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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无情(旧版)

玄柚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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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百态,戏中尽有,究竟是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

一位碧玉年华的戏子身后,跟着一位粗布衣裳的少年。

“师姐,你的戏唱的真好!”身后一位少年紧紧的跟着我不停的在叨叨着。

实在是烦的要紧,我停下脚步,眉头微微皱起,扭过头看着那张眉清目秀的脸,脑海中闪过另一张脸。想说的话又被憋了回去,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向要去的地方走去。

“欸欸!师姐你走慢点呀!”

少年想着:如果能一直这么走着,倒也不错。不过很快,少年就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少女进了戏园——师姐不让他进那个地方。

我说的话,少年向来是听从的。

“师姐,下次我再来看你唱戏!”任凭少年在身后说什么,我全当做没听见,最终消失在少年的视线中。

“他还是想要和你学唱戏吗?”一位男人坐在戏园中央,面前的桌子上沏好了两杯茶,微微冒着热气的茶水就仿佛是刚刚倒出一般,“我倒是挺想收一名弟子来传承技艺呢……算了算了,来喝点茶,唱完戏要注意保护嗓子。”

“多谢师兄的好意,希澈先去休息了。”

“既然那孩子这么喜欢唱戏,又是个孤儿,不如把他收进戏园,也好还清债务,如何?”

“不必,我自己的事情,自然会自己做好,不像某些人……”,我停下了脚步说到,“那个男孩我不会承认的,师傅只有一名弟子。”

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缓缓说到:“那个男孩是个好苗子。”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还请师兄不要再说了!”语气中没有掺杂一丝情感,师兄是无法判断这样的我此刻的心境的。

“你对我总是如此无情,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男子顿了顿,抬头仰望着天空,“不过,戏子是不能拥有私情的,师傅的话你还是记住了。”

师傅告诉过我:戏子无情,由无情入有情,才能在台子上演一出好戏。

师兄又告诉我:师傅就是个骗子。台上,让我们俩唱戏,吸引目光;台下,又私下和敌国进行武器交易,谋求暴利。

师兄:“可为何,我的话你总是记不住呢?”

“师傅的死,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依旧是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师妹,师傅在台下将武器卖给敌国内应。”一字一句都透露着些许愤懑,真实的总让我误以为他的情绪都是真的,“叛国,事情败露后被杀害。”

不想再与身后的人交谈,我径直向房间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的私人物品就只有一面小铜镜,其余的物品皆因欠债被抵押,现在我只能是租借这些物品,是什么让我的处境变成了现在这样?可能,是我自己吧。

我很久之前就习惯了察言观色的生活,能看出来以前师傅是一个对谁都很严厉的人,这样子的人,怎么会做出师兄说的事情呢?但是它就是发生了,我一直都知道的,师傅他真的做了那样子的事情。

不过师傅也得到了他的报应,他死了。

是被人肢解致死的,据说死之前遭受了很大的痛苦,凶手似乎对师傅有很深的恨意。

我也偷偷去看过师傅的遗体,很惨,但是表情确是一脸平静,真是一个无情的人,对自己都能够无情。

罢了,师傅已故,他是黑是白皆与我无关。

静坐房中,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叹息。

“酬金一会儿李家会差人送来,今日我有些疲倦,师兄若有事可否晚些再谈?”

“可。”师兄的语气中常常透露着一丝妥协,他总是这样的。

“欸?你是新来的弟子吗?”师兄第一次见我时十分的惊讶,“师傅这骗子,说好了我是他最后一位弟子的,我要去找他理论。你做什么,不要拉着我好吗?”

那时师兄长的很是清秀,眉眼并不似现在这般冷漠,性格也要活泼得多。

见我没有说话,一直拉着他的袖口,他便也没有甩开我,“算了算了,你这小师妹倒也生的可爱,我承认你就好了,以后要记得叫我师兄哦!”

“嗯…嗯,师傅让我偷学你的……”

“师妹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师兄歪着头看着我,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却有着一对沧桑的眼睛。

“师兄,请多指教!”

“那当然了,以后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来对待,师妹你认为如何?”师兄拍了拍我的头,一脸宠溺的看着我。

我的目光一顿,往后退了退,“我认为不妥,还请师兄莫见怪。”

“唉,好吧好吧,师傅肯定是把你丢给我了吧,来,我教你唱戏。”

那个时候,我也许是喜欢师兄的吧……那样认真的对待另一个人,是我第一次

稍微调整了一下姿态,思绪重回忆中拉出,师兄改变了很多,从师傅死去开始。不,也许是更早以前,师兄就已经不是教我唱戏的那个师兄了。

“好累,真的好累,师傅,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我们学的是杂戏,没有固定的唱法,却又是每种都能够唱。因此我们常常会接触各种各样的戏本,大漠的粗犷,江南的细腻,皆被我们拿捏的死死的,因此我们才可以接到各种人的邀请,倒也能够勉强在此地谋得一丝生机。

其他各派的冷嘲热讽我们都不看在眼里,作为戏子,师傅告诉我们要能够自如的把控自己的情绪。

可,唯一让我感到心寒的不是师傅的离去,而是师兄的作为,暂且不论师傅那天在戏台下究竟做了什么,他的第一想法是如何带着我与师傅撇开关系。我在后来才知道,他早已在师傅出事前找好了下家……

