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海,宝山区,新村。
因为要开发,扩建港口的缘故,村子周围的一些建筑逐渐已经被贴上最贵的那个“拆”字。
而村内的张家今天却开心不太起来。
张家老太爷走了。
享年83,无病无灾,含笑而眠。
按照村里的规矩,虽然夜海已经号称东方魔都,与国际化接轨,但在村子里面还是要把遗体放置在家中正门口的院子里,搭建灵堂,邀请全村开宴,为老人家送行。
而此刻,张家长子,今年已经46岁的张广成正披麻戴孝,和两个弟弟跪在灵堂内,为张家老太爷守孝。
张家的孩子都孝顺,从爷爷走时到现在,哭的是真心实意,三个中年人的眼睛都肿成了鸡蛋大小,看的人忍不住叹息一声时光的无情。
晚上的宴会已经结束,乡里乡亲的临走时,又来灵堂一趟,敬上一炷香,磕个头,接着安慰一下张家三兄弟,在张广成的回礼下最后说一句“节哀”然后离开。
而等人都走了差不多了,时间也来到了夜里十点多。
张广成跪了一天,在女儿的搀扶下起身,揉了揉膝盖,对自己的女儿和两个弟弟的儿子说道:
“你们跪一会,火不能灭,不然太爷爷走的不安生。”
三个孩子也懂事,立刻点头:
“是。”
三兄弟搀扶着路过了冰棺内的遗体,走进了堂屋。
堂屋内,一个老者同样双眼红肿,被几个中年妇女围着宽慰着。
而等张广成进屋后,立刻问道:
“爸,您吃点东西了么?”
“喝了点汤。”
老人哽咽了一句,接着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点上了一支烟。
张广成嘴巴动了动,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而这时,张广成的老婆看了一眼丈夫,见他没开口的打算后,这才说道:
“爸,广成也来了,那咱们就说说吧……我的意见是找人办手续……爷爷留的箱子咱们把屋子都搜遍了,也没找到。他老人家那句话没说完整,但眼下人已经归天了,如果想要得到房契,那就只能开着死亡证明,找村大队重新办一下手续就行。这事好办,至于其他遗物……就只能等拆迁队的人来了的时候,咱们留人在这看着了,您说呢?”
这话刚落,二房家的女人立刻也说话了:
“大嫂,咱爸不是让马先生去找过阴的先生了么?爷爷那箱子广茂小时候见过,说里面有好多古董,先不说拆迁的时候咱们能不能找到,可万一就算找到了,东西在损坏了怎么办?还是等等吧。”
“……哎,老二,不是大嫂不信什么过阴……只是这东西不是封建迷信么?马先生操办丧事时,你们还没赶过来,我可是陪在咱爸身边,都马先生说了,人家过次阴,收费可真不低,这要万一是个骗子可咋办……”
“不能吧,我听说隔壁六村的李家当初也是……”
几个妇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可老人却始终没出一言,只是抽完一根烟后,对张广成说道:
“老大,让你留的那桌饭,留了没?”
张广成赶紧点头:
“留了,爸,按照您说的,鸡鸭鱼肉样样不缺,全都在锅里保温着呢。”
“那就行。”
老人点点头:
“先生来家里,必须好吃好吃的供着,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怠慢。一会你们几个……”
他目光看向了几个中年妇女:
“谁也别给我乱说话,听到了没?!”
老人的声音满是严厉。
看得出来,他在家的地位很高,几个妇人赶紧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而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马爷爷,您回来了。”
“快,先生来了。”
老人一听,带头直接站了起来。
目光向着外面看去,就见一个穿着老式马褂的老头正虚引着手,从搭建的灵堂内走出来。
而随着老人的虚引,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从灵棚里走了出来。
几人心想这年轻人莫不是那位过阴先生的弟子?
可这会马姓老人和年轻人都上了台阶了,也不见有第三个人出来。
众人心底涌出了一种古怪的不可置信。
而就在这时,马姓老人进了屋,再次虚引着年轻人走了进来。
“林先生,您请。”
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模样俊俏,如果出现在平时,指不定就被人当成某个校草或者小鲜肉了。
但这会他却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谢谢。”
接着跨步进了屋子后,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站起身来的老人身上。
“老人家,这都十点多了,夜寒伤身,烟就别抽了,早点去休息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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