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故日记
第四十七章：银牌马戏团其二（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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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来，随着钱财耗费殆尽，我们一行十一人情况不妙。十位少女凭着自己的本事，开摊表演，我则负责维持现场秩序，事成后上前讨要赏钱。十个都是国色天香，围观的人并不少，此时鸢乐城中卖艺，摊子摆在城墙边。莺一一番高操作表演后，我提着钢叉上前说：“漂泊无定，靠技艺混口饭吃。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助些掌声。”一圈下来，掌声不少却没多少赏钱。我正气愤，回来后五鹃说：“哥哥下次别带钢叉，还有整些笑容。板张脸又提钢叉，哥哥是收保护费吗？”我郁郁不乐的说：“以前就是这个德性，泊舫城内谁敢忤逆我？”叹口气说：“唉！真是龙遇浅水遭虾戏。”旁边七鹊说：“没办法！钱不好赚啊。”上去表演了。我抱怨说：“是正经钱不好赚。”五鹃怼我说：“不正经的怕没命花。”

我维护秩序，七鹊表演后，撇下钢叉，带些强硬的笑容上前讨钱。虽说增加了些，却还是不济妹妹们的汗水。鸢乐城也是热闹，寻好久才得这个摊位，十个弟弟妹妹多才多艺，偏我胸无一技。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待鹭鸶的最后一场，便可以收摊。只不过来人聒噪，一帮破落户泼皮前来捧场，笑容十分淫荡，不看鹭鸶的表演，看长腿和大胸，色眯眯的盯着。我轻笑一声，鹭鸶被评腿论胸十分害羞，一个泼皮笑说：“小美人，腿抬高些，抬高些。”又一个笑说：“这胸摇得我头晕，能捏一捏，这辈子值了。哈哈！”……是时，我提钢叉上去说：“叫你捏我的屌！”“哪来的野汉子，俺们看表演碍你什么了。”众泼皮说。泼皮无赖最喜闹事，此时都与我对峙着，观众不看表演，眼光全聚这来。一个泼皮威胁说：“今个要说不清楚为啥侮辱俺们，就砸了你们摊子！”

“呸！”一口痰吐我鞋上，背后的小弟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揍我。

我还未到爆发点，笑着说：“还未请教大名？想必是鸢乐城内响当当的人物。”泼皮头领来了神气，说：“老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黄走虎’黄六。”我赔礼说：“六哥好。”黄六问：“你又是谁？”

我不回，拉着黄六走进圈子来，步至鹭鸶面前，说：“六哥想捏就捏。”鹭鸶惊慌，黄六更加淫荡，一双脏手接近。被我一撂翻倒。“哎呦！”黄六背倒地上大叫。我对鹭鸶说：“对不住了，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原来真只是个泼皮无赖。”鹭鸶慌忙躲去了。黄六起身骂：“你找死！”招呼背后说：“弟兄们！”全围拢上来，观众见况全散了去。我说：“想知道我的名号吗？”黄六大吼：“你就是天王老子，敢耍我都得死！”我内心煎熬，鸢乐城中不能擅自杀人，便说：“劝你们就此作罢！勿要薅恼！”一叉刺黄六去。

黄六闪避退后，说：“你敢——！好！今个就和你杠上了！”我看那几个泼皮无赖，若不是身处州城，一顿饭的功夫就解决了。唯有说：“给秦月炎一个面子！”黄六惊奇，眼瞪如铜铃大，问：“秦月炎？开玩笑的吧。”背后小弟疑惑地问：“秦月炎？大哥认识这人？”黄六嘴角颤巍巍的说：“活阎君？”

我微笑着说：“不像吗？是我瘦了？”忽然感觉被一股力量扑倒，黄六呼嚎着，骑在我身上哭说：“我家破人亡，迁徙到此，都是因为你！和你拼了！”一拳拳揍来，我虽然惊疑却不堪被打，一腾身掀翻他。我先起身，黄六还躺地上，五鹃她们和黄六的小弟摸不着头脑，都观望着。黄六欲起身，被一脚踹翻，老样子，我踏他胸脯吼说：“别欺人太甚！”狰狞脸怒盯他。黄六愤怒着，我看出是发自恐惧的愤怒。我二人对视许久，黄六撑不住，怒脸化为哭脸，哭得感情丰富：不甘、悲愤、哀恸、恐惧。

我移脚地上，五鹃她们早已收拾完毕，我去挑了一副担子说：“走了！”小弟们前来关心黄六，哭声还悠扬在城墙边，迟迟未断。客栈里，我躺卧床上思虑什么，一直烦躁着。画眉叫吃饭，饭毕，又回房间思考着，两个时辰不得歇息。最后不带什么，外出散心。莺一洗完脚，外面倒水，见我问：“都快宵禁了，还去哪？”我心不在焉的说：“出去散散心。”莺一不再问，端着脚盆进去了。

