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下在高塔刚进会议室的情形,绝说有人偷窥。恐怕就是蝎带着夜枫在暗处指认墨。
可是没有成功。
木叶在雨忍的势力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了我们三个。如果夜枫的心锁心之术被破,连我们三个也都会死。
所以,现在似乎只剩下了两条路。
“杀了夜枫,或者逃走。”我道,“我们的选择不多了。”
“我绝不逃!”七握紧了双拳,“我早该杀了他!”
他们前些天还是同一战壕的同伴,现在却水火不容,恨不得把对方剥皮拆骨。
水火不容的意思,就是只有对方去死,自己才能活下去。
这既是夜枫与我们的关系,何尝又不是雨之国和木叶的关系。而两个国家的你死我活,放到微处,便是民众的恶斗。
这斗争既有三国突袭式的血肉横飞,也有墨和七这样的潜伏暗战。说不清哪个战场更加残酷,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什么形式的斗争,拼到最后,比的不过是战士的韧性。
赢的一方,不是最有钱,或者最先进的。
而是最舍得出性命的。
木叶情报站的大危机,不就是源于一名被俘砂忍不舍得死?所以砂忍情报站完了木叶情报站也完了。木叶和砂忍的同盟更是灰飞烟灭。
我们现在面对的危机,包括玲的死,木叶其他特情的死,不也是因为夜枫不舍得死。
可是他却非死不可。
我早知道七不会逃走。我们三个人,谁也不会逃。
夜那么黑,那么长,好像没有尽头,一不留神就会被吞噬其中。所有人都知道黑夜过后就是黎明,却不是所有人都能迎来黎明。
若能等到阳光驱散黑暗,自然最好。可我们的运气似乎差了不少。那么要照亮黑夜就只剩一个办法。
血光。
七已经平静下来,比我想象中快,甚至比我自己都快。
她坐到了桌边,提起我的筷子,毫不客气的吃起那份属于我的晚饭。
晚餐是浅井准备的三菜一汤。汤是小油菜鱼圆汤,冬天的油菜已是十分难得,打底的汤还是鸡汤。鸡油被撇得干干净净,只有鸡肉的浓香,却绝不油腻。
菜是一碟卤猪肘,一碟虾仁芙蓉蛋,还有一碟肉末茄子。
虽然都是普通的家常菜,没有多么精致亮眼。只是猪肘配了酸甜解腻的梅子酱,芙蓉蛋是用牛油炒的,又放了点牛奶。茄子是用鸡油炒的,还放了鸡汤。
每一道菜又都不同凡响。
可是七把每一道菜都吃的味如嚼蜡。
没有半点品尝美味的幸福,也没有食物裹腹的满足。她甚至像是在忍耐。
她一直在吃,一直没有停下来。直到把所有的食物全都吃光。
似乎每次来我这里,她都要吃点什么。似乎吃对她来说,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七终于吃完了,她放下碗筷,道:“你能不能查到他们把夜枫关在哪里?”
暗部押送,上了马车,七拐八绕……“那个地方也许我知道。”
七的眼睛终于露出一点光芒,“在哪里?”
“我不知道,也说不出。”
“什么?”她皱起眉。
我猜那一定是佩恩和小南的秘密基地,我乘着马车去过,在城里绕了半日。下车即到室内,路途和外景,完全一无所知。
“所以,你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我道:“我只知道这个地方我们根本找不到。”
“就算再让你跟踪一次,结果不是被甩掉,就是被发现。”
七的脸色沉重,道:“你这根本不能算是情报,而且,也太悲观了。”
我道:“我只是觉得风险太大,只是为了打探夜枫的位置而暴露,太得不偿失。”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七急道。
“我只知道,命只有一条,若你真打算豁出命去,至少要用在值得的地方。”我淡淡的道。
七紧紧抿住嘴,又道:“若我们把他引出来呢?”
我道:“你有办法吗?”
七咬着嘴唇摇摇头,道:“这件事很难,引夜枫出来难,不引起蝎的注意更难。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了这个地步,杀人倒是最简单的一件事了。与之相比,动手前的准备工作,那才真是要人命。
若是夜枫真的被藏在秘密基地,他和佩恩小南三人在破解秘术前龟缩不出,我们根本毫无办法。
自行探查,或者抓个小南的心腹暗部逼问也不是不行。可村里风声鹤唳,怕是我们还没得手,蝎就先得手了。
在掠食者面前,我们主动出击就是贸然送死,蛰伏不动就是坐以待毙。进退两难。
七忽然开口,道:“杀夜枫不仅是他叛变,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墨。这是玲用命对我下的命令。墨,他是我们在雨之国最后的希望。”
她的声音清冷,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激动,平静得好像再说别人的事。我也未曾明说玲已牺牲,可她却已猜到了。她听到玲被捕的消息时,就知道玲一定会死。
“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她的双眼瞬也不瞬的凝视着我,就如两点寒星一般。她的整个人,都像一把利刃,闪着寒芒,似乎立时就指向敌人的咽喉,痛饮鲜血。
我静静的看着她,一腔血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双手掌心出汗,又指尖冰冷。如此再三,终于长长叹了口气,道:“也许我有办法让小南把夜枫放出来。”
“她怎么可能听你的话?”七道。
“也许会听的,”我意有所指的道,“只要你和我,都能付出足够的代价。”
七闻言展颜一笑,露出了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道:“如此,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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