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真不是老子
第四十二章 拆屋效应（旧版）

“二哥？你怎么来了？”距离郿县大刑之日，还有三天，嬴霜正在县丞府的院子中散步休息。

之前她负责在县府里处理文书，整理这一次郿县九族按时取水的记录和效率，还有浇灌农田的程度。

这些事情原本需要李道来做，就是为了总结按时取水一事，然后给其余各大县乡发过去。

甚至以后可以用为每年小暑时期的取水法令。

不过看到李道事情繁多，嬴霜主动提出帮忙，李道也没有拒绝，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嬴霜。

嬴霜处理完后，才走到院子里，稍微放松放松，一直伏案工作，她也难免感觉到些许疲倦，不过散步没多久，就突然看到自己二哥嬴渠梁走进了县府。

“小妹，国师大人可在县府？”嬴渠梁都来不及和自己的幺妹叙叙旧，他一路都在赶，歇都没有歇息，就直接来到县丞府找李道，甚至大气都没有喘匀。

看到自家二哥这般急切的模样，嬴霜也意识到嬴渠梁有事情想要找李道，就指了指县府书房方向：“道先生的话，还在县府的书房里面。”

“不过二哥，这一次过来，是想要和道先生说大刑的事情吗？”

嬴渠梁刚朝书房方向迈开两步，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回头望了幺妹一眼：“小妹，你已经和国师讨论过此事了？国师对此是什么态度？”

嬴渠梁从嬴霜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点点东西，若是能够先从嬴霜这边打听到李道的用意，说不定可以更好的解决此事。

嬴霜面对嬴渠梁也没有隐瞒：“处于好奇嘛，我之前就问了一下，道先生说为了彻底戒除私斗，小的牺牲不可避免。”

“其余的，就没有再跟我说了。”

嬴渠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彻底明白李道的心思了，下意识抬头望天，该说不愧是道先生吗？

嬴渠梁现在都还记得，李道入秦的第一天，他身为秦公，亲自去渡口迎接，曾经询问过李道，为何入秦。

李道的回答让嬴渠梁记忆犹新，为了百姓。这一次大刑，何尝不是异曲同工之妙？

利用少数人杀鸡儆猴，就可以强势无比的镇压秦国数百年来的私斗风俗。

嬴渠梁叹了一口浊气，没有再多言，和嬴霜示意了一下，就留下身后护卫，独自前往了县府书房。

“君上。”对于嬴渠梁的到来，李道并不感到奇怪，如此大事，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嬴渠梁过来郿县一趟，早就在预料之中。

嬴渠梁先是比较镇定的转身关上书房大门，然后才神色复杂的悠悠一叹：“哎，国师，真要如此大动干戈？”

“确要如此。”李道知道嬴渠梁有点狠不下心来，毕竟对于这一位秦公来说，每一位老秦人，都是他所爱的子民。

若非为了他所挚爱的秦国，若非为了信任他的万千老秦人，一国之君，何必写下那等令他国看了便会耻笑的求贤令？

求贤令求贤令，求之一字，已可看出嬴渠梁为国为民之心。

现在上来就要斩杀六百余老秦人，嬴渠梁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并不是什么需要责怪的事情。

嬴渠梁听到李道如此确定的口吻，就知道这件事情基本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和李道接触几个月下来，对于这位国师基本上说一不二的性情，嬴渠梁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国师，难道真的必须如此？渠梁大概知晓国师的想法，可一下子就要公开行刑、斩首六百余老秦人。”

“那秦国上下，还不得炸了锅？如果可以法外开恩，或者做一些减刑，老秦人们都会接受很多。”

李道并没有同意嬴渠梁法外开恩的要求：“君上有所不知，若非我提前让王贺带兵，暗中巡防，恐怕那天深夜里，孟西白三族偷袭戎狄六族之下，又会是一场死伤数千老秦人的大型私斗。”

“甚至会因此，掀起郿县九族之间，更大的仇恨，继而挑起更大的战斗，到时候的郿县，又会是如往年一般，闹成一锅粥。”

“死亡人数会更多，损耗的国力会更多，最算我们亡羊补牢，到时候派出士卒，前去抓捕涉及私斗之人，那恐怕就是成千上万的郿县九族族人了。”

“想必，君上非常不愿意看到那么一幕。”

“……”听李道慢慢说完全部内容之后，嬴渠梁的心就有些拔凉，他本意就是过来和李道商讨此事。

并不是完全否定李道的大刑计划，只是想要让李道少杀一些人，可现在听李道这么一说。

就觉得六百余孟西白族人，好像还算可以接受，毕竟真若是像李道所言的那般，因为私斗一下死伤好几千的人数，那他更是承受不起。

李道看到嬴渠梁沉默，就知道已经初步说服了嬴渠梁，这是他从现代社会当中，听来的心理学‘拆屋效应’。

著名的某位鲁先生曾经说过，一帮人居住在一个大屋子里，如果你觉得这屋子太暗，说想要开一个天窗采光。

大家或因为不想改变、或因为不想额外劳动而不同意，但如果你主张直接掀飞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同一个道理。

就算再爱民的嬴渠梁，面对六百余人和成千上万的人，孰轻孰重，一眼可见高下。

原本他还想要询问，能否少杀一些，可是被李道这么一说，嬴渠梁就有点忘却初衷。

只能够感慨，秦国私斗，真的太过令人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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