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圣
第二十四章大开杀戒（旧版）

慵

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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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四面八方处传来雷鸣般的响声，先是极轻，随后越来越响，震得众人耳根发麻。街角转弯处，亮堂堂的铁甲晃动着众人的眼帘，竟是是手持锯齿砍刀和铁索的京城卫，为头大将盯着那个淡淡看着天空的白衣少年，口中高呼，“尔敢当众行凶，死罪可免获罪难逃，速速俯首就擒，随我去刑部走上一遭！”

而在长街的右边是一群穿着红袍软甲的武者，当头的大汉看到死死躺在地上，血迹未干的刘少伯，脸色大变，不由得怒吼一声，“小贼，还我家公子命来！”“哈哈哈哈。”阿修罗玩味地看着已将他们团团包围的两队将士，羽扇挥舞，轻蔑地笑着。

“京城卫嘛？来的真快呵。这数个月来京城伤残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没见京城卫出动过。啧啧，我还以为，那特赦令一视同仁呢，原来我们陛下也只是说说空话而已。”

为首的京城卫大将眸子中凝出寒意，目光转到阿修罗身上，冷声喝道，“大胆，竟敢对陛下大言不惭。哼，阿修罗，你伤了那么多人，都没进过刑部一次，这次就一起留下吧！”

微微一笑，阿修罗无奈地摊了摊手向陈言说道，“我说陈兄，你听到了吧。这次可不是我看不起你硬要帮你，人家连我都不放过，我总不能束手就擒把。”

陈言微微尴尬，心底却升起一丝暖意，脸上那抹笑意更盛。

“刚才和那什么公子打，还真没过瘾，不知道这些人如何。嗯，我拿六成，你拿四成吧。”

看了眼阿修罗，陈言会心地一笑，却听身旁的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无量寿佛。你们别再大开杀戒啊，众生平等，他们也有爹有妈有儿女，万一断胳膊断腿了…….”

脸上揪成一团的无名僧絮絮叨叨地说着，就感觉两道吃人般的目光同时射来，将他未说完的话堵回肚子中。

来自刘府的头领看着那三个少年“眉目传情”着，压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不由得恼羞成怒，呀呀呀地大叫着，宽壮的脸庞上滚起一圈赤红，“贼子，休得猖狂！”

说完，大手一挥，带着他身后前排的七名修士冲向陈言。他们身下的烈马似乎有别于普通的马匹，奔跑时候脚底下竟然冒出丝丝火花，仿佛要将它们的蹄髈燃烧起来。

“火马阵！。”

路人目光看着那八匹低飞在半空撞向陈言的烈马，眼中闪过焦急，惊讶地喊了出来。

刘家是文官出身，底子有些薄，因此极喜欢与那些屹立数百年大世家联姻。这火马阵就是传于一将门世家，取极东炎州大平原的火烈马，以修士驾驭之，除了为首的那人是元婴期以为，其余骑士至少都有金丹期的境界。他们单个的实力远不如陈言，可一旦骑上火烈马，借着奇马烈火燎原的威力，每个人都会凭空涨上一个境界，再合阵法之势，便是寻常元婴后期来了也讨不了便宜。

他们这部人本是刘尚书为了这次大会之际，京城纷乱危险，被派来保护刘来安的。然而刘大公子外出周围多是女伴，他们也不好相随，便在周围的密林中休憩，不料才片刻功夫便有听到过路人说街道上一个大胖子被人打得昏厥过去，这部头领心中微慌，率人前来一探，不料果真是他们家公子。

想到回府后将要受到的家法，刘府的修士俯看向白衣少年的目光中皆是阴冷无比的恨意。

“火马阵？”

