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刘大军,别来无恙啊!怎么样?想好怎么说了吗?”老朋友包队,包禆。
大盖帽下面,是一张威严的脸。眼神犀利而睿智,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如果此时他面对的是狡猾的罪犯,我想凭着他几十年的办案经验,对方一定是胆战心惊了。再狡猾的狐狸,它也斗不过好猎手啊。
可惜,我不是狐狸。
“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见律师。在他来之前,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也许在大学自学了太多,哥们和这个时代相比,可能是超前了些。
“呀呀呀!高智商犯罪嘛!连米兰达宣言都懂。很遗憾,在爷这里无效!没教养的东西,你妈没教你国情吗?”
如他所愿,“犯罪分子”被激怒了,彻底地。
“我警告你!请注意素质。不要给国徽抹黑!”
“哟喝,有素质,就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啊!爷看你就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垃圾一个!啊呸!”
东西方文化最大的差异就是:在东方,爹娘是神圣的、不可侮辱的!
联合国前执行局首脑得国人特维叟·莱特曾经接受过一家电视台的采访,在采访中他谈到,C国人民的精神信仰非常简单,他们的精神信仰就是自己的祖先,其具体表现就是“光宗耀祖”、“叶落归根”、“不给先人蒙羞”。
这种精神信仰表现在行为上就是,死后能够葬在故土。
他在采访中还说,C国人背井离乡努力打拼,如果没能够获得很好的发展,他们就会经常自责,自责的原因就是让先人蒙羞了,以此来鼓励自己要好好努力。C国人保守而奋进,守护祖先的荣誉,奋进为祖先争光。
除了这种自责外,C国人内心还有对故乡的愧疚。自古就有衣锦还乡、何时做出成就何时回乡的说法,现在也有不混出个人样不回去的誓言。
在谈到和C国人交往时,特维叟·莱特说:“如果你担心无法被C国人接受,只需要记住两点:尊重他们的祖先,尊重他们的故乡,因为在C国人的观念里,祖先、故乡、自己在某种状态下是一体的。”
他还说,在C国人面前,千万不要侮辱他们的祖先和家乡!你可以说C国人不聪明,愚蠢,但是千万不能这样说C国人的祖先;另外,对C国人的故乡也不能有任何坏的言语,因为他们不愿因为自己给家乡抹黑。
“包队是吧?请问你敢把帽子摘下来吗?我想看看你发达的大脑是用什么材料构成的!你敢吗?”
我突然冷静得有些异常,但眼神斜睨,在他看来这就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小杂种,老子就给你看看,爷是怎么震慑犯罪分子的!”
大盖帽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露出一头很硬的头发,额前的头上有两道疤痕。
“大家都看见了吧?是他先侮辱我的!还有,我不想脏了国徽!”
对着他带来的5、6个人,以及那个魁梧的看守,后来才知道,他姓公,单名一个平字。
“包队,你这就不对了啊!有点过份嘛!”公平看守也看不过去了,本来他还想劝我冷静来着。
“这一拳,是教你尊重父母!”古传散手“蓝色闪电”发出了巨大的咆哮!我右拳击打在他左眼附近。
眼圈即刻乌青。
“这一拳,是教你刑讯逼供要不得!”
左拳迅速冲到他的右脸,很短的时间动能收回。
上一次他来,带着几个部下,在公看守的默许下,把我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打得我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而且可怕的是你绝对看不出外伤!
就算几万伏的高压下我可以载歌载舞,但哥们依然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啊!
在心里,我这么安慰自己;也对那个叫弗兰克林的大叔颇有微辞,你干嘛要发明这个叫电的东西啊?
害死我了。
科学发明是把双刃剑。武器本身没有正邪,但握他的人有!
临走他还大言不惭:“在这里,爷就是法律!爷就是天!”
“打死他,还TMD敢公开袭警!不用藏着掖着了,往死里揍他!老子这是正当防卫!”
审讯室里,一部警匪大片轰然上映。
因为地位不对等,而我也不想无罪招罪,因此没有还手,只是东躲西闪。实在闪不过了,就抱着头,蜷缩到地上,在血与泪的交织下,日全食来了。
在那一片灰暗中,我意识的道子飘飘浮浮,无处藏身…….
“领导啊,结案了!犯人供认不讳!”那一天,包队还得意洋洋地事后电话汇报。
“不错!真不愧为神探!这次你又立功了!38天就破案了!”电话里有人赞美。
“头儿,你这苦肉计演得好哇!看来你对犯罪分子的心里分析真是了如指掌啊!”等包队放下电话后,瘦高巡捕赶紧过来拍着马屁。
一天后,我仿若隔世般醒来了。
“老公,你醒了吗?”一个仙女吐气若兰,泪花莹莹。
“嫦娥女神啊,是你吗?小生这不是在阎罗殿吧?咱可还不认识他呢。”我语气微弱,断断续续。
“555,老公,你伤得好重啊!都说胡话了。55555,天杀的包禆!555,我要报仇!报仇啊,老公。”抱着我的头,她再也不想忍耐,眼泪哗哗地大哭起来。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忽开忽关,但是泪却顺着脸庞悄悄滑落。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条汉子?
