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回来的尊严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华生，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夏洛克福尔摩斯《神探夏洛克》
那天的生日宴会，让我真的算是见识了人世间，什么才是“三教九流”？
不忍再描述，一个连续亏损企业的掌门人，极尽奢华的高档宴会了。人家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我们某些地方，某些单位，“再穷不能穷方丈”，这样的例子懒得枚举。
吃饭时，不断有人给他敬酒，那些谄媚讨好，歌功颂德之语言如此肉麻，甚至有人把他比作“再生亲爹”，我不忍污染读者的眼睛和心灵，就让我默默地戕害自己吧！
佛教说地藏接受了释迦涅槃的重托，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等宏誓大愿。形容一种普渡众生的凄美。
吃完饭，我和汉总们移师酒店18层“帝域”KTV。
剩下的20多人应该是他圈子里的人，或是心腹了吧？
“哈哈哈，刘总监（听着是贱字）”，汉间端着人头马，特意从几个抢着献媚的男男女女包围中脱开身来，对我亲切地笑着说：“咱们谈谈吧。”
哥们受宠若惊，似乎烧香终于找到了庙门。
“嘿嘿，好啊！汉总请讲。”
我们坐在卡座里，彼此都翘着二郎腿，这是在谋求一种俯瞰众生的优越姿势，常见于某些谈判场合。
“怎么样？这几天收购还顺利吧？哎，明总也算矿业老前辈了，就是不太懂得变通，情商和智商成反比啊！”他淡淡地说，有一种煮酒论英雄的豪气。
“嘢？汉总但说无妨，我们也好少走点弯路。”我很谦虚地前倾了身体。
“哈哈哈，后生可畏，能听进不同意见，一定会有大出息的！这么说吧，当初我进入矿山业，还是明总引的路。不过，多年前我开始收购稀土矿的时候，明先生就和我分道扬镳了。
他说环保费太高，我说咱们打点一下，不买环保设备不就稳赚了嘛！他还忒瞧不起人，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啧啧啧，现在怎么样啊？还不是要来求我！
嘿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10年不到吧？师傅变徒弟喽！”他得意洋洋地说。
“就是，就是，我们汉会长那可是人中豪杰，马中赤兔啊！领着我们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咱们刚发家时，多少兄弟因为黑开采和走私被抓起来，不都是汉老板捞出来的吗？”
一个贼眉鼠眼，外号牛二的走过来，恭恭敬敬粗声大气地说。他是我们这次收购小矿山的目标卖主之一。
“哈哈哈，说起我们汉会长的恩情，那是天高路远啊！没说的，汉先生就是我们哥几个的干爹，他老人家说东，哦们绝对不朝西；他叫俺们咬狗，俺们保证不咬鸡！嗯哼，是不呀？你们这些，嗯嗯，爷们啦。”
另外一个英俊无比，西装革履的小奶狗，有点娘泡地说。他也是我们想购买的另外一个小矿矿主之一，蓝纸。
据说80%的产权是他老婆的。她今天也来了，长得天圆地方，听说其父是某个管矿山部门的头头。
“哈哈哈，不要再夸奖了，老夫亚历山大！放心，在俺们稀土矿山周围，我还是能罩得住滴！
不过最近风声有点紧，你们他妈的都安分点，走私暂时别做了，黑开采嘛可以做一点，不然你们手下的兄弟们吃什么呀？”
汉总真不拿我当外人，这也是成功人士的气魄——不怕小人去揭发。
“好的，遵命，老大！”一众人等纷纷应诺。
“好了，你们先去玩吧，我和这个东海来的小老弟还要谈点事情。”汉间大手一挥。
于是，有人嚎歌，有人乱舞。
汉总还特地请了10多个据说是模特的美女，风姿绰约，婀娜多姿，旗袍白腿，害得好几个带老婆来的，因为流口水不环保，而被夫人揪耳朵，个别的还直接被牵回家去了。
“哈哈哈，小老弟，怎么样啊？盘靓臀翘，正点吧？咱抓紧谈，一会儿也分你一个乐呵乐呵。为了这一口，老哥我暗示兄弟们把我太太秋叶灌酔，啊，我那小子送他小妈回家了！这小子不错，懂我的心思！
就那个风骚的村姑样，咱他妈不是没办法，怎么可能娶她呢？”汉间喝多了点酒，有些痛说家史的意思。
“哈哈哈，汉总，高！实在是高！佩服。”
我感觉自己也是地雷战里的伪军司令，因为实在没什么好夸的。
“哈哈哈，谢谢老弟！估计咱们都是同道中人，对我的脾气。你这个老弟我交定了！对了，说说你的诉求吧。”汉间亲切地说，手指很迅捷地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嘿嘿，我们天宇钱也不多，就是想买点小稀土矿，当然，我们会按照成交价的3%给您老人家介绍费，您看成吗？”我先压压佣金。
“哈哈哈，你老弟不够敞亮！怎么滴也得6个点吧？你也清楚，老哥我可是一言九鼎的！”老江湖了，手指捻得飞快。
“嘿嘿，在商言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的最高价是5个点的佣金，但是您看在老弟这么风里来雨里去，背井离乡，怎么滴也得给我0.5的跑腿费吧？”
我假装很贪婪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心想0.5个百分点，咱回去上交天宇完事，能为天宇省了0.5%。
“哈哈哈，老弟有意思！看你上道，行，我会帮你搞定的！”汉总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汉总，您看稀土矿山的价格？”我还是不太放心。
“这个好说，因为现在他娘的市场不景气，我们偏北方的还好点，有我坐镇，咱的对外出口价是统一的，其他地方真他妈乱！
狗*的，咱们就是有些眼皮子浅的贱人！人家老外偷偷塞个红包，或者请他全家去辣死为夹私小赌一次，要么去碑海倒当几天海盗，再或者去挤舟倒晒晒太阳，土财主一个比一个降得凶！