就在这功夫，八匹骏马已然飞到他头顶，黑压压一片将阳光遮蔽，亮堂堂的斩马刀上光辉流转，浓浓杀机从上面发泄出来，无形之中汇成杀气之网，将仿佛呆了般的少年笼罩。密密麻麻的刀影下，少年嘴角忽地翘起，心中的惊诧瞬间被无穷尽的喜悦代替。短短千分之一的弹指刹那间，无数往事如流水一般从他眼前划过，如这即将斩破他身体的刀光一般清晰明澈。而八匹烈马在空中将他围住，马背上的修士们凶横地劈下斩马刀，如火的刀光眨眼过后即将把那个白衣少年碾成碎片陈言变成八道一模一样却神态各异身影的少年，他在瞬间避开了火烈马骑士的围攻，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战阵之外。

周围诸人包括刘府武师和那些城卫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八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脑中一片空白。若是之前陈言分出三道身影围攻陈锋，那还可以理解为是他身法太快留下的残影，可眼前这八个神态表情各异的少年人，却让人看得心底发寒。

“好神奇的功法呵，无名兄，你可看出陈言是如何做到的？”

阿修罗好奇地打量着分成八条身影的陈言，手中的那把羽扇渐渐变形，竟成了一只皮鞭。感觉到手中东西变轻了，阿修罗猛地扭头看向手中粉红色的小短鞭，脸色微红讪讪一笑，朝他身旁面色古怪的无名僧解释道，“你看错了，这个其实是……好吧，其实刚才不小心走神了。”

无名僧不解地看向那根被阿修罗收起的粉色皮鞭，胖乎乎的小脸上写满迷茫，“可是，你的武器怎么这么奇怪？这么短，这么软，还是这种颜色，不像是男人战斗时候用的呀。”

表情一窘，阿修罗狠狠瞪了眼无名僧道，“头发短，见识也短。不知道了吧，这是我和女人战斗时候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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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烈日下，八个相貌身形完全一样的少年慢慢逼向不住后退的火烈马，这火烈马也是颇有灵性的异兽，极能辨识生人，眼见刚才还只是一个身子的少年突然变成八个人，长长的睫毛不住眨动着，马瞳中闪过惧意。

身法——分神诀。

陈言达到金丹期学习的分神诀，然而金丹期却只能幻化出三个现在突破了元婴，不仅从原先的三条身影变成八道，而且拥有各自的表情神态行为举止，除了不能说相同的话外，几乎就和孪生子一般。分神诀虽然只是心法，但行如鬼魅。天元子留给他的其他几本功法秘典虽然也是顶尖其中的十八般功法也是非凡，初时修炼可能威力平平，可越到后来越是生猛若神技。

分神诀也是如此，陈言以心神操控身体，心神越是强大，则分出虚影数量越多，形态各异且逼真，等到陈言修到仙人境界，分出的虚影恐怕能达到百多道。

体内大道雏子傲然而立，双臂猛震他身下的道种，轰轰作响掀起体内血气翻滚。八个形态各异的陈言眼中闪过红光，陡然间暴起，脚踩风影无踪步，不约而同地射向面色凝重的刘府修士们。

“我欲声名动古今……口中高声吟唱着，陈言陡然出现在火烈马跟前，八道人影破出八只拳头卷起破浪般的烈风罡气轰向马背上的修士们。

马背上的修士们夹、紧双腿，眼冒寒光，借着火烈马的威势，抽刀砍向白衣少年。刀锋流转着灼热的火浪，炎炎燃烧。

火焰般的刀芒刺穿白衣少年的身体，却仿佛划过空气一样轻飘飘，马背上的修士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再看面前，那白衣如雪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为首的头领面上激起羞恼的怒意，刚想扭头，就觉得白压压的一片遮蔽住头顶的天空，仿佛那磅礴落雪从天而降扑灭了他刀锋上的火光，难以抗拒的威猛之力自头倾泻下来。头领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地看了眼一掌拍在他头顶的少年，在马背上微微摇晃，七窍流血摔落马下。而另外七名修士也是如此被陈言诡异的身法突袭，纷纷自马背上落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再没起身。

