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凶手（旧版）

哄她说话真是顺利得很。

意料之外的是，说完我想听的话，她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接着道:“杀了小姑娘的人，我看见了！”

语惊四座！

可是……“这不可能！”我立刻道，“那时候你和我在一起，不可能看到凶手行凶的。”

忍者立刻扯住我的胳膊，“让她说。”

三奶奶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森可怖，她哑着嗓子道:“我看到了！是五妹妹，五妹妹死了，我亲眼看见有人杀了她！她……死的好惨啊！她不想死，一直哭！杀她的是个……”

茶茶已经扶住额头，叹着气打断她:“三奶奶……不，三姑娘，我奶奶还没死呢！”

三奶奶立刻大声叫道:“怎么没死！我亲眼看着她死了！她一边死一边哭，哭着哭着就死了！”

一边死……一边哭？我和茶茶对视一眼，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和对方一样怪异。

茶茶道:“我奶奶真没死，她就在自己的床上躺着，我带你去看。”

三奶奶一把甩开她的手，“看你这么大个人，原来竟是个神经病！我说的是我五妹妹，跟你奶奶有什么关系？”

茶茶道:“您老的五妹妹，就是我的奶奶啊！”

三奶奶大笑起来，指着茶茶，“你这个疯子！五妹妹明明只是个小姑娘，怎么做得了你奶奶！”

那位忍者还想最后努力一把，问道:“到底是谁杀了小姑娘？”

“小姑娘？什么小姑娘？”没想到三奶奶道。

忍者道:“你……你的五妹妹。”

三奶奶突然变脸勃然大怒，“你五妹妹才死了！没良心的东西！”她破口大骂起来，跺着脚，仿佛马上就要坐在地上撒泼。

茶茶也没了办法，只好叫看护快把她带回去。三奶奶边哭边喊:“里佳！里佳你死的好惨啊！”

家丑外扬，我都替由宇难堪。真是一出闹剧。

茶茶的脸色很差，她和伊藤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看护连拉带拽的把三奶奶带走。三奶奶最后还在嚎叫:“五妹妹，里佳……你死的惨啊！”

我眨眨眼，原来由宇的奶奶闺名叫里佳。

浅井里佳，这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当年还是小女孩的里佳现在已是耄耋老人，却不知这位三奶奶的闺名。

想必也温柔悦耳，她父母当年取名时，肯定想不到她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回去的时候由宇和鼬都在等我。“情况怎么样？”由宇问。

我没好气的道:“茶茶偷了你的雪魄香，和伊藤给的护身符，可你却说什么都没少！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由宇啊了一声，不自在的道:“我没数过雪魄香。”

“还有护身符！”

她翻了个白眼，“狗男人的东西，我还以为早就扔了呢！”

木之国真是个有魔力的地方，浅井由宇在雨之国时是多么的冷静聪明，回来后却变成了个草包！

我把审讯的过程说了一遍，又说了夜里遇到三奶奶，和她那句要命的花椒埋在床下。我问由宇:“她是怎么知道的？你觉得她知道多少？”

由宇沉吟道:“也许是刚刚埋进去的时候，味道更大，三奶奶一向天赋过人，能闻出来也不奇怪。”

“如果茶茶的秘密真被她发现了，”由宇道，“我觉得她活不到现在。”

“而且，你为什么维护她？”她怒气冲冲的指责我，“她还害死我们！也没人能证明她不是凶手！”

我笑眯眯的道:“试探她一下而已。”

鼬道:“试探到了什么？”

我道:“茶茶说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由宇立刻追问。

可是她没说，她有所隐瞒。

日头渐高，已到晌午，折腾半天，我早就饥肠辘辘。粗使侍女送了午餐，然而由宇不打算留我们吃饭。

“走走走，你们出去吃。”她轰我们。

我眨眨眼:“怎么，见到我们，吃不下饭吗？”

由宇扬起个标准的假笑，道:“真奇怪，见到你们每一个人都没事，可是你们凑在一起，饭就变难吃了，这是为什么？”

鼬笑笑牵起我的手，“走，带你吃好的。”

吃好的要翻墙。

再说，只要和他在一起，吃什么不重要。

随便找个馆子，随便叫点吃的。我恨不得变成只喝露水的仙女，鼬捏着菜单，说我点的有点少。“少吃一点，免得吓到你。”

他捏我的脸颊，“还是养得起。”

不远处坐着一对情侣，他们小声说，大声笑，恨不得长在对方身上，互相喂饭，用嘴衔去对方唇边的米粒。我们惊讶于他们的大胆，情不自禁边吃边看，除了惊讶之外，居然又有些羡慕。

跟他们比起来，我们又规矩又怂。

别的情侣会说什么情话呢？我和鼬说的是杀人案。

我问他:“你觉得凶手是谁？”

他沉吟着道:“最希望青雪消失的一定是早乙女。”

“如果我是早乙女，一定把青雪推进池塘——是意外对她才有好处。”我道。

鼬点了点头，说:“你认为茶茶的嫌疑有多大？”

我道:“很大！比起早乙女来要大的多。”

“为什么？”

“就凭青雪是被勒死的，”我道，“如果死在水里，就有可能被定性为意外——她就不能嫁祸了！”

鼬点了点头，道:“可是，不管茶茶还是早乙女她们怀有什么目的，在那个时间地点杀人，都不是最优解。”

嫁祸也不用必须搭上一条人命，更别提早乙女日日和青雪生活在一起，下手的机会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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