忍？

宇智波鼬，别难过，你想要的国泰民安，我一定为你做到。

宇智波鼬，原谅我，我也痛恨自己的偏执，可我停不下来。

宇智波鼬，相信我，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无论在哪个时空，无论你是否存在，我……永远是你的宇智波绘凛。

宇智波鼬，这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你不会再有痛苦，而我，再没有可能解脱。

我念着他的名字，却要去一个没有他的世界。

伤口剧烈的痛起来，甚至全身都痛，我喘不上气，身子宛如分崩离析般的倒下。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沾了一手，顺着胳膊往下流。

可我没有停下来，挣扎着站起来，机械的，一步步靠近那棵树。

这一刻，生命已经不是生命，不过拿到紫微之心的工具。

身体向往紫微之心，心与灵魂全在鼬身上。竟没有一物完全属于我自己。

不，眼泪，至少我还有眼泪。

我再一次倒下。

然后，头顶就传来鼬的叹息声。

他已挣脱了束缚，胸口贴住我的身子。“值得你做到这一步吗？”

原来，这才是我们最后一次拥抱。

不值得，的确不值得。我垂下泪，开口却是“值得”二字。

鼬又叹气，无奈的，绝望的，却又心甘情愿的叹息。一只手伸过来，掌心之中，正是那颗金灿灿的紫微之心。

“我已下定决心，只要你说值得……”他咬牙，似是说不下去，“只要你说值得，我就成全你。”

我讶然，“你真的愿意？”

他黯然，低声道:“被你绑住的时候，我想过很多事。”

“你本不必来到雨忍村，更不必加入晓。就算是最开始我不愿领你的情，却也无法否认你是为了我。”

“在苜之国，你不必浴血奋战。流泉高原，你不必深入醉乡。两年前，你不必为三国突袭竭尽心力，更不必为了杀夜枫差点送了性命。”

“你总觉得欠了我。其实你没有。”他轻轻的道，“是宇智波一族欠了你的族人，是我欠了你。”

“我把你拖下浑水，无法保护你和祖国决裂，更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再回到雨忍村，就算身不由己，我也还会继续利用你……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现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我用这个还你。”他声音哽咽，“若这是你想要的，就拿去。不论你是否成功，从此，你的世界没我，我的世界，也不再有你。”

“不论我们是否情愿，都两清了。”

他把紫微之心塞入我手中，推开几步，背过了身。

“我……祝你得偿所愿，在另一个时空里，没我拖累，你一定……一世顺遂。”

不会的，无论谁祝福都没用。没有他，我不会顺遂，甚至没有一生。

他轻轻的道:“快动手吧，别拖到我改主意的时候。”

他的背影之下，我终于痛哭失声。

苦无就在手边，鼬就在面前……我怎么选！

怎么选都是输，怎么选都是错。

怎么选都回不了头，怎么选都后悔。

所谓后悔药，不过徒增后悔……我控制不住的迁怒，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可恶的东西！

而就在我两难的挣扎中，忽然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奔至面前，伸手便抓了过来。

浅井结衣！她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披头散发，疯子一般扑上来，左手抓住我的手腕，右手便来抢我手中的紫微之心。

事起突然，我重伤之下，只得紧紧握住，却无力回夺。而且，就像由宇一般，我的整条胳膊突然衰老起来，越来越老，面积越来越大。

我心中大骇，又吐出一口血来。

这时面前寒光一闪，是鼬挥动苦无，一刀斩断了她的左手。

大约是速度太快，浅井居然愣了愣神，直到那只手啪的掉在地上，才反应过来似的，尖声嚎叫。剧痛之中，她另一只手猛然用力，我只觉得掌中灼热刺痛，紧接着金光闪动。

紫微之心，终于在争夺之中毁于一旦。

时光千金不换，又如流沙般难以掌握。

所以掌中像是有金色的流沙旋转，那漩涡越来越大。金光蔓延，夹杂着浅井疯狂的嚎叫，和不远处伊藤的哭喊。

浅井自手掌开始光芒刺眼，她身体被照到的对地方开始发生难以置信的变化。宛如蜕皮，她变成老人，又变成枯骨，再变成一堆齑粉。最后连齑粉都消失无踪。

光芒猛然暴涨，仿佛爆炸一般的巨大气浪袭来，直把我们远远震飞了数丈。我被重重抛在草坪上，翻滚数圈才勉强停下。伤口剧痛，浑身刺痛，大脑中嗡嗡作响，眼前发白。

疼痛忽近忽远，意识沉浮，直到我听到鼬的声音。

他在叫我的名字，怕我一睡不醒般的急切。

我不能死。就算是为了不让他难过，也绝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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