哎，我就不明白了，难道美刀，日园，韩闭，他是你爹啊？老子平生最恨慈禧老婆娘，量C国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这一点，我都瞧不起他们！狗*的算术没学好啊？你一个人降点价，表面上没什么，那些外国猴子一看，哟喝，不错啊，有人肯降价，那么只要俺们老外团结起来，暂时不进货；再时不时来点月球也发现了大型稀土矿，看你们C国人上当不上当？”
汉间还是有些思想深度的。但他为什么也沦为外国资本的帮凶和走狗呢？
“嘿嘿，我来说说一则消息吧！也可以佐证汉总您高明的观点。”我试探着发言，试图尽快拉近和这个神通广大的地头蛇的关系。
“哈哈哈，老弟不错，有眼光，请讲。”汉总大笑着说，身体前倾了些。
大约人都喜欢那些夸奖自己，或者和自己观点接近的人吧？因为这点，他们觉得不再孤单，不再是孤军奋战。
“呵呵呵，好的汉总。在以前的新闻中，曾经看到过烟花国大量廉价购买C国的煤和稀土，将这些宝贵的资源用水泥封装好后，贮藏在海底。
近日哦在铁血上看到一篇关于烟花国发现太平洋海底大量稀土资源的消息，我认为实则是他们一个重大的阴谋！想要我们因此而贱卖稀土。
分析师莫雷诺就此表示：“‘饥不择食’是我首先想到的词。这种事适合新闻炒作，但我认为，不具实际操作性。”我很快讲完了，等待戈多。
“呵呵呵，喝酒！”汉总和我优雅地碰了一下杯子。
唉，这个人，就他的偏北方稀土协会能有效控制统一销售价，这一点就比很多稀土产地的行业协会强。当然，后面的谈话和发生的事件，颠覆了我对他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老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哎！知道为什么我的上市公司总是亏损吗？”他突然很严厉地看着我。
“哦，汉总您放心，我懂规矩，绝对守口如瓶！而且我就是个商人，他们都叫我奸商。您也可以不说。因为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轻描淡写，爱说不说。
哥们只是代表天宇买点稀土矿，数控机床和工业机器人能用一点，主要是为汉娜妹妹科学家储藏一点。
“哈哈哈，没事，你老弟我信得过！再说了，你就是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你的！无论偏北方稀土圈子，还是偏北方主管部门，谁不说俺仗义、厚道！上善若水，厚德载物，老哥我自问做到了。
虽然我是得了老外的回扣和佣金，但我基本上只是搞垮我这家公司而已。
对于稀土协会的其他个人和企业，我还是公道的，也不允许他们擅自贱卖，必须按照我们规定的价格卖！”
这家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我有点糊涂了。难道人的性格真的是多面性吗？
“呵呵呵，我已经听您的手下赞美过您了，可是为什么您要搞垮自己的上市公司呢？”
我很纳闷，因为根据公开资料显示，汉间占上市公司51%的股权。
“哈哈哈，我他妈的能做主吗？表面看我是第一大控股股东，其实我他妈的就是个傀儡！因为老外找了个在C国潜伏很多年的人做名义上的二股东，实际上他们的股份占了80%。老子的公司，大部分也是假装加工后出口，逃避稀土出口限额。根本就没有他妈的一点技术含量，老外怎么可能把专利技术教给我们？我们有些乡镇头头，总爱不切实际地幻想！咱们不是有句俗语吗？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都他妈忘记了！”汉总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姑妄听之吧。
“嘿嘿，咱也不懂贸易，汉总啊，您总会有点好处吧？”我假装不懂政策，看看他还会说点什么。
“唉，老弟，你不懂好啊，这样TNND轻松啊！”
汉间默默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我给你讲啊，以前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地方企业也贱卖稀土？后来，我认识了老多圈子里的人，才终于明白了，他们有些人就是他妈的“裸官”。
老婆孩子早就绿卡移民去外国了！自己在国内拼命捞。
你知道，不同于个体户和民营企业自己说了算，地方企业和上市公司明目张胆受贿是会坐牢的！
所以，一般是由那些拉皮条的出面谈回扣，他们会事先和老外说好，在国外给那些位高权重者，他们老婆的账户上存上一大笔钱，这边就很低价格启运。
有的价格低到都不够人工工资，更别说什么投入环保治理费用了！
于是，你降我降大家降，嘿嘿，价格就惨不忍睹了！”
他滔滔不绝地说完后，和我又干了一杯，那什么人头马真不好喝，像喝药。
“是啊，有老外评价说，一个C国人是条龙，几个C国人是条虫。”我也感慨道。
“是啊，我他妈的也是上了鬼子的洋当！那一年去国外考察，被人请去赌博。刚开始，10赌10赢，赚了100万美刀。有点上瘾，赌注升级，谁知道点背，几乎就再没赢过。
挪用上市公司很多的资金，眼看就要完蛋了。
一个叫龟田的家伙找到了我，说他可以拯救我，并且我最喜欢的太太和小孩，还可以去国外定居。
为了杜绝我的后路，他们通过联邦法院起诉了我，限期归还赌债；逼迫我离婚，把我最后一任老婆和最小的孩子绿卡到国外，还办给她们一套带游泳池的大别墅。
于是，我被另外一个在C国已经潜伏很多年的岛国人威胁着，娶了他的“女儿”，实际上就是监视我！然后，就是重组喽。”
汉间说完后，酒也到位了，身子一歪，躺倒在沙发上。等他的心腹将他抬回家去，我还兀自梦中，感觉极不真实。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