正来到城内的河边，快宵禁时没什么人，十分寂静。四下张望，见桥上石栏边趴着人，甚觉奇异。隔近后发现是黄六，正忧伤着望月听风。我思考两个时辰的东西又浮现脑面，悄悄蹑脚上桥，河面粼光泛动，清凉微风吹拂身体。黄六旁边叫：“六哥想什么呢？”黄六回说：“想着明天怎么斗秦——。”扭头望我大吃一惊，慌张说：“你——。”未及叫完。我旁边两手搂定黄六的腰胯，使劲一提，听“噗通！”一声，掀他头朝下、脚朝上落入水中。黄六呛水咳嗽着呼救，此时已经宵禁，没人在外，我也撒腿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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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传闻城内河中发现浮尸一具，乃是鸢乐城三害之一的黄走虎。此消息一出，引起不少反响，却只持续一上午。皆说：“苍天有眼，要是连‘李狡鳄’和‘王黑蛇’一块根除就好了。”我心里乐开花，黄六没有苦主，小弟们都寻新老大去了，中行曜也是草草结案。下午时分，黄六彻底被遗忘，民众都懒得提及。

我一整日无比高兴，上前讨赏钱都常挂笑脸，收获颇丰。五鹃察觉怪异，偷偷问：“黄六的死，哥哥干的吧。”我瞬间笑容凝固，不久问：“你知道？”五鹃焦急说：“我们十人都猜着了，莺一姐想首告到官，被劝阻了。”我怒盯着莺一，口里暗暗的骂：“狗日的！”心里想着：“咱们来日方长！”冷静下来对五鹃说：“再有人问，不要说我。”维持现场秩序去了。

想着莺一想首告，便十分不爽。今日提早歇业，缘由是赚不到钱，弟弟妹妹们全灰心丧气，生存的压力袭来，唯有极力忘却莺一首告的事。客栈内，我偷偷问莺一：“为何要首告？你须知我是为民除害。”莺一耿直说：“快没钱了，首告有奖赏。后来想了想，奖赏太少不值得，又不首告了。”我细细思考说：“也是。”又问：“现在怎么办？摆摊卖艺压根赚不到钱。”莺一忧愁说：“尽量想想办法吧，再不济，我们一行进作坊打工。”我也忧愁说：“唉！你们哪方面都不差？为什么呢？”丢下莺一，边思考边出客栈。

鸢乐城内，为谋生路我又思考又奔波。不久步至一个演唱会售票处，见海报上的人，轻蔑说：“还没三雀姐妹好看，门票居然这么贵！”恍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的跑好事场所询问，哪家马戏团或者戏法班子资历最雄厚。也是天降好运，一个仆从打扮的寻到我，说：“主人要见你。”我不顾什么，跟着径去了。发觉已经被带出城，便十分警惕一切。行到一处宽旷的去处，眼前俨然一个势大的马戏团，仆从引我进一个营帐，便叫等候。不一会儿，主人出来，见我就拥抱上来。我忙说：“都不曾见过，为何如此亲热？”那主人松放身躯，又紧握手说：“你没见过我！我却见过你！”我惊疑问：“哪里见过？！”手中钢叉握紧。那主人笑说：“泊舫城啊！秦队长日理万机、正义清廉，自然不会接见我这跑江湖卖艺的。”我听后舒口气，手才松懈了。仔细端详这主人，一个躯健的中年男人，短髭胡须，应该三十好几的年纪，虽是主人却浑身简朴。

我理清自己的目的，笑说：“猥獕小吏，承蒙关注。”那主人说：“秦队长的大名早已响彻半个帝国，为何谦虚？”又笑说：“昨夜楼上赏月，偶然看到秦队长的壮举，只恐眼花。今日叫下人们去找，果真是秦队长，除了秦队长，再没人那样胆大了。”我眼睁睁的看那主人问：“什么壮举？！”主人没有回答，先邀我坐椅子上，自己也坐介绍说：“在下名唤柯经钰，此座马戏团的团长。少时爱游侠，三十三了仍怀着这热忱，所以仰慕秦队长。”我苦笑说：“有什么好慕的？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柯经钰激动说：“怎么不是光彩事！若不是秦队长的烈举，荠芜州早分裂出去了！”

柯经钰引回正题，说：“昨夜在下登楼赏月，望见一人掀另一人掉河里，去救时已经死了。眺见逃走那人好像秦队长。第二日得知溺死的是鸢乐城三害的黄走虎，更加肯定自己的设想，寻找一上午终于找到。”我说：“此事莫要再提。还有就是，小弟有事相求。”柯经钰豪爽说：“要钱还是？”营外仆从端一盘黄金前来，说：“主人，这有一百两。”柯经钰说：“不够！叫你随便，怎么这么吝啬？再加一百两！”我忙说：“这是？”见柯经钰到面前便拜，诚恳的说：“在下十分想结识秦队长！这些是觐见之礼！”我十分惶恐，压根不打算收，想着：“这是不祥之礼！”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其实我想投柯兄入伙，这些礼物真不好收。”依然心内惶恐。柯经钰说：“嗐！多大事。这样更好，有秦队长加入，这叫什么？蓬荜生辉！哈哈！”当下同意了。我陈述计划，说：“我有十个弟弟妹妹，无论姿色才艺，都是一顶一的棒。可是无用武之地，小弟不想她们沉沦，只需柯团长包装一下，绝对使客源不断。真的！秦月炎从不骗人，她们就在城内。”柯经钰说：“马戏团也没这类节目，真如秦队长所说，就专开一门。在下一定精心包装她们，精心做广告。”我激动说：“感谢！”即刻进城宣布好消息。

十个弟弟妹妹们听了这事，兴奋不得了。偏青雀说：“井木平两周前死在哥哥手上。”语气冰冷，面容冰霜。我说：“放心！这是正经的马戏团，且实力雄厚，绝对使你们的才华百分百展露。”一番解释后，十人打理好行李，来投柯经钰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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