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潜入（旧版）

一支苦无朝着七的前胸飞去，一道寒芒。

我没有动，鼬也没有动，甚至连七都没有动。

七不动是因为豁出去了，鼬不动是识破了暗部的出手。我不动则是忽然想通。

在场的正牌奸细，七是木叶特派的精英，鼬更是击败大蛇丸的s级忍者。有人向他们出手，哪用用得着我去救！

透明如我，老老实实装无辜就好。

不动不错，一动就错。

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整个村子里最无辜的人是谁？

当然是大蛇丸不遗余力也要陷害的我！

既然大蛇丸已经坐实了间谍的罪名，那我自然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同伙。

这份“清白”来之不易，绝不能功亏一篑。别说暗部要杀的人是七，即便是鼬，我也绝不能出手。

唯有先保全自己，才能救别人！

更别说……情况远不如我想象的糟，那支苦无不知被用了什么手法，击中七的竟是手柄。

“啊”的一声，七脸色苍白跌坐在地。随即泪水潺潺连呼饶命。厨娘也吓得呆了，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慌乱的跪下求饶。

无论反应还是动作，二人都既呆且慢，终于让那暗部打消了疑心。

或是，暂时打消了疑心。

于是一切归于平静，如暗流的消失，一切都像没发生。仆人们依旧忙碌，暗部们回去修围墙。七低头跟着厨娘去了那间塌了一面墙的厨房里忙碌。

她真的是厨艺娴熟，淘米洗菜，又取了案板切菜，咄咄咄的切菜声连绵不绝，刀功精湛。

那暗部一直朝着厨房的足尖，终于换了个方向。

厨房传来了蔬菜下锅，水滴入油的噼啪声，鼬的行李家当终于整理得差不多了。暗部们的围墙也勉强修理完毕，帮忙一起装箱打包。最后肩挑手抬的搬出“院子”。

期间鼬以通知的口气告诉我，院里原来伺候的女仆留下两个，其余4人的他一同带走。

留几个人给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他点名留下的除了长谷川，另一个居然是适容。

我看一眼忙碌的适容，她脸颊上紫青一片，肿的老高，却没有怨怼神色。似是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安排。

本以为她无论如何都要跟着鼬走呢……

我不愿细想，随他便吧，形势严峻，哪有心思再想这些儿女情长。

厨娘和七手脚麻利的做好了四菜一汤，低眉垂眼的退了出去。鼬的行李也搬完了。为首那暗部相陪到最后，看似恭敬，实际上确认了七跟我和鼬都没有任何接触，也没有做什么手脚之后，这才放心离开。

我略有些失望。七这一趟，除了引起了怀疑之外，无功而返。

鼬留在最后。

暗部终于放松警惕，给了我们一段极为短暂的独处。

宇智波鼬依旧看着远处，神色不变，声如蚊吟:“树洞被毁，良木遭伐，严寒已至，万物冬藏。”

我一惊，却不带上表面，低声道:“这是……”

“七的讯息。”鼬道，他的嘴唇微张着，说话时似乎根本没有动。“暗号，切菜声。”

我了然。“良木是夜枫，那么树洞就是……”

“大本营。”说到这里，他万年不变的沉着表情终于有了波澜。

我沉声道:“那么这套暗号不能再用。”

他一滞，道:“夜枫不可能叛变……”他没说完就停下。毕竟大本营都被抄了，万一有什么密码本名册之类，抓同党也不用夜枫叛变。

“是不是该通知上级。”我问。鼬有特殊的渠道跟玲联系。

鼬快速的摇一摇头，“风口浪尖。”

他停留得够久了，纵然我们还有一车话要商量，也只能到此为止。他说完这一句，转身出了门。

至此这院子空洞，残破，萧瑟，一如我心。

我从不信命运，可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命运。希望暗部真的对七打消了疑心。希望她明天能再来，又希望她能够不再来。

长谷川和适容帮忙搬家，我一个人守着七做的四菜一汤，味如嚼蜡的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仿佛比角都的馒头还让人难以下咽。

局势风起云涌，瞬息万变。吃完了这顿饭，不知下顿在哪里。过完了今天，不知明天会不会来。

然而黑夜过去，黎明到来。我该庆幸，明天还是来了。

只是从清早就开始下毛毛雨，雨之国特有的潮湿让人烦躁。暗部前来禀报，说石川已被安葬。因是死于药师兜，佩恩额外开恩，特许葬入了忍者的陵园。

我眼神空洞的望着他脚边那一片湿润的地面，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死都死了，葬在何处又有什么区别。原来她埋在与我一墙之隔的后院里，现在埋在正经的陵园，可那正值花季的少女终究是回不来。

人死如灯灭。

我闭了闭眼，黯然道:“到底是主仆一场，我总该给她上炷香的。”

“我也去。”一旁的长谷川连忙道。我嗯了一声，低声吩咐:“准备祭品吧。”

我们合力，在破败的厨房里亲手做了四色点心。栗子馒头，草饼，炸汤圆，和南瓜饼。

南瓜饼里该放豆沙做馅，可是长谷川说石川向来喜欢蛋黄。又重新调了奶黄馅，包在饼中，奶香扑鼻。

长谷川包着包着就垂下泪来，呜咽道:“做得再好吃有什么用，英美子她再也吃不到了。”

她死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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