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大慈恩寺。
琦玉抓着小沙弥,直接来到了玄奘的卧房外。
小沙弥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一溜烟的功夫就回到了长安。
只听见卧房之内一片悲拗之声。
唐太宗李世民在玄奘的卧榻之前嚎啕大哭。
“御弟啊,是哥哥无能,没法救治好你。”唐太宗涕泗横流。
“皇兄不必自责,生老病死乃人之宿命,来世我们还可以再做兄弟。只是取经的重任,我怕是没法完成了。”玄奘躺在床上,十分虚弱,几近油尽灯枯。
卧房内的小和尚们都满脸泪水,默默的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教他们诵经念佛的师傅。
小沙弥被悲痛的气氛感染,已然忘记刚刚自己经历了什么,冲进房间里,就跪在地上痛哭。
玄奘摆摆手,咳嗽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安静的待会儿,琦玉留下。”
唐太宗见玄奘眼神坚定,便和众和尚退出了卧房。
琦玉关上房门,木讷的在玄奘面前站定。
“琦玉啊,为师的时间不多了,我和皇帝交代过了,取经的重任之后就交给你了。咱们大唐一向崇道贬佛,希望你能借此次取经的机会,光复我佛门大教。”玄奘看起来只剩下一口气。
琦玉淡淡道:“没事儿,师傅。你本来就是金蝉子转世,死了以后说不定直接就去西天成佛了。对了,师傅可有些碎银钱?我身无分文,以后行走江湖很不方便啊。”
玄奘咽下最后一口气道:“抽屉里还有几贯铜钱,盘缠你问皇兄要便是。”
说罢,玄奘便合了眼。
琦玉见玄奘气绝,也不太好意思不哭。
强行悲壮的大声喊道:“师傅驾崩啦!!”
门外一片阿弥陀佛。
然后传来超度的诵经声。
唐太宗嚎啕大哭。
次日,整座长安城一片悲哀肃穆,举国祭奠唐三藏之死。
大慈恩寺前。
无数僧人安静打坐,诵念佛经,为玄奘超度。
琦玉实在是不会念佛经,索性找了个借口偷偷的溜出了内皇城。
他揣着玄奘留下来的几贯铜钱,随意的在朱雀街西市逛荡,整个西市54坊都在祭奠玄奘圆寂。
唯有平康坊依旧热闹非凡。
长安城中东西、南北交错的二十五条大街,将全城分为东西两市一百零八坊。
神州各地的人种都聚集在此经商,尤其以胡商居多。
而西市又以平康坊出名,那里有整个东土大唐最美的艺女歌伎。
歌舞升平,永不停息。
琦玉心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师傅刚刚圆寂,自己就跑来逛青楼。
但是一想到长安城闻名的平康坊,多少想来见识一下这里的世面。
琦玉于是在平康坊挑了一座规模最大的凤来仪楼。
一进楼内。
bao母便迎了上来。
“哎呀,这不是琦玉大师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玄奘法师刚刚病逝,奴家真是万分悲痛啊。”bao母风情万种。
琦玉尴尬道:“是啊,家师圆寂,我内心十分苦闷,即便是诵经千遍万遍,也无法消解。听说平康坊的女子,都身怀绝技,只卖艺不卖身,贫僧希望可以观赏一番,排解贫僧心中郁结。”
bao母接话道:“那琦玉大师可是来对地方了,咱们凤来仪啊,有整个长安第一花魁,叫千山暮雪,她琴棋书画歌舞诗赋样样精通,而且是胡人血统,长相极美。”
“这暮雪姑娘啊,平日里绝不接待那些风流纨绔子弟,但是琦玉大师就不一样了,您是玄奘大师的首席弟子,我想慕雪一定很乐意和大师你聊聊佛经古籍。”
琦玉淡定的道:“阿弥陀佛。那快给贫僧安排吧。”
梧桐阁内。
千山暮雪端坐在茶阁之上,默默抚琴。
只见她肤如凝脂,却是一副胡人血统,五官极其精致,一双氤氲双眼宛如冰窖中的黑玉,十分深邃。
她轻拢慢捻抹复挑,轻声吟唱着一首《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
琦玉听得十分入神。
他无法想象。
在这样声色犬马的风尘之地,这株无根飘萍居然有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而后千山暮雪又给琦玉跳了一支《敦煌羽衣舞》。
她舞姿奔放,有力,而节制。
宛如佛像中的飞天一般。
庄严多姿。
琦玉开口问道:“暮雪姑娘如此艺技,在这凤来仪里真是屈才了。”
千山暮雪边跳边答道:“琦玉大师,我从小被胡人父母抛弃在这长安城里,好在凤来仪收留了我,谈不上屈才,学艺看书本就是我的爱好。只是我性子清冷,不喜欢与纨绔子弟接触,也是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若不是凤来仪一直保护着我,我恐怕早就服毒自杀了。”
琦玉咂嘴道:“那可千万不能自杀。姑娘可还有什么梦想?”
千山暮雪眼神中带着一丝憧憬,淡淡道:“梦想谈不上,但小女子从未出过这长安城,也曾想过出城外看看这山河烂漫,三界五行,是否如同书中所说的那般壮丽?”
琦玉心思千回百转。
要不带上这个女人去西天取经?
随后又摇摇脑袋,笑道:“喝茶,喝茶。”
随后的一个月里。
琦玉抽空就来凤来仪和千山暮雪聊聊风月。
很快便到了要西天取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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