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见朱棣如此,在朱棣说出最后如何惩罚于谦前,尽力求情道:“皇上,于谦伤心母亲亡故,心智混乱,他这话不能当真啊。望皇上恕他狂言之罪!”
朱棣低头瞧了太子一眼,道:“两升酒没把他喝死,到这儿来求死?”
所有人都知道,朱棣主战,想要将蒙古一带尽收全功。
让北疆之祸再不成各朝各代的祸患。
而且收效极好。
朝堂年年财政赤字,他身为皇帝不知吗?
他知道。
可对于朱棣来说,对北方的战争就是他的底线。
然而,朝中无数的声音都在反对朱棣,提倡朱棣休养生息,与民更始。
若朱棣年轻十年,自然会听从百官之言。
但朱棣老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等了。
这个话题,就犹如朱棣的逆鳞一般。
触及者死!
朱棣冷哼一声,看着于谦如慷慨赴死勇士一般的神情,道:“你不就是想死吗?”
“好!”
“把他编到军中,这次跟我随军出征。让他好好看看,国家是什么样。”
再次冷哼一声,朱棣不顾此刻还在进行的宴会,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而那太子朱高炽见于谦没有当场被赐死,心中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同样的,那站在百官之中的于谦,也是将嗓子眼的那颗心重新放回到了肚子里。
“还好,只是编入军中受苦。”于谦在内心嘀咕一声。
此刻已经拥有了吕布无双战力的于谦,最适合他待的地方已经不仅限于朝堂之上了。
那军中,说不准更适合他。
但不管如何,为了这次任务的奖励,于谦算是拿出了命来搏。
如今能够留下这条命,他也知足了。
至于日后,日后再说...........
皇上含怒离开,在场的大臣们自然没有理由再继续把酒言欢,纷纷起身离开了这里。
不过在离开前,都会不自觉的去瞧上一眼这个敢于在百官面前当面顶撞皇上的狂人。
那跪在地上的太子爷,此刻也是缓缓起身,来到了于谦面前。
他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了指于谦,却又说不出什么,最后更是一笑。
“你啊!今天算是把天给捅出了个窟窿!”
于谦没心没肺的一笑,道:“还没死,多亏了太子爷。”
而太子爷朱高炽却是冷哼一声,道:“没死?那是因为今天是科举揭榜之日,你又身为状元,所以皇上这才顾及名声没有当场砍了你的头。你知不知道今儿你进了多少次的鬼门关?还有,你以为进了军队就算了?若是皇上愿意,哪个军队还不死点人?!”
听到太子爷的话,于谦仍是一脸笑意。
这话朱高炽知道,他于谦会不知道?
他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还不是因为今儿他脑袋上顶着的名头吗?
这科举,你可以理解为老朱家公司招人。
如今好不容易招了一个才学卓绝的榜首,可是见了你老朱家董事长一面,就给斩了。
说得过去吗?
百姓们会怎么想。
说大点,岂不是寒了天下举子们的心?
至于为什么砍,谁会在乎这些。
就算你说了,百姓听吗?
这就是为君之道。
于谦也是在认定这一点后,才敢拿着这条命去搏。
不然,那就不是搏了,是白送。
不过,于谦还是十分感激今日太子爷的出面。
若自己脑袋顶的名头为其免去了皇上七分怒火,那太子爷的出面,最起码也为于谦他挡了剩余的两分。
至于最后那一分,也能要人命。
所以,他得想办法化解。
幸好,看透这一点的并不只有于谦自己,太子朱高炽那是长着七巧玲珑心的人,加上对皇上老子的了解,他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于谦,道:“走吧,跟我去皇上那儿请罪去!”
···························
朱棣寝宫外。
太子爷让太监公公传达了他们前来请罪的消息,但却被告之里面的朱棣正在与太孙和太孙妃说着事情。
为了消去那最后一分怒火,他们只能跪在外面等。
如今于谦虽然身体在经过任务奖励的强化后好了很多,但这毕竟是四斤酒的酒劲。
之前在性命的危机前,于谦算是抗住了。
如今来到这寝宫外,等待了许久也不见结束的于谦,竟然就那么趴在地上给睡着了。
看到入睡的于谦,太子爷一脸无奈,却还是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就这么让他靠着睡。
都是人,谁还没醉过酒。
尽管他太子爷身份尊贵,但没办法,谁让他实在是爱惜于谦的才华。
加上他敢于谏言的勇气,对于拥有明君之资的太子爷朱高炽来说,于谦绝对是世间难得的大才。
真正的明君都清楚,真正的大才可不是那些溜须拍马之辈,即便有些才能也是无用。
只有那能言,敢言的有才之士,才是真正能够帮助这个国家的无双国士。
虽然这大才刚刚出炉,还需要好好的磨练方才能用,但最起码在他成才之前要先护着。
就好像随地捡起一根木头,你想要让他支撑你走路,最起码你要收拾一下,将上面的刺给打磨一下,以免扎到自己的手。
此刻若是于谦醒着,必然会感叹于谦的才华,让自己又一次占了他的便宜。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寝宫内的未来太孙妃离开了。
太孙朱瞻基却还在里面谈话。
直到半个时辰后太孙朱瞻基出来,太子朱高炽才问道:“里面怎么样?你爷爷呢?”
朱瞻基端着一个扶凳走了过来,放在了朱高炽的身边,供他扶着。
“爷爷睡了,让您在外边跪着。”
说完,朱瞻基便听到太子怀中的于谦因为熟睡而打出了一声呼噜声。
“不是,爹,您身边这位是谁啊?睡得够踏实啊。”
听到自己儿子问话,朱高炽笑道:“这个啊,本来应该是状元公的。喝多了,作诗把你爷爷给惹毛了。”
朱瞻基听到这话,又瞧瞧于谦的睡相,无语道:“在爷爷的寝宫里睡觉,爹,儿子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听说。厉害,厉害啊.....”
太子爷一笑,随即将他赶跑,道:“去去去,别吵。”
朱瞻基站起身来,不放心的说道:“爷爷在里边睡呢,您就这么由着他呀?”
“这么着吧,你去找床被子给他盖上。”
朱瞻基听闻不仅要由着他,还要给他找床被子盖,一时惊了。
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朱高炽见他不愿意,又道:“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守着他了。”
无奈的朱瞻基,只好重新返回寝宫之中,找了一床被子出来。
无趣的太子爷朱高炽,见于谦睡的熟,一时竟笑了起来。
别说,他还真挺喜欢这个毛头小子的。
这人有才,有趣。
好好培养,将来在他登基后能帮大忙。
而且以他的年纪,将来或许还是托孤的大臣。
自己儿子朱瞻基日后也免不了要依仗他。
只不过如今朱瞻基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明白。
但小的不明白,老的要明白。
你身为君主,不如此做,如何能收服其心?
尤其是这种无双的国士。
不过在给他盖好被子后,朱高炽这才想到自己也要在这里陪他躺地上一夜,不由的又有些恼怒。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还是要打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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