分神收形，八道人影如清风飘旋着，渐渐合为一道。

周围的众人麻木地看着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破了火马阵将七名金丹期一名元婴期纷纷击溃的少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却没有人再说一句话。火烈马们慌张地嘶鸣打转，不住探头去拱死死躺在地上呼吸愈发散淡的修士，却发现他们没有半点反应，巨大的马瞳中流露出浓浓的哀意。

“无量寿佛。”

看着躺在地上气息渐渐消散的修士们和这群仿佛无头苍蝇般乱转哀鸣的火烈马，无名僧胖乎乎的脸蛋上浮起不忍，看了眼陈言刚想责备他，却想到是对方先出手，陈言若不这么做，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将会是他了。想到这，无名僧两道如粗重墨汁滴上去的眉毛纠缠在一起，满脸矛盾纠结。

“大胆，大胆！岂有此理，在本将军面前还敢伤人。儿郎们，随我一起擒下这小贼。”

为首的城卫大将蒙和一身，率先拉动缰绳，冲向陈言。在他身后，那些皇城卫的将士们微微踌躇，却还是驾马冲上前去。

“来的好。”

陈言袍袖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起发梢，这大风阴冷彻骨，中间绞起如王阳海漠般的杀意，近百名全副武装的皇卫为冲锋带动的气势，岂肯等闲视线之？“陈兄啊，放轻松，深呼吸…….我们一人一半吧。”

阿修罗嘻嘻一笑，似乎被陈言冲天杀意渲染，他阴沉的声音中也是杀气滚滚。

“善！”

与有些迫不及待的阿修罗相视一笑，陈言嘴角浮起一丝阴鸷，心神沉入体内，那个原本的大道雏子陡然发出阴森森的笑声，双臂在空中挥舞着，凝实的晶莹道力和连绵不绝的丝丝道气在它上空如龙蛇般流转着，渐渐幻化成一朵祥云。

皇城卫的将士们分成两拨如黑潮般压向周继君和月罗刹，振聋发聩的马蹄声带着金戈铁马的杀气扑面而来，周围众人让到一边，几个修为较弱的公子哥富家子面色惨白，看着来势汹汹的京城卫只感觉心脏已跳到嗓子眼。

“陈兄，我先开始咯。”

气势已攀升到巅峰的阿修罗眼中卷起一抹陈言从未见过的阴冷死气，炎炎烈日下，他的身体上流转出一圈如绸带般五颜六色的光条，渐渐扩撒，漂浮在他身体外将他包裹其中。

“潜龙榜第九吗？也不知哪个混蛋给排的名次…….这些皇城卫倒来的也是时候，便让他们来给我正名吧！“”

阿修罗面对即将扑到他眼前的那数十名金丹修为的骑士，眼中忽明忽暗，就在第一名骑士距他只有一马身时，他身上的蓑衣忽地暴绽开，根根茅草飞旋在空中，刺眼的精气将它们包裹在其中，竟如箭雨般飞射向那些面色微慌的骑士们。烟尘四起，骏马惨鸣声此起彼伏，披着铠甲的将士们被诡异的茅草击中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形容惨然。

一身红色武道服，戴着雪白的面具似乎永远不肯然人知道他真面目的阿修罗摸了摸下巴，满意地扫了眼他的杰作，随后转向陈言那边，目光一滞。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

古朴沉厚的声音从陈言体内传出，却是那大道雏子望着它头顶愈发壮大的道力道气，一脸虔诚地吟念着。

陈言眼中绽出形如实质的精光，奔腾弥漫的马影在他眸影中越来越清晰，眼见那数十匹怒鸣的骏马就要将他吞没，少年张口念出一个字。

“咄！”

上古时候最朴实无华言语过了千万年后，在出落得繁华壮丽的京城中响起，从街道的长街四散荡开，携着精气之威的古音仿佛一张巨网般四散开来，数个弹指刹那后已然弥漫至整个京城。

京城心脏处的皇宫里，一脸邪美的白衣少年抬起头，黑白旋转的眸子中散发着幽光将暗室点亮却诡异无比。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