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人渡己
深夜篝火（13）（旧版）

听了老谭的话，阳木买了回家的车票，出来的时候一个人糟糕地出来，回去的时候也是糟糕地回去，只不过回去的时候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罢了，看着列车座位旁边的睡着的谭玲，阳木早已想好自己该如何向父母介绍自己的这个“妹妹”。

阳木拖着烈火中唯一剩下的两个行李箱，回到了那个另自己当年感受到绝望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出站口，还有站口外熟悉的方言，外面道路熟悉的红绿灯，让阳木恍惚地以为自己只是在外地旅了个游回来而已，但是身边那个对着这陌生地方感到有一丝恐惧地女孩，提醒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牵着我，这个地方我熟悉，跟着我走就是了。”阳木伸出手对着谭玲说道。

“嗯。”谭玲把手交给了阳木，就像是老谭最后对阳木的期盼一般，两个人抱成了团，行走在闹市中。

踏着熟悉的楼梯，阳木他们来到了自己阔别一年多的家门口，他抬起手想要敲门，可是他又有一些不好意思，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了，再往前勇敢走一步又有何妨。阳木深吸了一口气，敲着面前的防盗门。

响亮的敲门声在这空旷的楼道里面，造成了极大的噪音，在等待里面的人开门的时间里，阳木的内心也在煎熬着，他想象了开门后，自己的父母见到自己的样子，对自己责骂的话，以及父亲有可能的打骂，他都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咔擦，开门的声音将阳木的思绪全部打断，这一刻，阳木开始有些期待看到自己父母的脸庞，想要快点看看他们现在如何了，看看他们的生活过得是否还好。

门开了，门内的中年妇女和门外的青年两个人对视着，母子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最后，阳木开口说道：“妈，我回来了。”

阳木的母亲霎那间眼睛就变得湿润了起来，她一只手搭在阳木的肩膀上，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面前自己儿子变得有些坚毅的脸庞，泪眼婆娑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谁啊。”客厅里传开一道粗犷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那么久不见，自己父亲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有力，看样子自己也不用担心他的身体情况了，阳木这样在心里想着。

“儿子回来了。”阳木的母亲反头对着阳木的父亲说着。

说完没多久，只听见茶杯掉在大理石上，一阵清脆的破碎声音，紧接着，哒哒哒的脚步声逐渐响起，父子二人此时也互相看着对方。但是男人还是男人，阳木的父亲很快就缓了过来，对阳木说道：“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阳木并没有着急地进去，而是侧开了身子，露出身后的谭玲，对自己的父母说道：“这是我的妹妹。”

“妹妹？”阳木的父亲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女儿。

“是我在外面认的妹妹，她的父亲，对我有极大的恩惠，没有她的父亲我也不可能会回来。但是她的父亲这段时间去世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所以我决定把她带在我身边一起生活。你们放心，她的开支我自己会挣钱来解决的，这个不用你们劳心。”

“好了，先进来吧，站在门口说话哪有这么回事。”阳木的父亲叫着阳木。

两父子坐在沙发上面对坐着，阳木的父亲首先提问道：“这一年你去了哪里？”

“xxx，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

“你说那个女生的父亲对你有极大的恩惠？”

阳木将自己刚刚跑到那个城市遇见老谭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给了自己的父亲听。

阳木的父亲听完之后点点头说道：“的确，那个叫老谭的人对你有着极大的恩惠，不过听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那个老谭不说要你回来你是不打算回来了是么？”

阳木感觉自己再一次回到了当初那个高中的自己，在家一直压抑的自己，但是他现在再也不想回到那样的生活，做那样的自己了，所以他咬了咬自己的牙关，把自己内心自己的想法说道：“并不是不回来，而是想要在外面有了稳定的生活之后再回来，这样回来，你们也没有什么理由逼着我了。”

“稳定的生活，那现在呢，你身上有多少钱？”

