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兴而归,狗男人手快。
由宇嘀咕道:“我早说过他不是个东西。”
我道:“那就……换个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由宇怨道:“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难以置信!”
正说着话,忽有个小婢求见,恭恭敬敬的取出一封信递过来,说是有客人交给由宇小姐的。
信封洁白,里面只有一张便签纸。纸也洁白,上面一个字也没有,甚至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这算什么!”我愣住。
由宇接过信纸,轻轻扇了扇。
“是狗男人,他约我去东郊的神社见面。”她蹙眉道。
我讶然,“你怎么知道?”
“味道。”由宇道,“狗男人用的龙涎香比旁人多一分麝香,又多一味乳香。”
“这纸上还有顶级奇楠的味道。只有东郊的神社供奉奇楠山子,别处没有这种香味。”
由宇的嗅觉,我向来是相信的。虽然我自己什么都没有闻到。
在来木之国之前,我甚至想不到会有这种一张白纸就能约见的方式。
“见他吗?”她问。
“反正无路可走,只当是去散步了。”我道。
她从不肯和伊藤咏作正面相见,依然是我用变身术变成了浅井由宇,真正的由宇打扮做了佣人。
我们这回大摇大摆的出门,反正她母亲在闹绝食,也不能再骂我们一顿了。
所以这回出门遇到了另一个人。
大活宝三奶奶。
这老太太今天梳了两条大麻花辫子,上身穿一件鹅黄的衫子,鹅黄鹅黄的。下身是粉红的小裙子,粉嫩粉嫩的。那颜色我都不敢穿。
她怀里抱着个罐子,也不知装了什么,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差点和我撞个满怀。伊藤的信落在了地上。
三奶奶一把捡了去,嘻嘻哈哈的道:“大姐姐你要嫁人了么?要当夫人去了啊!”
照顾她的看护大呼小叫的追上来,她倒是没多留难,将信往我怀里一掷,一溜烟的就跑了。
这腿脚……倒是利索。
可是,“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我问由宇。
“东郊神社向来是办婚礼的地方。”由宇解释。
那伊藤为什么选在那儿见面?请我去参加婚礼?要不要收份子钱?
但今天的神社没有婚礼。当然不会有。
我们顺着山坡上的石梯向上,今天的神社空旷而安静。铺满青石板的空地上还时而有麻雀落下蹦蹦跳跳。
这里安静得简直不像有人。
我领着由宇往里走,踏入正殿前,廊下柱子后面忽然闪出一个侍从拦住了由宇。
没有人出声,我和由宇交换了个眼色,独自推开门,踏入了大殿。
大约是新人宣誓的地方,大是真大,又大又空。
正前方中央的,就是那简直连城的奇楠山子。
等我走近了,山子后转出一人来。自然便是伊藤咏作了。
“你来了。”他面无表情的道。
我点点头,“你叫我来,我就来了。”
“我约你,你一点也不意外?”
我反问:“我该意外吗?”
他终于抬起眼,“你是不是认为,父亲大人,是我下的手?”
“难道不是?”
“我是问你怎么认为!”他道。
我轻笑一声,“我怎么认为重要吗?你自然可以说不是你,可也有的是人能一口咬定就是你。”
伊藤的脸色变了变,“你……”他定了定神,稳住了情绪,“别人怎么说都没用,没人有证据。”
我叹了口气,“你自己心里也明白,朝堂上的胡泼脏水,要什么证据!”
“何况……我不就是活生生的证人?”
伊藤大笑起来,“你?就凭你?浅井家不受重视二房离家出走五年的晚辈?”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为敌!”他俯视我,俊脸上带着几分戾气。
“单单一个浅井由宇自然是无德无能,”我淡淡的道,“可这世上总有想当大名的人,想升官发财的人更不少。有他们在,我何必亲自上阵?”
“只不过,若有人来问我和你说过什么,我一定实话实说就是了。”
伊藤咬了咬牙,“你这是在逼我。”他轻轻一挥手,立刻又有两人从神像后出来,身材高大,目含精光,一手藏在身后,像是握着武器。
我轻笑一声,从怀中取了个瓷瓶出来,“我又怎么会毫无准备的来见你。”
“你知道我善制香,猜猜看这里面是什么?万一这瓶子碎了,又会怎么样?”
伊藤目露惧色,果然不敢再上前。他面色变幻,到底还是挥手遣退了那两个侍从。
瓶子里其实没特别的东西。我也没有随身带毒药的习惯,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让人一闻就会死的毒药。
可我带着苦无,那两个壮汉不是忍者,普通武者,就算再多十个,我也是不怕的。
神社安静,光从窗斜斜的照进来,灰尘飞舞。新人们宣誓的地方,刚刚差点发生一场谋杀,还好现在已经风平浪静。
伊藤咏作过了许久,才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不错,是我对父亲大人下的手。”他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我笑着摇摇头,“我没想到你的动作会那么快。”
他脸色阴沉,“如果我不抢先一步动手,你会怎么做呢?想尽办法找机会见到大名,求他用紫微之心回到五年前?”
我点头道:“木之国这样大,想让你大哥活过来的一定不在少数,我不信这些年你没得罪过人。”
“所以别怪我对大名下手,是你逼我的。”他冷冷的道。
“你做都做了,和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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