我很失望,纵使我是一位下九流的戏子,学的是杂戏,但我至少还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物品。

因此我说什么也不愿意与死去的师傅断绝关系,所以我继承了师傅的戏园,一同继承的,还有因叛国罪而产生的大量债务。

师兄早已与师傅没了干系,债务也仅由我一人来承担,每周由代理收债人来收取,那个人,是师兄。

不知不觉的,我倒在了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你的父母已将你卖予我,从此以后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你都不可违背。”一句简单的话却被面前这个男人说出了不可置否的感觉。

“是……”我低下了头,脑海中控制不住的开始想象以后的生活,那,会是地狱吧,但是我的弱小让我连一丝抵抗的权利都没有。

家道中落,父母开始变卖家中的财产,可还是无法抚养家中那么多的子女。因此,我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一个女孩,理所当然的是最先被抛弃的对象。

当听闻我将被卖给其他人家的时候,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仔细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收拾来收拾去,也不过带上了几件衣服以及一面梳妆的镜子。

走的那一天,我分明听到身后父母在叹气,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我的家人见面了,可,我的脚步却走的很快,连一刻都不曾停顿。

我不怨恨他们,世事便是如此,我又能做出什么改变呢?

“可,可是,我也不想走啊!”到了这户人家的时候,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男人就是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从黄昏到傍晚。

“差不多够了吧,明天我教你唱戏。”等到我不再哽咽,男人缓缓开口道,“你原来的家庭再与你没有任何联系,要知道,他们已经将你抛弃,你也差不多该忘了他们。”

“欸?”,我想象过很多卖过来后的处境,不管有多糟糕都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卖给唱戏这样下九流的人。

“江白,我的名字,以后就是你的师傅了。”男人继续说道,“怎么,看不起戏子吗?”

“没,没有。”我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徒,徒儿,林希澈,见过师傅。”

“那个房间就是你的了,自己收拾一下做得到吧。”男人遥遥指了一下,不等我回答便转身离去。

那个晚上我没有睡着,听了窗外一夜的笛声。

……

睁眼了许久我也没有起床,窗外有悠悠笛声,可是吹笛的那个人却早已不在了。

待笛声听后,我推门而出,和第一天练习唱戏一样,门外依旧没有师傅的身影。

“师妹,今晚我有一场戏,你能来听吗?”

“师兄?”我上前一步想要确认什么,“你在哭吗?”

“来喝杯茶吧,小时候你真是嗜茶如命,我还要偷偷用存下来的钱去帮你买茶叶呢。”师兄明明是一脸平静,语气也是不带一丝感情。

师兄还记得这个,但是他怎么就,哭了呢?

“师兄,师傅真的叛国了吗?”我不知为何又一次问起师兄这个问题。师兄的回答我听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可以想象他说话的语气。

“是的,师妹,师傅在台下将武器卖给敌国内应。”语气中还是微微透露着一丝气愤,就仿佛我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时一样。

我低下了头,“师兄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师傅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说要单独教导一下师兄,不然被我这个师妹一直压着实在是憋屈。那天我还在暗自高兴着,可没想到那却是最后一次见师傅。

师傅在第二晚我们唱过戏后就消失了,那时我着急的不行,师兄还在很刻苦的练唱。

再后来师傅去世的消息传来,然后是叛国,物证人证据在,敌国的内应招认了自己的行径,每一个细节都说了出来,同时说明了如何将师傅杀人灭口,又是如何骑着事先准备的马车准备离去。

所有的一切都证实了师傅的罪行。

“师妹,对我们而言,这重要吗?师傅做与没做,又能改变什么呢?”师兄看着我,目光似乎要将我给全部吞噬。

“会来的,今晚。”

是啊,我能改变什么呢?师兄如此,师傅亦是如此。

那天师兄唱的是师傅教我的第一首戏曲,水袖起落,满座惊呼;一颦一笑一回眸,台下众生皆倾倒。

点点旧忆袭来,我已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正转身离去,却听见背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只见戏台中央火光大起,师兄独立火中,目光入水倾泻在我的身上。

万万没想到,此曲竟成师兄绝唱。

人散,曲未终。

“师姐,可以教我唱戏吗?”

“师傅和师兄都看中了你,那我教你便是,要记住,戏子无情,那是唱戏;戏子有情,那是人生……”我顿了顿,“不过,你倒挺像师兄小时候呢!”

“是不是特别有天分呢?”

“特别吵……”

听茶馆说书人的讲评,那烧毁的台上竟发现了四具尸体,其中两具为沈家戏班的两位徒弟,有情人生死永不分离;而另外两人不知其身份,但据说是朝廷的两位大官。

沈白也被上面的人平反,他是发现敌国交易后被杀害,然后嫁祸给他,因此被民间传为民族英雄,亦是一段佳话。

喝完最后一杯茶,我起身离去,说书人便是说书人,说的都是人们想听到的。

师傅故意与敌国内应交易,牵扯出后面的人;师兄将计就计,配合师傅演的戏,将暗地里的人处理。如此一来,敌国威胁便也大大减小了。

可能这并不是师傅和师兄的本意,但是又能做出什么改变呢?

或许,我活了下来就是改变吧。

戏台残垣处,西风猎猎,却分外温暖,纵使事与愿违,依旧得继续下去。

在烧毁的戏台听了师兄三日戏,曲终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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