“在那边包吃，房租不贵，一个月两千，加上过年自己去兼职的钱，存了有一万多吧。”

“所以说，现在为什么我希望你能好好学习的原因了吧。”

“我知道学习有学习的好处，但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我不会后悔。”

“那接下来，你还会呆在家里么。”

“应该不会，这次我只是回来看一下你们，看到你们身体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阳木的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留下来吧，和那个女孩一起，既然是你带回来的人，作为父亲，我也不再多说什么，经过这么一年的经历我想你也长大了，所以说得再多也没有用了。”

阳木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现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感到很是惊异，不过更多的，是感动。

阳木笑了笑说道：“谢谢。”

“没有什么谢不谢的，我是你的父亲，无论你犯了什么错，做了什么事，我只能选择支持或者不支持你，重点还是看你自己的决定了。以前的我和你妈妈的确在教育你这一方面，有些操之过急了，所以才导致事与愿违，造成现在的情况，不过接下来的路，你既然选择了，那就好好地走吧。好了，不多说了，自己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吧。”

阳木的父亲走后，阳木的母亲拉着阳木问长问短的，但是全部的问题都透露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无微不至的关爱之情。

“既然你的父亲说愿意留下这个女孩，那你就留下吧，我们一起好好生活。”

“妈，这个不是我来决定的，而且，我终究是要离开这个家去外面奋斗的，你就别操心了。”

“那，，，”

“好了，快去煮饭吧，都快天黑了。”

阳木不给自己母亲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晚上吃饭的时候，阳木的母亲一直在劝菜，谭玲很是拘谨，而阳木的父亲在饭桌上没有说一句话。吃完饭后，阳木带着谭玲到楼下去散散步。

“在我们家感觉怎么样。”

“阿姨很热情，叔叔有些严肃。”

“我爸就是这样，像个老古董一样，脾气还不好，不过，你觉得呆在这里好，还是出去好。”阳木一边走着一边向谭玲问道。

“嗯，只要你在，我都可以。”谭玲想了一会儿说道。

阳木也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到时候我们还是出去住吧，我这几天联系好你学校旁边租的房子。”

“为什么租房子到我的学校旁边。”

“为什么，还不是答应了老谭要好好陪着你。”

“那你工作？”

“我准备在你学校旁边继续开一个夜宵摊，到时候还得从你这个小富婆手里借点钱勒。”阳木刮了下谭玲的鼻子说道。

“没事，你要有用就去用吧，我现在用不到这笔钱。”

“那可不行，这可是老谭留给你的，我现在只是借一点，到时候肯定要还的，好了，别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我以前经常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嘿嘿，游戏厅。”

到后来，阳木就如同他自己所说一般，租了房子在谭玲的大学附近，也成功地在学校附近做起了夜宵摊的生意，犹豫阳木与那些学生年龄相仿，所以与那些大学生的关系也容易疏通，这让他的生意也是有着不错的帮助，偶尔，谭玲也过来阳木的夜宵摊帮忙，这让谭玲多了一个外号，叫做“夜宵小妹”。再之后，阳木陪着谭玲毕业，送着谭玲实习，工作。再某一天谭玲告诉阳木自己有了男朋友，然后在一个阳光万里的一天，阳木穿着西装，谭玲穿着婚纱，阳木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了另外一个男人，阳木含着泪，警告着那个男人，以后不准欺负谭玲，要是被他发现了，他会跑到他们家拿锤子把那个男人的天灵盖敲碎。然后所有男方的亲戚朋友都在笑，只有谭玲红着眼眶，最终没有忍住抱着阳木痛哭。最后的最后，谭玲生了孩子，谭玲的孩子最喜欢坐在阳木的头上，为此，因为谭玲的孩子撒得尿，让阳木多洗了好几次衣服。

而直到阳木最后死去的那一刻，阳木都没有把谭玲身世的秘密告诉谭玲，因为，这是老谭吩咐他最后要他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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