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爱情史
Chapter 11 暖阳（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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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开月会，瘦猴坐在最后一排。店长拿着小本本，一个一个挨着往下念业绩。念到瘦猴，店长看着他说：“还有最后一个，这个月零业绩。我就不说你的名字了。”然后所有人都回头看着瘦猴。

店长又说：“你们看看苏念念，平时还要在店里做行政工作，偶尔出去转一转，那人家这个月也还是有两个租单的嘛，这才是有理想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不像某些人，月月零业绩，还有空闲时间在店里卖保险！年轻人，贪多嚼不烂的嘛！再被发现一次，我就手下不留情要开除的咯！”

然后所有人又都回头看着瘦猴。

月会结束，店长组织大家聚餐，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店长睨着瘦猴，提高了两个度的声音问：“所有人都去的吧？”

瘦猴缩在角落里，默默的不说话。

店长又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有没有人不去的嘛，不去的现在就要举手的啦！”

身边的同事敲了敲瘦猴的桌子，瘦猴抬起头，看到大家都睨着自己，于是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

店长一拍大腿：“哎呀，小林呀，你不去就可惜了嘛，我请客的呀，吃完饭我们还可以去唱歌的咯，那你先忙你的事，我们以后还有机会的咯！”

然后店里一片欢呼声。

瘦猴恍恍惚惚，他不确定这欢呼声是因为店长请客，还是因为自己不去参加。

夜色降临的时候，瘦猴才从恍惚当中缓过神来，店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开灯，门内还比门外黑。

瘦猴从位置上站起来，想走到门外去，一起身，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唔，腿麻了。将就着顺势坐在地上，没事儿的，一会儿就好了。

“嗡嗡，嗡嗡。”

手机屏幕闪了闪，两条消息弹了出来。瘦猴拿起手机看了看，是苏念念发来的消息。

“你还要来吗？”

“他们准备去唱歌。”

瘦猴动了动腿，还在麻。他回：“不去了。我回家了。”

“哦。那明天见。”

瘦猴揣好手机，使劲捶了捶自己发麻的腿，又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门口，看了看夜幕下不清不楚的星辰，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锁好门，他依旧还是走进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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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萤火虫飞啊飞，它想飞上天空，化作星辰。”

坐在路边摊，瘦猴发了个自认为很伤感的朋友圈。老板过来问：“小伙子，吃点儿啥？”

瘦猴瞅了瞅价目表，问：“老板，有没有啤酒？”

“有，燕京、雪花、哈尔滨，你要哪个？”

“一瓶哈尔滨。”

“好嘞！”

点开朋友圈，说话的这一分钟，就已经有人评论了。瘦猴忙不迭的点开来看，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果子评论：“以前只发现你穷，现在才发现你还娘啊。”

瘦猴咬牙切齿：“这叫文艺！！”

老板拎着一瓶啤酒过来：“小伙子，你要的啤酒，还需要点儿啥？”

瘦猴头也不抬：“不用了！”随手就从兜里摸出早上买的两个冷馒头。

一边啃着冷馒头，一边喝着三块五的啤酒，瘦猴就给果子打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果子气鼓鼓的问：“你至于吗？就因为评论你一个朋友圈，你还专门给我打电话？”

瘦猴顿了顿，想组织一下语言，却想不到合适的词，就直接回：“我不干了。”

电话那头果子一愣：“什么你不干了？”

瘦猴没管果子的疑问，继续说：“我们老板说的对，贪多嚼不烂。我只要好好做好一件事就行，一百万迟早是我的。”

果子冷笑一声：“哼，你以为你能做好啥？”

瘦猴一愣：“对啊，我能做好啥……不对，反正我不干了。”

果子问：“因为啥？”

瘦猴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憋屈：“我们店长说，再发现我卖保险，他就要开除我！”

果子沉默了两秒钟，问：“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瘦猴想了想，过程太复杂，说起来太麻烦，还是总结一下然后说得简单明了一些比较好：“我和同事说，他大舅没了我们也管赔。”

果子一愣，这听起来确实简单明了，可是……

“这和你被店长发现有什么关系？”

瘦猴说：“同事他大舅就是店长。”

果子突然觉得头顶好像刚刚挨了一记炸雷。

瘦猴想了想，又补充说：“所以我不干了。”

果子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又问：“那如果我给你介绍客户，你还干不干？”

瘦猴想了想，说：“不干。”

果子实在无可奈何，只好说：“现成的，百分百成交的客户，你来签单就成，干不干？”

这次瘦猴没有犹豫：“干。”

“那好，明天早上到市人民医院，到了再给我打电话。”

“嗯？哦。”

“嘟……嘟……嘟……”

瘦猴找老板结账，老板看着瘦猴直笑。瘦猴心里有些发毛，问：“老板，你干什么一直对着我笑？”

老板说：“小伙子，你是说相声的吧？长得就挺像，打起电话来也跟说段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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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瘦猴到医院的时候才早上九点钟，瘦猴给果子打电话。果子的电话接得小心翼翼：“喂？你到了？”

“嗯。到了……”

“那你先等会儿，十点钟的时候你在住院部楼下等我。”

“嘟……嘟……嘟……”

瘦猴想了想，又给他妈打电话。电话接通，瘦猴老妈问：“你谁啊？！一大早就吵吵！我的闹铃都没你醒的早！”

瘦猴嘴角抽了抽：“妈……是我。”

瘦猴老妈说：“怎么又是你？”

瘦猴嘴角又抽了抽：“嗯……您还没起呐？”

电话那头：“起什么起？你一大早的要说啥？”

瘦猴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只回：“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您最近还好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半晌才说：“挺好的，你在哪儿呢？”

“我在医院。”

“病了？”

“不是，来找个朋友。”

“哦。”

“那……妈，我就挂了？”

“嗯，好。”

“嘟……嘟……嘟……”

瘦猴叹了口气，买了两个包子就朝着住院部楼下去了。

果子找到瘦猴的时候，瘦猴正撅着屁、股蹲在地上晒太阳。果子抬起脚轻轻踢在他撅得老高的屁、股上，瘦猴惊得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果子看着有些惊慌又狼狈的瘦猴，笑得前仰后合：“你就像那个什么……惊弓的小鸟一样啊哈哈哈哈！”

瘦猴生气的回过头，却看到阳光正好打在果子的身上，果子的一张笑脸，居然比阳光还要灿烂。果子穿着一身碎花的连衣裙，裙摆随着果子笑得前仰后合的身体一晃一晃，瘦猴愣了愣，说：“你穿裙子还挺好看。”

果子也愣了愣：“你说什么？”

瘦猴红了脸，问：“客户在哪儿？”

果子顿了顿，说：“你的客户是我和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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