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婚
第四章（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丫头等等我！”二乔大喊，一转脸对赵媒婆直抱歉:“俺家千金神圣不容侵犯，不好意思，拜拜！”说完，撒开罗圈腿追她女儿去了。
“唉！大清早竹篮打水！”赵媒婆摇了摇头，泄气劲就甭提了。没办法，她掏出手机，给她老表打个电话，“我说表弟呀！你家路路果然品位不低，对人家丫丫不太满意，看来，只有萍萍那姑娘可以配得上他了！”
“还用问嘛？”电话里那表弟一阵埋怨，“嗨嗨，表姐，我说你什么好呢，路路是什么身份？建筑业资深的泥墙师傅是也！有时连包工头见他也得打个招呼，你不想想，一般庸脂俗粉岂能匹配？”
“是的，”赵媒婆只好认可，“那个，咳！我说表弟，我想明天让萍萍到你家里去认认得了，一是让路路展示一下绝技，二是顺便让那萍萍看看家庭，你看-”
“那最好不过！就让她感受感受什么叫风流倜傥，什么叫才华横溢，什么叫模范家庭！就这样！”对方那头不容分说，“啪”地一声就挂了电话。
“好的，”
??第二天，赵媒婆早早就去了，路路一家是热烈欢迎，连搀带扶地将她接进了家中，那老表急切地问:“表姐，坐坐，萍萍没和你一起过来？”
“是，但我和她约好了，十点，这不才七点多嘛！”
“理解，理解！那我们先吃点早餐！”
“高！”赵媒婆一挑大指，老表果然品位不低，一个农村人的早饭称呼都改成早餐了。
?一会功夫，路路娘把早餐端了上来，赵媒婆一看，一人一小碗玉米面稀饭，一小块回锅的死面饼，外加一小味碟的榨菜，这就是所谓的早餐啊？但还别说，很对自己的思路。
?他们边吃边聊，赵媒婆抽空看了一下老表家，真不错，三年没来，当初的三间空心砖瓦房变成了底两上一的三间小楼，门口还弄了个青石狮子，大门是往里拉的，左右门上张贴着一副对联，字给鳖爬似的，上联是:“城奔镇投无聊打工，”下联配:“春耕秋作闲时弹琴”横批是“文化世家”，赵媒婆看后赶紧暂停呼吸，憋了半天，才将口中的稀饭咽下。室内一架三成新的钢琴，一个书厨，里面摆了十几本书，全是那路路读书时保留的中小学课本，旁边还有文房四宝。
“怎么样？表姐，我家如何呀？”那老表得意地问。
“好！洋楼独栋，书琴俱全，此文化气息果然非同凡响！”正说呢手机响了，原来是萍萍打来的，此时正在门外。
“大家注意，萍萍来了！”赵媒婆赶紧提醒，“别吃了，收台，这萍萍心性清雅，如此场景多有不便”
“收收！”路路一声令下，眨眼之间，大家七手八脚将桌子收拾干干净净。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青年女性，一身休闲西装，正是萍萍，那老表喜出望外，“你是萍萍吧？”
“你是？”
“我是路路他爸，请请！”
?到了里面，分宾落座，赵媒婆微微一笑，“各位，咱们长话短说，来呀！有请路路闪亮登场！”
“路路呢？小路路呢？赶紧出来！”那老表也喊。
好大一会儿，就见路路从二楼下来了，“嗬！”大伙一看，好家伙！这路路原来是打扮去了，上身一件白色的太子紧身衬裳，斜打麻花扣，外套着黑色风衣，下身穿着黑色的西部牛仔裤，足蹬一双挂着铁链的高脚跟皮鞋，一走路叮当直响。头发直立，两耳环挂，墨镜遮眼，口叼香烟，袖面高挽，戒指乱晃。到了大厅，微微巡视了一下现场，轻咳一声道:“哟！家里啥时贵客登门？有请爸妈介绍一下！”说完，那两只眼睛就离不开萍萍了。
??那老表一见，暗暗欢喜，心话，我这孩子算养着了！看他装得！“我说路儿啊？为父给您引荐引荐！这位，”说着用手一指赵媒婆，“你表姑，-这位，芳名萍萍，也是-也是-”他也是不下来了。
“表姑好！萍萍妹子好！”路路真会来事，给上“非诚勿扰”似的。
??赵媒婆象征性地欠欠身，?。
??萍萍淡淡一笑，“好好，这样吧，长话短说，我忽略外表和物质，多重视才艺，我想看看男方这些情况，不知合理不？”
“太合理了！”那老表闻言大喜，“还要怎么合理？不就这个嘛？来来！小路呢？你就展示展示，让大家见识见识！”
“好！”路路精神一振，“大家稍待片刻，用心欣赏，看我的表演！”
