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沧桑的刀疤脸对着王孟咧嘴一下,露出一嘴的大白牙,然后游到王孟身后,胳膊环过王孟的脖子向上游。
“咕噜噜……”
王孟感觉自己成了一条小鲤鱼,不但会吐泡泡,还脸色通红,眼球向外凸。
第一次,王孟觉得空气是那么的重要和珍贵。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王孟像一条死鱼一样被拖到岸边,肚子鼓得像怀胎的孕妇,两个眼睛不停地翻着白眼。
“呕……”
在刀疤大叔的帮助下,王孟好不容易将肚子里的水吐出来,最后脱力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孩子,能站起来吗?”大叔虽然面目凶恶,但声音十分温和。
王孟拍拍地面,喘着气说道:“让我歇会儿,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大叔打量一下四周,似乎听到什么动静,脸色一变,抓着王孟的胳膊把他拽起来。
他把王孟的胳膊环过脖子道:“我们快走,你落水的动静惊动了一些东西,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东西?什么东西?”王孟扭头查看,就看到河对岸的草丛中一只衣衫褴褛的怪物蹒跚地走出来。
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河水冲淡了两人的气味,怪物左顾右盼好一会儿,才晃悠悠地钻回了草丛。
“都追到这里来了?”王孟脸色大变,刚死里逃生,却发现还在地狱门口晃悠。
大叔叹了一口气道:“感染者到处都是,咱们这些幸存者只能到处躲藏。哎,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也成了那副鬼样子。”
“大叔,你有没有见到其他人,跟我一样从山上掉下来的?”
王孟想起来卡车上并肩战斗的那些人,给自己枪的迷彩服青年、多次救命的络腮胡大汉,他们应该和自己一样,跟着卡车从山上跌落下来了。
大叔摇头道:“没有,我只看到你掉进河里,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看来是凶多吉少了,王孟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刚认识,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但这些危难之中帮助自己的人,王孟十分感激。
“快走吧,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们必须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一晚上。”
大叔架着王孟向山里走去,等王孟恢复了力气,就自己跟在大叔后面走。
大叔边走边道:“夜晚的最危险的,没有阳光的压制,感染者的活性大大提升,变得更加凶残。而且,数量也更多。”
“感染者,都是人类变成的吗?”王孟问道。
大叔小心翼翼带着王孟在怪石嶙峋中穿梭:“受到病毒感染后,一部分人直接死了,还有一部分就变成了感染者。”
“谁也说不准变成感染者的人算不算死了,还有没有可能恢复正常。就当是死了吧,这样看亲人变成怪物,才能抠得动扳机。”
王孟喘着气问道:“那病毒是怎么传播的?”
身体还很虚弱,王孟强提着一口气跟上大叔的脚步。他不敢离大叔太远,天色越来越暗,不远处的树木枝条横生,像一道道鬼影。
“谁也说不好病毒传播的机制是什么?目前来看,倒不会在空气和水源传播。大多情况下,被感染的人都是被感染者或者感染动物咬伤后,才被感染上病毒。”
“前面大树上有一个木屋,我们可以在那里凑合一晚。”
王孟顺着大叔的手指,看到不远处有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
在大树三米多高的地方分成四个树干,先是横着向四周生长后,又折成九十度笔直向上。
整个参天大树像是一个托盘,又像长了四根手指的手掌,把一个简陋的小木屋稳稳地托在手掌心之中。
四周已经隐隐传来怪物独有的嘶吼声,看来越来越多的感染者“起床”了。
“快走!”大叔催促道。
他的身形十分矫捷,对野外地形十分熟悉,看模样像是受到过专业的培训,连这种糟糕的山林都如履平地。
但为了照顾身后不停吐着舌头喘气的王孟,他一直只在王孟前面两三米处带路。
“簌簌!”
突然,一旁的灌木丛里传来怪异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穿林而来。
不会是感染者“睡醒”了吧?
王孟退后两步,心里咚咚敲锣打鼓。
大叔食指压住嘴唇,示意王孟别出声,然后抽出一把匕首,慢慢向灌木丛靠近。
“呜呜呜!”
突然,一道黑影带着飘飞的残叶从灌木丛里蹿出,发出恐怖的怪叫。
大叔侧过身扬起手臂,匕首闪着冷光狠狠朝黑影扎去。
黑影十分灵敏,身影一扭就躲过大叔挥出的利刃,一个‘饿狼扑屎’,把王孟扑倒在地。
没等王孟反应过来,就被一道黑影扑倒在地,狠狠地压在身上。
王孟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张血盆大口已经朝着自己的脑袋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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