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皂把卷了刃的陌刀插在沙地里。
远处,是一座孤城。
龟兹城,大唐安西都护府治所。
贞观十二年,安西都护府初设于西州交河城,下设龟兹、疏勒、于阗、焉耆四镇,后迁治所到龟兹。
安西大都护、四镇节度使郭昕,寿州刺史郭敬之之孙、汾阳王郭子仪之侄,建中二年授右散骑常侍、御史大夫、安西大都护、四镇节度观察使,封武威郡王。兴元元年,加授尚书左仆射、安西四镇节度使。
如果不是安史之乱的发生,郭昕可能会追随着高仙芝、封常清等前辈的脚步,率领唐军西进拓土。
天宝六年,还是参军的郭昕追随都知兵马使高仙芝大破小勃律国。
天宝八年,升任行军司马的郭昕随北庭都护盖嘉运大破突骑施汗国。
天宝十一年,已是判官的郭昕随安西副大都护封常清大破大勃律国。
孽多城里,他砍下了小勃律王的帅旗。
碎叶城里,他一把火烧了突骑施汗王的王宫。
菩萨劳城里,他亲手砍下了大勃律王的首级。
与他同为判官的岑参写了《献封大夫破播仙凯歌》。
蕃军遥见汉家营,满谷连山遍哭声。
万箭千刀一夜杀,平明流血浸空城。
意气当年尤盛啊!
郭昕登上城楼,落日的余晖照在明光甲上,折射出一丝光亮。
郭昕眯了眯眼睛,看到了远处撑着一把断口的陌刀,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来的汉子。
李皂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信件。
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好好休息吧,薛大人的信,我已经看了。”郭昕把他按躺回床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晚了,现在的安西都护府,已经只剩龟兹城了。”
“什么!北庭呢?其他三镇呢?”李皂大吃一惊。
郭昕没有回答他,只是闭目仰起了头,面色十分痛苦。
一旁的副将恨声道:“吐蕃人指示沙陀人从甘州突袭北庭,又派人诈称北庭守军,约我军共在疏勒埋伏吐蕃军,结果。。。。。。”
说道这里,副将泣不成声,已是说不下去。
也不用副将继续说下去了,李皂已是猜到结果,安西军被吐蕃军以逸待劳,折损大半,以致三镇俱失。
“我终是来迟了啊!!!”李皂长啸一声,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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