就见他骄傲地来到钢琴前，伸手扯扔盖在琴上的一块绸缎布，大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撇了撇嘴，将两手向空中一举，抖了抖袖口，这才将十指放在黑白键上。
“各位，这钢琴属于西洋乐器，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分黑白组合键，有脚踏板。我练了二十多年了！是造诣颇具啊！就是德国的贝多芬也未必比我强！”说完，刘海一甩，指脚并用，非常高调地弹起了一首名曲《献给爱丽丝》。但听音谱连错，拖腔掉板，指法艰涩，三句一过，再也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了。那路路的脸上渐渐出现了冷汗，一见行不通，动作骤然停止。“这钢琴谁碰了？乱调啥呀？”
“没人调啊？”那老表正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在瞎享受呢，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愣，“谁调的？自从二手市场花了八百元买来后，我和你妈就再没碰过，”
“多少？”路路一惊，满面通红，“八千多买的怎变成八百了呢？”
“这？哦！我说错了！是八千八，”老表似乎恍然大悟，“我当时微信还给人家多发了三毛钱呢！”
“这不就对了？”路路松了口气，“可是没人碰，这键盘怎么掉啦？”说完，拎起一块已经断开的键盘。
“唉！一个钢琴值什么钱？重买一个就是了，”路路妈一看尴尬了，赶紧圆。
“妈说得对，算了，表姑，你看这事弄得！”路路看了一眼赵媒婆道。
“没事，没事，刚才不都见证了嘛，就这样的钢琴你还能弹出声音来，就很不容易了！”赵媒婆也很尴尬，“而且琴音真实，跌宕起伏，还蛮有艺术感染力呢？那个，萍萍啊，你会下棋吧？”
“象棋会点皮毛，”
“那就好，路路啊，你和萍萍下一局”
“得令！”
?两人摆开棋盘，楚汉两方厮杀了起来，结果路路连输三盘，第四盘，萍萍刻意留情，才让他赢了一局。
“好！”那老表鼓掌喝彩，“小路路不愧是久经沙场，真棋坛圣手啊，”
“萍萍妹子，其实，前三局是我让你呢？大家开心就好”路路大言不惭。
“谢谢，我也感觉出来了，”萍萍淡淡地说道。
“那我再秀一下书法！”路路美滋滋地说完，取过纸笔，蘸墨写了“当代楷模”四个楷体字，和大门对联一样，和鳖爬无二。
?赵媒婆看得直闭眼，萍萍面色苍白，但路路父母的反应就截然不同了，夫妻二人是连拍掌再称赞，尤其是路路的爸爸，乐得两手都拍不到一块了，“真好！撇刀点桃，珠圆玉润，文采飞扬，写得太好了！北宋的东坡居士也不行啊！”
“爸，低调低调！”路路嘴里劝着，却一脸陶醉。
“好就是好，但过分谦虚就等于骄傲！”那老表感慨道，“这个，路路啊，画不还没画嘛？那就画呗！一鼓作气，让大家看看什么叫画！”
“哎！”路路答应一声，精神振奋，又取纸一张，道:“现在我画荷一张，大家注意观看！”说着摇头晃脑地画了起来。
?萍萍看得脸不时地转往别处，赵媒婆也看得直咂嘴。
?就见路路三下五除二，把荷画完，然后将笔一丢，嘴里吐出两个字“搞定！”
??大家定神一看，那纸上画着一个大圆圈，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圆圈，根本看不出来是荷叶与荷花。
“太绝了！”老表第一个就喊出来了！“旷古绝今，抽象中透着深意，大师手笔！哎？我说路路，你小子深藏不露啊？荷叶若隐若现，轮廓惟妙惟肖；荷花画龙点睛，妙到毫巅！孩子，技术不要再亮了！相信够瞧得了！萍萍，你看还有什么话说？”
?那萍萍望了他一眼，脸色很难看，沉思了很久，这才道，“令郎的才艺双全，但是不精；第二，我喜欢真实，不适应造作，所以-”
??赵媒婆一看事情要黄，赶紧拦住话头道，“人生大事，欲速不达，所以-。”
“不必了，我很尊重路路先生，但我和他不适合，再见！”萍萍说完，给大家鞠了个躬，转身走了。
“这-”大家全傻了。
“我这-钱？”赵媒婆站在那，摇头叹息。她知道她的收入又泡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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