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但厕所还在院子的最外面,懒得去。
本想撑到天明,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穿上秋裤冻得哆哆嗦嗦的跑到门外空地上解决。
闭着眼,撒完了,一阵寒风吹来,冻得我打了一个寒战。
我把眼睛勉强睁开一个小缝,准备马上回宿舍。
就在无意中目光从对面304扫过时,突然发现304的锁不见了,门是虚掩的,开了个缝!
我一下清醒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从脊椎骨向上蔓延开来,直冲我的头顶,渗透到全身的每个毛细血管。
而且,我感觉门缝里还有一双眼睛在冷冷的、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一个哆哆嗦嗦撒尿的家伙。
第六感真实的告诉我,这不是错觉。
一种更加寒冷的感觉笼罩了我的全身,浑身象置于冰窖中,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甚至空气中还弥漫一种腐烂的味道。
我头皮一阵发麻,下巴也僵在那里,喊不出声也移不动步。这是梦吗?我希望是。
但是这种感觉如此的清醒,让我挥之不去。
好半天,我才逃也似的回宿舍里。
把头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漆黑的门缝和门后那双冷冷的眼睛。
我怎么了?我告诫自己:肯定是假的,这是一种心理暗示。
因为王强的话在前,我才会有这种错觉,赶紧睡吧,睡吧。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在灰蒙蒙的世界,分不清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几个披头散发的人背对着我,一语不发。
我想让他们转过来,却又不敢,害怕他们转过来是一张狰狞的脸,或者还是头发。
我想拼命的跑,却始终好像在原地。
早晨醒来时,我大汗淋漓。
冬日的暖阳已经柔柔的从窗户照进来,顺着我被子爬到我的身上,软软的温暖笼罩着我。
我坐起来,点燃一根烟,袅袅的烟在温暖阳光中裹着灰尘旋转着快乐的上升。
李军在戴着耳机听歌,头随着节奏拼命的晃动,嘴里还乌拉乌拉的唱着、陶醉着。
看着眼前的和谐一切,我哑然失笑,昨晚太胆小了,也许是眼花了吧,呵呵。
早上出去吃饭锁门时,我特意看了一眼对面的304,门是锁着的,一把锈迹斑斑锁挂在上面。
我释然。但当我转身向外走时,似乎又听见了“吱呀”声,似乎有一扇门慢慢被推开了。
一种冰冷的感觉又笼罩了我的全身。
我浑身发软,没有向后望一眼的勇气,慌忙的跑了出去。
一天的游玩总是欢乐的,压抑被冲淡了很多。
不过我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人,今天他居然跟我说,我沾染了鬼气,肯定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理他,就走了。
但当我们游玩回来时经过304时,一缕恐惧立刻又如细线一样。
密密麻麻的,毫无头绪,把我缠的严严实实,透不过气来。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很年轻,穿着紫色长袍的青年。
不过聊天的内容把我拉回了现实,话题从女生开始,到女生结束。
这次也不例外,一直聊到深夜。
李军开始抱怨了:“下午只顾玩了,晚饭没有吃饱,我要去买康师傅了,你们谁要?
我负责给你们捎来,不过每人加一元钱的辛苦费,嘻嘻。”
我和王强在痛斥他这种卑鄙的、趁火打劫的行为后,无可奈何的把钱给了他。
他拿钱就笑嘻嘻的出去。
半晌,王强面目凝重的说:“其实不是我胆小,昨天晚上我真的见304的门……”
我猛地打了个寒噤,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
然后凝视了他半晌,说:“昨晚我也看见304的门开了。”
王强一听,面若死灰,跌坐在床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谁的恶作剧吧?”王强小心翼翼的说。
“不可能,院里只剩下咱们三个了,院门也锁了。
再说大冬天天寒地冻的,谁这么受罪只为做恶作剧呢!莫非真的有……”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戛然而止。
屋里顿时静下来,死寂。那种寒冷压抑的气氛似乎又回来了,包围了我们,压迫的我们喘不过气来。
烛光呼呼的往上窜着,时不时啪啪的爆出一点点火花。
把挂在梁上的衣服在白墙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晃动着,象随时都会扑下来的恶鬼。
一缕细细的恐惧缠绕着慢慢爬上了心头。
为了避免睡到半夜出去上厕所再碰到那件压抑的事情,我对说王强说:“咱们一块去厕所吧”。
王强会心的慌忙点了点头,估计他也正有这个想法。
两个大男人要结伴上厕所,这传出去还不让同学笑掉大牙?
整个学期估计班级都有话题议论了。
但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厕所回来,我们往宿舍走。
快到宿舍时,看见一个黑影提着一些东西在304门口,仿佛正要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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