他们把我往死里打的时候,咬着牙不哭。可现在,我却在清清老婆的怀里,就这么让泪水肆意流淌。
许久,许久,许久。
当清清老婆和我已经哭干眼泪,她轻柔地、缓慢地用唇和舌,一遍一遍地舔舐我的泪痕;我动不了,却也费力地抬起受伤的左手,用还能动的食指,抚摸、擦拭她秀丽的脸庞。
感觉就像两个受了重伤的小动物,一公一母,在茫茫雪原上紧紧依偎,徒劳地抗拒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又过了许久,欧阳明律师和妹妹走了进来。
抓着我的手,妹妹小舒护士哇的一声,就旁若无人地哭喊开来:“哥,哥啊,你可不能死啊!555,妈妈说你要有事,以后谁帮她照顾我呀?55555,哥,咱别死行吗?555,妹妹,妹妹求你,求求你了!55555…….”
唉!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清清老婆又友情赞助,再次泪眼朦胧。
“好了,别哭了,感人哪!“欧大牙用手帕擦了擦眼,咬着牙说:“血债要用血来偿!还是先研究一下应诉的策略吧。”
原来两天前,趁我昏迷,几个恶棍捉着我的大拇指在所谓的认罪书上按了指印。由于流血,连红色的印泥都省了。
“现在,形势对你非常不利啊!除了你自己的供述外,检方告诉我,有两位证人也将自愿出庭为那个小杂皮范巴伦作证。
过会儿,他们要来核实证据。还暗示我,只要你主动承认犯罪事实,他们将网开一面,不再起诉你儿子和侄儿。原因是他俩还是未成年人,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但前提是:你还必须承认是你教唆他们犯罪的。
好处是本案他们将不再以流氓集团犯罪提起公诉,也会建议法庭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否则,你的量刑将成倍增加。
“疑罪从无”是世界通行的刑事法律理念,我国刑诉法早在1997年就确立了这一原则。但是很多法院创造性地搞出了“疑罪从轻”这个特色,它的危害在于不仅真相得以掩盖,而且冤狱难以平反啊!”
时间紧,欧大牙急促地叙述着。
“我想一下。清清老婆,小睿,永亮,他们还好吗?”头上缠着绷带,我羸弱地询问。
“嗯,老公放心。爷爷给他们找了最好的大夫,爸爸妈妈和我弟弟也从忸岳回来了。”清清老婆温柔地回答。
“啊?怎么惊动了这么多人呀!”我感到很不安,又欠情了。
“喔,老爸说这次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保住姑爷的清白!爷爷也找了法院领导,应该没事了。”清清老婆抓着我的手,轻轻地捋着。
“犯罪嫌疑人刘大军在吧?”两个检方的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
看到这两个满脸横肉的人,妹妹打了个寒噤。
“检察官办案,无关人等一律退下!”两人出示了证件。
妹妹扶着清清老婆,和律师一起慢慢走了出去。
在走到门口时,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
只不过一个是忧伤哀愁,另一个是羞愧?
“想好了吗?嫌疑人!只要你肯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儿子和侄儿的!他们都还小,你也不希望他们人生的履历上有一个污点吧?”其中一个白脸,嘚啵嘚啵嘚,顾自说了起来。
“检察官,我冤枉啊!包禆他们是刑讯逼供!我不服!也不会承认对我的一切指控!”我坐起来,异常愤怒地申辩。
“你撒谎!我们的包神探怎么可能刑讯逼供呢?我警告你啊,诬陷公务员可是罪加一等!”黑脸对我的申辩不屑一顾。
“让你心服口服!你儿子和侄儿也在认罪书上供认不讳!”白脸拿出两张认罪书,在我面前晃了晃,很快就收起来了。
“唉!那你们能保证,保证不起诉他们吗?”我浑身无力地躺下,心已死。
拼命抗争了这么久,我已经够够的了,何况他们还拿捏着我的软肋。就算是死,也不忍心让他们受到伤害的人!
“能!我们说话算话。”黑脸老鸡啄米。
“拿来吧,我签。”我疲惫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早这么配合多好!自己也不受罪。俗话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嘛!”白脸接着安慰。
“多大点事?判个10几年也就出来了!在里面重新做人,好好改造,没准还能获得减刑,早日出来和你儿子团聚。我看好你哟!”黑脸的脸上还浮现了得意的笑容。
“你们,走吧,我想,睡会儿。”
这几天可真够累的,像爬山。好不容易身体不疲惫了,心又开始了。
而且这次是背着一座大山!
重新做人,说得好听,10几年后我都快50了。难道我的宿命,就是这么庸庸碌碌,还背着骂名孤零零地老去吗?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好的呀,好的呀,我们这就走。提醒你一句,你可别翻案啊!”白脸态度出奇的好。
“跟他啰嗦什么?翻案也不怕!还不怕告诉你,上面有人批示了:从重、从快,尽快结案!坚决维护良好的改革开放局面!坚决保护海外学子的赤子之心!坚决杜绝人情大于法制的歪风邪气!”
黑脸肥肉流动地说完后,两人就趾高气扬、踌躇满志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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