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协助,只不过是种客气的说法。警备部找我,自然是为了审问。
审问室很小。也许所有警备队的审问室都很小。为了刻意营造压迫感,恨不能造得只能放下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这里还多了一盏落地灯,我已觉得挤得不行。
没有顶灯,四面墙灰蒙蒙。不,墙只有三面。第四面是玻璃。不知玻璃那边会站着谁。
伊藤咏作?茶茶?或者刚刚痛失爱女的三公子。
审问我的是忍者,看起来年纪挺大,虽然看起来很和蔼,但忍者特有的杀气却是藏不住的。
“为什么在这里接待你,想必你也很清楚。”那老忍者道,“伊藤青雪的死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道。
他道:“昨晚有很多人能证明她和你一起离开大厅。”
我道:“没错,我也能证明。”
他又道:“还有目击者看到你们在杀人现场发生了争执。”他取出一只证物袋,“我们在现场还找到你的雪魄香。”
我道:“我们的确争执了。不需要证物我也会承认的。”
“所以,”老忍者一字一顿的道,“最后你把她怎么了!”
“没有怎么。”我道,“我扔下她自己走了……如果不是这样,她也许不会死。”
老忍者目光宛如鹰隼,他毫不掩饰着对我的敌意。我完全没必要心虚,但也难免的对他产生敌意。
敌意是一回事,我不愿与他对抗。
他开始问我和青雪的聊天内容。他问一句,我答一句。
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杀人的又不是我。所有来言去语我一字字复述,他录了音,又回放给我确认。
然后又问我离开水榭的行踪。
“但愿你有证人,”他道,“我们会仔细查证。”
我的确有证人,可惜那证人……
宛如没有。
老忍者眼睛一瞪,“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到底有还是没有!”
“是我家长辈,我三姨奶奶。”
老忍者皱了皱眉,努力思索道:“你家的三姨奶奶……莫非,是那位……”
“没错,正是那位。”
他笑起来,目光却如刀一般闪着寒光,“你的确找了个好证人!”讽刺意味不要太浓。
我抬起眼,“你有证人亲眼看见我行凶了?”
“为什么预设立场咬定我就是凶手?是你不专业,还是有人授意的?”
“接下来,如果三姨奶奶说不出对我有利的证词,是不是要屈打成招?”
“如果她真能证明和我在一起,你们就一定会采信吗?”
我实在不应该说这些话……可是浅井由宇是会的,甚至比我还要更激动更锐利。
“希望你知道,我没动机杀人!”
“你有的,”老忍者好整以暇,好像非常乐意见到我的失态。“如果你真的想嫁给三公子呢?”
“我连见都没见过他几次!”印象里这位三公子身材矮胖,看起来倒是笑眯眯的极和蔼,比身长玉立的伊藤咏作顺眼多了。
可不论我或由宇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想嫁给他!
“来向求婚的王孙公子不也从来没见过公主?”老忍者淡淡笑着,“而且,你的母亲,拼命想你高嫁,放眼整个木之国,除了王室,也没有比浅井家更高的门第了。”
我摇头道:“你这口吻,简直和6岁的孩子一模一样。”
他换了个话题,又开始一句句问我和三奶奶说了什么。
可是……跟疯子,还有什么可说。
“她一会说,五妹妹要结婚,一会又说五妹妹还没出生……还有,”床底埋着花椒这话还是别说了。
“还有什么?”对方马上问。
我叹了口气,道:“她还说五妹夫娶了别人。”
老忍者盯着我,忽又别开目光,“三老夫人所说的五妹妹……就是浅井家现任的家主,祭司大人?”
我默然。
由宇的奶奶行几,我还真不知道。
“可是……五妹夫娶了别人是什么意思?妹夫娶了别人,还能算是妹夫吗?”他纳闷道。
这个,我也想知道啊!我和这位三奶奶也不熟,更不了解神经病人的脑回路。
“你们找她求证的时候,可以顺便问问。”我道。
老忍者默了默,不知在哪取出一只证物袋,“这是什么?”
是伊藤咏作给我的崖香护身符。在他的手上。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反问。由宇说过这是世子的信物,很少有人不认识。
老忍者眼睛一瞪,“是我在问你!”
“是世子的护身符。”我只好道。
他逼问道:“没别的想说?”
“麻烦您给提个醒,我还应该说什么?”
“它就掉在你的雪魄香旁边!”
现在我可以肯定茶茶那天清晨到底去由宇房间干过什么了。偷了护身符,还有雪魄香。让人生气的是,由宇居然说什么都没少。人生在世,怕就怕猪队友。我不耐烦道:“这是我的东西吗?是谁的你问谁去啊!”
“世子大人整晚都没离开大厅,”老忍者道,“所以只能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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