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寝宫（旧版）

虽然表现的并不明显，但鼬还是松了口气。眼看这个漫长的夜晚就快要过去，我们便在天如镜分手。临别时，虽然匆忙，但还是约定了下次见面时的暗号——我若要见鼬，便在窗台上放石子。每天增加1枚，直到见面为止。鼬隔几天就变成乌鸦，来我的窗外巡视。

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不能用忍术，在王城中行走不便。倘若鼬要见我，入夜后直接变成乌鸦飞来即可。

但阿飞派出的人并不止我们二人，还有早早就失去行踪的大蛇丸。我们潜入王城已经1周时间，却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不知道他在这1周中有什么收获。

该想个办法联系他才行。

第2天开始，我便在以宫女身份能到达的建筑墙角上悄悄留下暗号。不是什么特别的记号，只是雨忍村的标记，离我住处越近的，标记便画的更大些。

也多亏雨忍的标记实在太不起眼，倘若换成木叶，我还真不敢这么做。

不管是看到记号还是找到我都需要时间，那两天，我耐心的等待着大蛇丸，但心中全是在月下和鼬交谈时的情景。

那个少年15岁，他的身姿挺拔，目光深邃，明明和我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却能平静的说他相信我。这样的话不合常理，但是我却毫不怀疑——他必定是真心诚意的相信我。

这样的自信跟感情无关，我并没有高估自己，也没有低估鼬的恨意。只是……

命运很有趣，或者说是很残酷。看似大方的给出两种选择，不是为了让我们得到，反而是想看我们失去和放弃。就像两年前我为了报仇放弃了和鼬的感情，也就像现在，鼬选择放弃和我之间的仇恨。

他选择的当然不是感情。比家仇更重要的是国恨。

在鼬心中我是魔鬼也好，怪物也好，都不算最差，他最痛恨的还是阿飞。

这是他的过人之处，不被私怨蒙蔽，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把目光放在更远的地方。

而我不是他那样的人，就如之前对他所说的那样，当家族的仇恨已被清算，我所要做的，不过是努力活下去。能和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挑战阿飞，不过是因为他想要我的命。仅此而已。

见到大蛇丸的时候，正是我留下标记的第三天。他傍晚出现在小厨房的院子里，我坐在窗下择菜，开始为宵夜做准备，一抬头便看见他那张苍白到发灰的脸，吓得浑身一颤。

他做普通仆人的打扮，站在院中也不算扎眼，发现吓到我，便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让人不快的笑容。

丢下手里的活计，在围裙上擦了手，我走了过去。他站在原地抱着手臂看着我，道：“几天不见，你倒变成了个真正的宫女。”

我没心情跟他闲聊，直接切入主题：“来到苜之国已经10多天了，你有什么收获吗？”

他倒也没有绕弯子，说道：“前任大名生前经常出入的地方我都已经潜入寻找过，包括朝堂和寝宫，还有书房之类的地方。但是完全没有任何收获。”

“那么你呢？”他反问。

其实我根本没有做什么调查，更没有潜入哪个宫殿深入的搜查。说道：“我做了分析。”

“分析？”大蛇丸冷笑起来，“你不会是什么都没有做吧？”

我们这样的小厨房，到了傍晚人本来就很少，在院中谈话并不引人注目，可我们还是移步走向角落。我边走边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敢打赌，有一个重要的地方，你绝对没有去过。”

大蛇丸挑眉：“说来听听。”

“当然是世子的寝宫。”我淡淡的说，“你去过吗？”

他失笑道：“这是什么道理？大名藏的宝物，为什么在世子的寝宫里？”

“根据我的情报，历代世子在即位之前，住所都是固定的一个处。也就是说，那个寝宫上一任主人是前任大名聿眀彻。”我说道，“可以说，苜之国所有大名都住过那个地方。”

大蛇丸问道：“那又怎样？”

我看他一眼，悠悠的道：“若你是大名，会不会让维系国运的宝物失传？”

他答道：“当然不会。”

我再问：“那么，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死？”

大蛇丸的眼睛亮了。我淡淡一笑，接着道：“既然看不到未来，大名们当然会做好准备，应对自己万一意外亡故后宝物失传，所以，他们一定会留下具有指向性的线索。那么如果大名要为世子留下暗号的话，留在那里最合适呢？”

他的神色兴奋起来，马上接口道：“没错，我已查过朝堂和大名居住的寝宫，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唯一最有可能留有线索的，就只有世子居住的地方！”

我们的行动依然定在午夜，我问了大蛇丸几个问题。包括他目前潜伏在哪里，做过什么事，能接触到什么人等等，但是他含糊其词，从不正面回答，还反问我：“这些天见过鼬吗？”

这到底是简单的提问，还是怀有深意的试探？我没有迟疑，道：“见过。”

“在同一个王城之中，想一直不见面，还真是困难的很。”我又接着道。

大蛇丸没有怀疑，至少是没被我发现怀疑，他道：“难道你就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线索吗？就比如，他正在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想一遍遍的重申了，我是宇智波的仇人，他就算对我说了什么，也绝不可信！”

大蛇丸沉吟了一下，继而阴冷的笑起来，“你真这么想？可是别忘了，他的父母不是直接死在你手上的，而且事情也过去两年了。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所隐瞒吧！”

我只横他一眼，淡淡的道：“可是你也别忘了，我最先抹杀的是提供阿部仲情报的千手一家，而且，那年我17岁，距离父母惨死已过了十几年。”

他无言以对。我紧盯着他如蛇一般的瞳孔，冷冷的道：“爱情如水，仇恨如酒，本质如此。它们的蒸发或酝酿，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希望你能明白这点，收起那些根本不必要的怀疑，倘若真是不能信任我，又何必合作！”

我的态度和语气一样强硬，大蛇丸干笑两声，说：“我不过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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